是夜,夜涼如水,月明星稀,星光點點。
南宮煙琴在房裡撫著琴,等著慕容亦痕回來。她,有事和他商量。當然,聽不聽,那是都是慕容亦痕的事。而,說不說,則是她南宮煙琴的事。
「樂菱,容可,子驍回來了嗎?」玉指輕劃,結束最後一個音符。南宮煙琴自琴桌前站起來,問著一直靜靜站在她身後的樂菱。
公主的琴音優揚動聽,如山澗泉水,流入人心間,很清新,很舒服。今兒個,公主的心情好像……還不錯。
「回來了!一個時辰前便回來了……」末了又加上一句。「千芷看子驍去了。」
說這話時,小心翼翼的偷瞧南宮煙琴的表情。
「哦……?」意味深長的應道,轉過身,似笑非笑玩味的看著她。「樂菱,是不是也想去陪容可啊?吶,要不你也去吧。這兒有其他人侍候就可以了,再說還有千蕊呢!」
樂菱臉色一紅,羞澀的垂下頭。「公主,樂菱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陪你。」
「哎呀!樂菱,這兒有我就行啦,你去吧,去吧!」千蕊恰巧從外面走進來,揮著小手,出聲趕到。「你呀,就別在這兒礙著我和娘娘說悄悄話。你快去陪你的容可,你可千萬別落後千芷哦!」
噗哧——
南宮煙琴忍俊不禁,這個千蕊,真是可愛。「千蕊,你這個死丫頭……」樂菱忿忿的白了千蕊一眼,跺腳道。
「好好好!我是死丫頭,你快走,快點走啦。」千蕊一邊笑嘻嘻的應著,一邊把樂菱往外推。
吱嘎——
緊閉的厚重的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著,穿著明黃色繡龍紋龍袍的慕容亦痕走了進來。「你們都下去!」他看了眼嬉鬧的樂菱,千蕊,沉聲吩咐道。
「是,皇上!」樂菱,千蕊兩人齊齊福了一禮,垂首退了下去。
南宮煙琴抿唇輕笑,她彷彿還能聽到那兩個丫頭走到外面時,互相怪責的聲音。呵呵,真是有趣,無憂無慮的兩個小丫頭。
看到南宮煙琴嘴角那淺淺的,寵溺的發自內心的笑容,慕容亦痕心神一漾,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這麼燦爛亮眼的笑了?雖然淺淺的,淡淡的,卻是發自內心的,真心的笑。
「琴兒……」不由自主的上前,想要將她攬到懷裡,好好的輕憐蜜愛。不知有多久沒有抱過他的琴兒,她的甜美,令他懷念。
「亦痕,你回來了。餓了嗎?我讓人送吃的進來……」她斂去臉上寵溺的笑,走到他身邊,替他脫去身上的龍袍,溫柔的說。
「不餓,我吃過了。琴兒,你呢?吃過了嗎?」他捉住她搭在他腰間玉飾上的一雙小手,深情眷戀的凝著她。「琴兒,聽宮女說你出去遊湖了,玩的開心嗎?」
看著她水光艷瀲的紅唇,有種想要不顧一切,吻上去的感覺。每次看到她黑亮清澈的眸子,都會讓他怦然心動。沒有了眉間那朵泣血紅梅,她變得越發的美,傾國傾城。讓人目光一刻也捨不得從她臉上移開!
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想要統一天下,也不過是為了給她更好的保護。只有征服天下,成為天下之主,才能更好的保護她。讓那些在遠處,或理隱藏在各處覬覦她的人,都徹底死心,斷了他們心中對她的念頭。
「開心!要是亦痕也在,就更好了。」她笑著說道,不動聲色的掙開他的手,摘下他腰間的佩飾,解開他腰間的腰帶,替他脫下身上的龍袍。然後,走到屏風後,將龍袍掛好,取來平常的錦衣外套替他披上。
看著她溫柔的做著這一切,慕容亦痕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惶恐,不安。她越是這樣,他越是不安。
他能感覺到,他的琴兒變了,變得離他越來越遠了。他有種感覺,他抓不住她,他留不住她。
「琴兒……」
「嗯!」她溫柔的應。邊朝內室走去,「亦痕,進來,我有事要和你說。」她知道去內室和他說事情,可能會讓他誤會。不過,為了避免讓外面守夜的宮女聽到,還是在內室說比較方便。
慕容亦痕黑曜石的眸不劃過一抹亮色,琴兒要和他說什麼?為什麼要去內室……?心裡,冒出旖旎的念頭。他好久好久沒有和琴兒親密纏綿了,好懷念她醉人的甜美。
「琴兒,你要和我說什麼?」臉上的笑容,俊魅惑人。
南宮煙琴眼角抽搐了兩下,幾乎吐血。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傢伙想到哪方面去了。笑的那麼……那麼……勾人。好像中了媚藥一樣,真是無語問蒼天。
「來,上來。」她整理好床鋪後,脫了鞋襪,爬上床,坐在床頭,蓋著龍鳳被,笑著朝他招手。
她突然覺得,她這種做法,好像有種勾引慕容亦痕,挑逗他,邀請他的感覺啊!意識到這一點,南宮煙琴腦門一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燙,笑容也有點尷尬,不自然。差點就沒能忍住,從床上跳下去,繼續當她的鴕鳥去。
「好好好……」聽到她的邀請,慕容亦痕當下心中一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速度極快的脫了南宮煙琴剛給他穿上紫色外衣,白色中衣,就要去脫身上的明黃色裡衣。
南宮煙琴一頭黑線,嘴角抽搐。趕緊出聲制止,「停,停,停!」他這是在做什麼?真誤會她的意思了?「別……別脫了,要不,你就站在那,聽我說就可以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她好像沒做什麼吧?就叫他進來,有事情要和他說而已啊?怎麼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他這要是上了床,她還能從他魔爪下逃過?南宮煙琴微微皺了下眉頭,她實在對此很懷疑。
「琴兒……」委屈的喊。她叫他進來,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嗎?難道說……琴兒還是沒有原諒他?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許他碰她啊……?這樣下去,他會瘋的。
看著俊臉上的委屈,南宮煙琴眼角抽搐。「亦痕,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不然就站在床下聽我說,要上想到床上來,就把衣服穿上。」接到他哀怨的眼神,南宮煙琴換了種語氣。「反正要就寢了,就那樣也行,你只要保證,認真聽我說,別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就行了。」
果然——
還是不能接受他的愛撫麼?慕容亦痕挫敗的聳拉下肩頭,有氣無力的脫掉鞋襪,無精打采的上床,想要去抱南宮煙琴,卻被她避開了。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有什麼事說吧!」很不高興,聲音也有些冷漠。
南宮煙琴自然也聽出來了,怎會不知他不高興的原因。看到他如此,不由好氣又好笑。扯了扯他的衣袖,「別生氣了,亦痕!」經過今天與語芙的談話,她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在心裡做了一些決定。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放下一切,什麼也不計較,就這樣當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
若是離開,她便走的瀟灑,放下一切,不讓自己的心憋屈。若是留下,她便留的舒心,不讓那些隨時可能影響她倆感情的事情發生,她必須將一切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扼殺於萌芽狀態。
「我沒有生氣!」他有些負氣的說。
「好吧,那我說了,你認真聽著。」她無奈的歎了一聲,「我不想拐彎抹角,也不想隱瞞你什麼。今天我邀了語芙一起去遊湖,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從與語芙的交談我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歡你。亦痕,你有沒有考慮過給她一個名份?難道你想就這樣委屈她,讓她以一個舞女歌姬的身份留在宮裡?更何況,這個人不是別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的。既然他不願意站出來,那麼,就讓她站出來解決。
如果還是解決不了,那她也沒有辦法了。
至少,她不會後悔。就算離開,也無怨無悔。努力過,就算失敗了,以後回想起來,她也不會後悔。
「你希望我如何安置她?」他驀的轉過臉,面無表情,冷酷的就像初次見面時一樣。「希望我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名份?真的立她為後?還是封為皇妃?」聲音冷的能凍傷人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