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微風習習,天高氣爽。
南宮煙琴帶著風鈴公主放花燈的事,第二天便傳遍整個金玉,乃至其他各國。流言,向來是最快速,也是最讓人難以制止的。畢竟,嘴長在人們身上。不可能完全遏制的住。
畢竟,突然毫無徵兆的從御河中漂流出那麼多的花燈,不想讓人注意也難。
花燈之事,造成無恨無法預料的轟動反應,很快便在各國傳的沸沸揚揚。無奈,無法阻止。無恨只能在心裡恨自己,為什麼要心軟?為什麼,到最後,還是放棄了截止那些花燈?
他,太小看那些小小的花燈了。他應該早就想到了,不是麼?南宮煙琴,東啟的皇貴妃,她想出來的點子,又豈會只是小兒科的呢?又豈會如表面那般簡單,只是討風鈴歡心的呢?
只是,事已至此,無恨也別無他法,只能想辦法,遏制事情往其他方面發展。倘若因此而惡化金玉與東啟兩國的友好關係,這絕對不是無恨想要看到的。
至少,不是現在。
所以,他只能先向東啟皇主動示好。盡量想出能完美解決此事的解決方案,因此,忙的天昏地暗,根本無法分身,去看南宮煙琴!
皇帳裡,慕容亦痕執筆正寫著什麼,他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分金玉國的地形圖。
「皇上,您真的決定這樣做嗎?」慕容鷹從外面走了皇帳,看著案前,認真研究著桌上地圖的慕容亦痕,問。
慕容亦痕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著走進來心腹手下。「可都查清了?朕不想中途發生任何變故,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琴兒安全從金玉救出。」
「皇上,請您三思。如果要救皇貴妃,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金玉,將皇貴妃接回來。更而且,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把柄,討伐金玉。」慕容鷹英俊的臉上,呈現一絲憤慨。想必,是對金玉的行為很不恥,很憤怒。
他不會忘了,臨行前國師的擔憂。皇上此次金玉之行,必見血光。國師再三勸阻,請皇上三思,不要這麼急著去金玉接皇貴妃。
皇貴妃在金玉很好,沒有任何危險。他們東啟,完全可以想辦法,讓金玉王子,心甘情願,親自送皇貴妃回東啟。
「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琴兒就在金玉……」慕容亦痕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玩味的道:「朕怎能這麼輕易放過金玉?倘若大大方方去金玉接回琴兒,將失去最好的討伐金玉的理由。畢竟,琴兒在金玉好好的,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若是我們潛入金玉王宮,救回琴兒的話……到時,朕再向金玉要人,倘若……金玉交不出琴兒,我們將有最佳的理由去討伐金玉。且,不會給其他各國留下話柄。讓其他各國無法說我東啟的不是,說我東啟以強欺弱……」
能想出那樣有趣的點子,在這個時候,放荷燈,除了他的琴兒,還會是誰呢?
想到南宮煙琴,慕容亦痕俊美剛毅的臉部線條漸漸變得柔和。
「可是……」
慕容鷹不贊同的說道:「皇上,我們現在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去向金玉要人,接回皇貴妃,也一樣有理由討伐金玉啊。」
「慕容鷹,你當真這樣想麼?你認為,如果我們這樣去金玉接回琴兒,還會有明正言順的理由討伐金玉麼?」慕容亦痕輕輕搖頭,從桌案前站起來。笑望著慕容鷹,「你想的太簡單了。慕容鷹,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單純,正直麼?金玉王子並不像表面上那般,他的手段,並不比花戈玥光明多少。金玉王子,和花戈玥一樣,詭計多端。如果我們這樣去金玉接琴兒,他會說,他只是請琴兒去金玉做客。你說,那樣,我們還有什麼理由,或是我們要用什麼理由去討伐金玉?」
金玉無恨王子,並非如表面一般。他表面優雅高貴,高雅脫俗。實際上,卻腹黑,陰險,狡猾,性格多變,手段凌厲。
尤其,他口才極佳。
倘若他真的召告天下,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的去金玉接回琴兒。事後,再討伐金玉,絕對會被各國罵……東啟以強凌弱。他,怎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呢?
明知可以避免的事,他為何不想辦法避免。
「皇上,你是說……」慕容鷹恍然,抬頭直直的望著慕容亦痕,若有所思。「可是,就算是這樣,那讓屬下去救皇貴妃,皇上留在這兒,等我們。屬下一定會將皇貴妃平安救出……」
「朕一定要親自去。你與朕一起去,其他人,留在這兒等我們。」這麼久沒有看到他的琴兒,他怎麼可以假他人之手,去救他的琴兒呢?
更而且,要潛進金玉王宮,單憑慕容鷹一人,他相信他的能力。但,倘若還要加上南宮煙琴……慕容亦痕搖了搖頭,還是他親自去,比較放心。
他可不想,到時候,人沒救出,反而將慕容鷹給搭進去。
「皇上,萬一……」
「不會的。只要離皇不在這時摻一腳,就絕對不會有事。」慕容亦痕自信的說。直到此時,他仍然不知,離皇花戈玥已經到了金玉。而且,就在他的另一邊,檬蔭。
慕容鷹還是不太放心,「皇上既然說金玉王子詭計多端,那我們就更應該小心行事。」
「離皇現在在哪?」慕容亦痕突然問。
「根據墨香之前送來的消息,離皇應該在我們之前便來了金玉。只是……」慕容鷹蹙眉,頓了頓,說:「後來,便失去了墨香的聯繫。也不知,離皇現在是否還在金玉。」
「皇上,屬下擔心墨香在離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說到這兒,慕容鷹突然打住話頭,抿唇,不願再往下說。
他慶幸的是,此時,容可,子驍不在。若是他們在,尤其是子驍,聽到他這麼說,一定會擔心的。
「墨香……」慕容亦痕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他那麼機靈聰明,不會有事的。」話雖這樣說,卻也知道,他這話,顯得有些蒼白,毫無說服力。
因為,倘若墨香沒有出事,他會一直與他們保持聯繫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去了他的聯繫,失去了他的消息。
「現在,離墨香最近一次送來消息,有多久了?」
最近一次……
慕容鷹擰緊了英氣的劍眉,思索了會。「有半個多月了。」
「半個多月……?」慕容亦痕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已經有半個月了麼?這可不像花戈玥的性格,不像他的行事作風啊。如果他已經到了金玉,怎麼會一點消息也沒有?莫非……?」
花戈玥潛伏在金玉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那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慕容鷹警覺的看著慕容亦痕,驚道:「離皇他……難道,他也是為了皇貴妃而來?那麼……如果他在我們之前到了金玉,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行動?除非……」慕容鷹頓了頓,驚愕的看著慕容亦痕,有個答案在他們口中呼之欲出,最後,慕容鷹詫異的道:「他的目標不是皇貴妃,而是皇上。」
慕容亦痕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如果,他現在真的在金玉,而且還能瞞過我們的耳目。那,這一次……」腦中猛然響起慕容白衣的話:皇上若是堅持去金玉,一定要加倍小心。只有留在東啟皇宮,才能避開那命中的血光之災。
是的。他一直都相信,慕容白衣,他的同父異母的皇兄,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某種天賦異能。他的預感特別的靈,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成為東啟受人敬仰,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國師。
南宮煙琴出使博臨那一次,他便算到,博臨之行,南宮煙琴必有災難。但是,為了鍛煉她,讓她變強,慕容白衣隱瞞了他,沒有派人過來告訴他,阻止他答應南宮煙琴出使博臨。
若不是那次在明月谷,他們商量如何解南宮煙琴的『焚心』之毒時,他主動向他坦白,他仍被蒙在鼓裡。
「皇上!」
「按原計劃行事。我們加倍小心,救出琴兒,便回東啟。」慕容亦痕沉吟著說道:「在原計劃上稍做改變。原本,以朕和你的能力,從金玉王宮中救琴兒出來,完全不成問題。但是,若花戈玥也在金玉……我們便在金玉王宮外安排一些我們的人一路接應。其他的人,則留在就這兒等我們。此次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關於人手的安排,慕容鷹,朕交給你全權負責。明晚,丑時,我們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