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孤單,奴婢就留在這兒侍候娘娘。」千蕊哆嗦了一下,趕緊表明自己的心意和立場。
澤宇王明顯是在捉弄她,想把她也趕下馬車,好與娘娘單獨相處嘛。這樣怎麼可以?打死她都不下馬車,一定要在這兒。
「好啦!你就別嚇千蕊了。」看到千蕊戒備害怕的偷偷瞅著慕容朋澤,一副擔心澤宇王將她趕下馬車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南宮煙琴不忍的說道。
嗯哼!慕容月澤輕輕的哼了一聲。「看在皇嫂的面子上,就暫且饒過你這一次。你若是再敢隨便出聲,本王就將你扔出馬車。」威脅恫嚇,赤祼祼的威脅,真真切切的恫嚇啊。
千蕊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無辜的看著慕容月澤,點頭如搗蒜。
南宮煙琴看著,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澤宇王啊!在她面前怎麼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呢?這真的是戰場上那個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年輕戰神麼?驍勇善戰的澤宇王,在自己人面前,卻幼稚的像個孩子。
「皇嫂!」沉默了一會,慕容月澤受不了馬車裡的寂靜,又朝南宮煙琴挪近了一些,身子都幾乎挨到南宮煙琴,笑瞇瞇的說:「聽說皇兄提起過皇嫂的三十六計,覺得很有趣。皇嫂可不可以和我講解一下何謂三十六計啊!」
明明是那麼俊美如玉的少年,嘴角還銜著若有似無的俊魅邪惑的笑,那雙漂亮迷人,勾魂懾魄的桃花眼裡卻閃著騙死人不償命的純真無辜,好奇的看著南宮煙琴。
千蕊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不過,想起澤宇王說過的話,不許她隨便插嘴,還是乖乖的沉默著,低頭看手上捧著的書冊。實際上卻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們娘娘會怎麼回答。
書冊,只是她的掩護而已。
咦?南宮煙琴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朝邊上挪了一下。「你幹嘛老移過來啊,別和我坐一起。我可是你皇嫂耶,要懂得尊重,懂不?再說了,你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以老是粘著皇嫂呢?三十六計麼,其實沒什麼有趣的啦,不說也罷。」
「怎麼會?美男計不就很有趣麼?」想起那天無意間從樂菱她們那兒聽到什麼美男計,而且還是以他當誘餌,想想就覺得惡寒。皇嫂怎麼可以拿他去當誘餌呢?未免也太傷他的心了吧!
「美男計?有嗎?」南宮煙琴眨巴了下眼睛,露出疑惑,輕道:「誰告訴你了,還有美男計?我聽都沒聽說過!」
父王母后啊,嗚嗚嗚,是誰告訴他的呀!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南宮煙琴面上波瀾不驚,還裝出一副疑惑的可愛模樣,打算裝傻矇混過關。心裡卻在嘟噥,不知是哪個傢伙背叛她啊啊啊啊!!!
原以為天荷公主的事就這樣過去了,風平浪靜啊!怎麼慕容月澤他還是知道了呢?絕對不會是慕容亦痕透露的啊,他怎麼可能……?那麼,到底是誰呢?
南宮煙琴眸光悄悄朝千蕊看去,千蕊瑟縮了一下,娘娘,不是我啊!
慕容月澤有趣的看著南宮煙琴臉上千變萬化的神色,在心中大呼有趣。也悄悄生出一絲莫名的失落,還是皇兄最幸福。每天都可以和她在一起,而他,可能也只有這次出使南國,可以與她朝夕相處。
好不容易得到的待遇,他又怎麼可能放棄?寧願坐馬車,也不要去騎馬。雖然,騎馬的感覺,他很喜歡。不過,他更喜歡和皇嫂親近,能更親密的相處。
「啊?沒有麼?可是我上次明明聽到有啊!」慕容月澤也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說道。
俊美的臉上,無論何種表情,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當然沒有了,誰說的還有什麼美男計啊。」南宮煙琴只想快點擺脫這個話題,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嫣然淺笑,琉璃美眸,靈動的轉啊轉,顧盼之間神采飛揚。
只要不說這個話題,說其他的都好啊。「月澤,國師進宮,你們都在討論什麼事情啊!」南宮煙琴不著痕跡的轉移的話題。
好吧!既然她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那就滿足她吧,不再問了。反正,最後皇兄和她都沒有逼他娶那個博臨的天荷公主了,不是麼?
事情過去了,就不再追究了。更而且,皇嫂並不是用什麼美男計將天荷公主帶回東啟的。
「這個啊……皇兄難道沒有和你說麼?」說到這個,慕容月澤還是很感興趣的。「皇嫂,風雲兵法簡直寫的太好了。不知道的,還要以為你是親身經歷過那些呢,真正身臨其境,上過戰場,總結出來的經驗。那些作戰方案,簡直太精妙了。當皇兄將那本書拿給我看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誒……」
作戰方案,佈陣,設計,陷阱……簡直讓人驚歎,歎為觀止。
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樣精妙的行軍佈陣,佈陣排兵,操練演習……所有的種種,都給人震憾。
「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並不代表就寫不出來啊!」見他不再糾結美男計,南宮煙琴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其實,那些也是我參考一些古籍寫出來的。並不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南宮煙琴的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回憶道:「當我看到那些手寫的零散的兵法時,我也很驚訝,很詫異。甚至幾度認為,只要有了那樣一本完整的兵書,要得天下,就不成問題。」
「那不是一本完整的兵書,只是零零散散的記錄了一些行軍佈陣的兵法。」南宮煙琴心中也時常會想,先祖南宮妍怎麼會寫出那些那麼好的兵法,而為什麼,有那麼令人驚歎的謀略,兵法,卻為何還會……
為何當初先祖沒有統一各國?是沒有那個野心還是……?原本強大的皇朝拱手讓人,最後慢慢演變成了現在的晏亭。
慕容月澤認真的聽著,並沒有出聲催促,或是打斷南宮煙琴的思路。
「我也是根據那些零散的兵法,加以研究,琢磨,才寫出這本風雲兵法的。所以,其實,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是先人的智慧,我只是將他們的智慧,重新整理,編輯,將它寫出來罷了。」
語氣裡沒有一點得意之色,沒有一點自傲。有的只是不讓人反感的謙遜,優雅大方。
是她寫的就是她寫的,不是她自己想的,她決不獨佔功勞。雖然,裡面大部分是她自己寫的,只有小部分是參考的先祖遺留的零散兵法,重新整理,編寫。
「就算是這樣,皇嫂,你也已經很棒了。」慕容月澤很欣賞她的落落大方,不居功自傲。「皇嫂,你知道嗎?那些對皇兄來說,真的很有幫助。還有,風雲兵法和三十六計結合起來,簡直太好,至少可以讓皇兄統一天下的時間縮短十年。」
慕容月澤嘴角銜著一絲俊魅的笑,毫不掩飾他的讚賞。
或許,在他的眼裡,南宮煙琴做什麼,都是好的吧!
「呵!你呀……」南宮煙琴輕輕笑了笑,無奈的看著他。微簇著秀氣的柳眉,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惆悵的道:「若是能為我們東啟每一位士兵都配上護身盔甲,該多好。」
雖然知道這個很難實現,但內心深處,還是這個希冀著。
「這個問題我也和皇兄提起過,不過,目前看來這個可能性很低,幾乎為零。放眼各國,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給每一位士兵都配上一副盔甲。」驍勇善戰的澤宇王也不禁擰緊了好看的眉頭。
一向邪魅俊惑的慕容月澤,每次提起這個,仍是會覺得難受。
在戰場上,看到過太多血流成河,生離死別,心底最深處,卻仍有著一處乾淨柔軟。每一場戰爭,都會看到自己的一些手下與親人生離死別,天人永隔。每一場戰爭結束,都會有種強烈的感覺,想要給每個人都配上一副盔甲。
可是,就算將國庫掏空,也不可能給每一位士兵都配上盔甲。
「我知道。製作盔甲需要大量的鐵,還有其他各種材料,不僅耗費材料,也耗費財力。但是……」頓了頓,簇眉道:「可以不可試著換別的材料去做呢?用鐵提煉製作出來的盔甲太過笨重,若是真的給每一位士兵都配上那樣的盔甲,可能反而適得其反。會減慢他們的作戰速度,效率也會跟著降低。我們可不可以試著,製作出其他輕盈的盔甲?」
「若是能有什麼材料可以製作出輕盈不笨重的盔甲,那種即可以保護身體要害,穿著又輕盈舒服的盔甲。」南宮煙琴想起那件千芷千蕊還未縫完的天蠶冰絲盔甲,眼睛頓時綻放出特別的光亮。「比如,以天蠶冰絲那樣的材料做的盔甲。」
慕容月澤還以為她想到了什麼,跟著空歡喜一場。歎了口氣道:「皇嫂,你以為天蠶冰絲是普通絲綢,布料麼?你以為像棉花一樣到處都有啊!那可是國師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尋來的,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穿上那樣罕見的天蠶冰絲。」
唉!皇嫂也太可愛了吧!簡直異想天開。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南宮煙琴聞言,眼睛一亮。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慕容月澤,興奮的問。
「我說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穿上那樣罕見的天蠶冰絲。」雖然不知她為什麼要這樣問,為何顯的這樣興奮,因著對她的重視,慕容月澤還是很有耐心的說道。
「不對,不對!」南宮煙琴搖頭,「前面一句!」
「那可是國師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尋來的……」
「還是不對,再前面一句。」
「……」慕容月澤俊臉一黑,一臉黑線。「我到底說了什麼?」值得她這麼驚天動地的?一臉興奮的追問,簡直莫名其妙。
千蕊無奈的歎道:「澤宇王說的是……皇嫂,你以為天蠶冰絲是普通絲綢,布料麼?你以為像棉花一樣到處都有啊!」
「哎,對對對!就是這一句!」南宮煙琴邊點頭邊道:「月澤,你真聰明!我想到辦法了,或許,我們可以讓東啟每一個士兵都穿上護身的盔甲。我們可以用棉花製作棉甲!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可以……哦,對了!還可以用籐條編製籐甲……這兩種材料,可是取之不盡的吧!」
唉!慕容月澤低歎了一聲,「皇嫂,別說我潑你冷水啊!這兩種東西怎麼可以做盔甲?棉花最多用來做棉衣,怎麼可以做成護身的盔甲?還有籐條,就更加不可能啦!如果連山上隨處可見的籐都可以做甲,那也太誇張啦。豈不是每個國家,人人都可以穿上盔甲了?」
慕容月澤覺得南宮煙琴太異想天開了,那樣也太不現實了,他的小皇嫂是不是想幫皇兄想瘋啦?
「是啊!娘娘,棉花和籐怎麼可能做盔甲呢?」
「你們不別不信,我一定會讓你們知道的。讓我再好好想想啊,回頭我們回東啟,就著手製作。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這兩種東西,尤其是籐,在東啟,可以說是取之不盡。」
看到她那麼興奮,信心滿滿,慕容月澤也不好再出言打擊她。不過,心裡卻有些疑惑了,難道,皇嫂真的可以做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