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十一留下的第三天的中午,獨孤曉和司徒凌安召集了所有的將帥在中軍帳中研究了整整一個下午。第二天,大軍整裝待發,戰士們全都全副武裝。林寶兒也跟著穿上了鐵盔銀甲,雖然她不用上陣殺敵,但是她的心裡依舊覺得非常的緊張。
沙場秋點兵,幾十萬的人馬真的不是開玩笑的,站在點將台上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林寶兒的內心裡真的有說不出的激動,也有很多說不出的擔憂。
戰亂一起,必將死傷無數。
她曾經想過勸服獨孤曉和司徒凌安,可是獨孤曉只對她說了四個字——箭在弦上。
是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已經弄到兩軍對壘的局面,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收手,也收不了手……
傍晚的時候林寶兒和風十一站在瞭望台上,遠遠的就看到京城那裡火光沖天。
這是真正的戰爭,不是電影裡那些華麗的場景。
林寶兒的手握著一旁的木欄,不住的顫抖著,沒有望遠鏡,她依然能想像到浴血殺敵的情景,雖然相距百里,她依然能清楚的聽到震天的擊鼓聲,和海嘯般的拚殺聲。
「看來第一天攻城不會那麼順利,畢竟京城裡的都是精銳之師。」風十一望著遠處的戰場,忍不住低聲地說。
「不知道司徒的傷勢怎麼樣了?」林寶兒想起司徒凌安臉上的笑容,那傢伙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是那麼的要強,非要帶著傷上戰場,一鼓作氣的道理林寶兒不是不知道,只是……真的要那麼拚命麼?
「你放心,他有分寸的。」風十一輕輕的拍了拍林寶兒的肩膀,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十一,你在武林裡也經歷過很多的打打殺殺,究竟在戰場上的心情是怎樣的呢?是不是大腦中一片空白呢?」
林寶兒的問題來得有些突然,風十一怔了一下,隨即淡淡的笑了笑,「差不多吧,當時心裡只會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正是因為心裡有了這份執著的信念我才可以活到今天吧,在生死關頭,一個人的意志力真的很重要。」
「是啊!」林寶兒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時在心裡默默的為自己的相公們祈禱,一定要平安回來呀……
夜色慢慢吞沒整個山野,喊殺聲漸漸的埋沒在晚風中,軍隊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
看著那些染血的戰衣,林寶兒的心真的是說不出的難過,在這個時代裡,人命真的賤如浮萍,這真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無奈。
「你們都沒事吧?」看這獨孤曉他們幾個全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林寶兒心裡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司徒凌安摸了摸臉上的灰塵,「我們怎麼會有事呢?不過這個陸天亦還真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陸天墨的那批人馬訓練的和自己的軍隊一樣,的確不簡單啊!」
「沒錯!」獨孤曉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們本以為陸天墨死後他的那部分人馬會群龍無首,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士氣和默契,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英勇,害的他們今日在攻城的時候損失慘重。
「或許是哀兵必勝呢?」玄雙看了看獨孤曉,「今天他們的所有將帥似乎都是洛親王府的人馬,那班人是有點麻煩。看來今夜咱們也要加強戒備才是。」
「沒錯,司徒!咱們應該再好好的部署一下!」獨孤曉微微皺了皺眉頭。
「好!」司徒凌安點了點頭,「先到帳裡吧!等王將軍他們過來之後一起研究。」
「你……」
林寶兒看著是那個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裡的話停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她其實是想問問他們晚上打算吃什麼,不過看現在這架勢,晚飯的時間恐怕要無限期的延時了。
「沒事吧?」風十一看著林寶兒有些失落的臉龐,「你不要怪他們,他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我知道了,我像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麼?」林寶兒擺了擺手,「我以前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可是今天,我卻忽然發現自己很沒用,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的發生。唉!那些行兵打仗的事情,我真的是不在行啊!」說到這裡林寶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恨只恨自己沒有鑽研過孫子兵法之類的那些書籍……
「你是人,不是神。」風十一扳過林寶兒的肩膀,看著她那有些迷茫的眼眸,非常真摯的說,「想你那天說的,這世上有太多事,是我們任何人店舖左右不了的,既然不能選擇,那就應該愉快的接受,不是麼?我以前認識的林寶兒總是那麼快活的,不論在哪裡都不會覺得心灰意冷。我還是喜歡你整天嘻嘻哈哈的樣子,那樣的話,他們也會覺得開心的吧。」
「我……真的變了麼?」林寶兒仰起臉,看著風十一,月光下他的眼神真的好溫柔。
過往的一切在林寶兒眼前一一閃過,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穿越到這個國家時的情景,她在皇宮裡對未來的美好錢途充滿了期待,總是殷殷期盼著能夠發大財,交好運,升大官。
那時候的她心裡想的很純粹,沒有牽掛更沒有寄托。
可是自從遇到司徒凌安之後一切開始悄然改變,她慢慢的陷入感情的沼澤,而且越陷越深,已經無法自拔。
這些牽掛,這些牽絆都是以前的她不敢想像的。說真的,她覺得自己很走運,能夠遇上這麼多疼愛自己的人,這是老天對她最大的恩賜。
或許風十一的話是對的,這些或多或少的感情不應該是她的負擔,而應該是大家共有的快樂才是。
「十一,謝謝你!你真是太偉大了!」林寶兒忽然高興的跳起來,在風十一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風十一伸手摸了摸還留有她的溫度的臉頰,忍不住低聲的笑了笑。
軍營裡的侍衛隊,今夜似乎格外的精神,林寶兒和風十一雙劍合璧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美食。
整個中軍帳中,都瀰漫著誘人的香氣。
「哇!娘子,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司徒凌安夾了一口青菜,細細的品味之後非常讚賞的說。
林寶兒看了他一眼,「真有那麼好吃?可是那道菜不是我做的。」
「額……」司徒凌安拿著筷子的手停頓了半秒鐘,隨即又微笑著說,「名師出高徒麼!」
「這倒是真的。哈哈哈……」林寶兒洋洋自得的笑了起來。
「寶兒今天很開心啊!」玄雙看了看她的笑臉,「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
「當然有,相公你好聰明!」林寶兒轉了轉眼珠,「人家知道你們打了一天的仗很辛苦,所以決定在吃過晚飯之後幫你們按摩按摩,這樣就可以解除疲勞了。」
「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一定要第一個!」司徒凌安立刻雙眼放光,「說真的,我的胳膊腿真是酸都酸死了。」
「好啊!」林寶兒瞄了瞄玄雙和獨孤曉的反應,今天那兩個人似乎沒有任何反對的跡象。呵呵,莫非三個人真的這麼快就親如兄弟啦?
吃過飯後,林寶兒就和司徒凌安一起來到了他的營帳裡,非常專心的幫他按摩起來,因為他的腿傷剛剛才好了那麼一點,所以林寶兒用的力度非常的輕。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好了一點啊?」
「嗯嗯!」司徒凌安躺在榻上,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這個時候要是能聽上一段小曲就更好了!」
「你的要求還真多,司徒……大少爺!」林寶兒突然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後背,「你愛聽的那怪模怪樣的小曲我可不會唱,要不我叫司徒超進來給你唱吧,我記得那小子很會討你歡心的。」
「不用了。」司徒凌安的聲音裡帶著莫名的傷感,「小超他今天……沒有回來。」
司徒超……死了?林寶兒的手停頓了一下,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再一次恢復了過來。「那就不要聽了。」林寶兒努力的微笑了一下,「等我將來學會了給你唱,好不好?」
「嗯!」司徒凌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