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澄半睜著眼睛,看著焦急得手足無措的雪兒,心裡的愧疚感愈加深。只有她在他死去的時候,陪在他身邊,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麼樣?聽說跟韓楓結婚了,但是結婚當日,不見她了,不知道她回來了沒?
她會不會……
霖澄一想到她有可能回到了他們從小到大的世界,就頓感興奮,可是,他現在已經這樣了,又有什麼辦法。
對於雪兒,他對她注定是虧欠的,他不相信所謂的來生,可是他現在也無法珍惜今生眼前的這個人,除了虧欠,他對她只有無盡的愧疚……
「雪兒……」霖澄微弱的喊道。
「我在,我在!」雪兒緊緊的拉著霖澄的手,不敢放開。
「雪兒,我已經……不行了……,不用……再找……御醫了。
「不,不會的,你一定會沒事,一定沒事!」
「雪……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愛你,但是現在……離開你了,我發現,我很捨……不得,捨不得離開你。雪兒,我……死後,你就……改嫁吧,不要為我守寡。」
「不會,你不會死,你不會有事的,你絕對不會死……」雪兒很害怕,很害怕她的天就那麼塌下。
「雪……兒,聽話,我們那個……世界,男人死後,女人都必須要改嫁,那是為了讓死去的人更加安心,雪兒,答應我,好不好?咳咳……」霖澄撐著一口氣說通暢,就咳了起來,「噗」,一口黑色的血,就又從嘴裡噴了出來。
「答……應我!」霖澄再次艱難的說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你不要再說話了,你撐著,御醫馬上就到了。」雪兒不想再讓霖澄說話,也不想再刺激他,只好應承了下來,只盼御醫快點來。看了看門口,還是沒人,便急躁的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快叫御醫,快去叫御醫啊!」喊著喊著,眼淚都忍不住的往下掉,那種無助感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雪……兒,你好美……」霖澄說著,試圖伸手去撫摸雪兒的臉,還沒觸碰到,那只曾經蒼盡有力的大手,卻已經枯黃得沒有任何血絲,無力的墜落。
「澄,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雪兒看著霖澄緊閉的雙眼,怕及了,心被抽空了般,空蕩蕩的,心如同痙攣般的疼痛。用盡她所有的力氣哭喊著,求著霖澄不要離開,可是他卻那麼安靜的睡著,不再醒來。
一會兒功夫,心痛至極的雪兒,胸口突然發悶,緊接著,一口血紅接踵而來,隨即便倒在了霖澄的身旁……——
韓國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昏黃的寢宮內,韓楓緊皺著眉頭,似乎在刻意強忍著痛苦的樣子,可咳嗽卻不受他的控制,黑濃的血液伴隨著他的咳嗽,斷斷續續的咳出來。
一旁的韓隱,看著很是揪心,可是御醫都說了,韓楓這個病症,是他們從來就沒有見到過的,像是中毒,可是又不知道中什麼毒。
心痛的看著韓楓受盡痛苦,可他與韓恣卻無能為力,突的,他想起來了,「鳳凰,鳳凰血,七綵鳳凰血肯定能救活五弟。」
「二哥,之前看到五哥這個症狀的時候,我也就想到了鳳凰血,可是,自打皇后失蹤後,鳳凰也跟著不見了,我們上哪去找鳳凰去啊!」韓恣很不甘心的說。
韓隱看著韓楓如此痛苦,他也胸口鬱悶難耐。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過自己是這麼的無能與力不從心。
「要是那丫頭在,該多好啊!」他在心裡默默的念叨著,可那夏夜那丫頭是回不來了。
韓楓掙扎著睜開了他迷離的雙眼,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二哥與七弟,「我……我沒事,咳咳……」
「你別說話,好好躺著,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韓隱有些隱忍的安慰著韓楓。
「二哥,我真的……好累,這個國家……就交……給你了!還有,要是夏夜……回來了的話,就說我不……怨她,讓她……別……難過!二哥,請……代我……照顧好她。答……應……我,答應……我……」
「你別說了,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韓隱心痛的握住韓楓的手,許多年沒有流過淚的他,此刻,眼角的淚如同沙礫一般刺得他的眼睛生疼,淚珠滴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終於,韓楓含笑卻又不捨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