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兒不哭 第五部分 出事
    林越升對於我們的作品非常滿意,並陸續為我們介紹了好幾位客人。公司裡所有的人因為有活兒可做而精力充沛。

    靈兒說:「有活兒才有錢!大家加油!」那幾個年輕人便像打了興奮劑似的,日以繼夜地撲在設計上。

    我沒有刻意地留意李子銘的消息,只知道在上市後,李子銘的公司在市裡的報紙上佔了好大一副版面,挺拔帥氣的他被記者如花妙筆誇得諦仙一般。

    沈銘耀終於與麥寶和好了。

    陳琳的戀愛也進行得有聲有色。

    我身邊所有的朋友都進入了一種理想中的幸福狀態,隨著春天的遠去,夏天的到來,我們的生活在在滿載幸福的列車上呼嘯前進。

    這個夏天,鄭國漸漸的減少了回家的時間,而且也不再拿錢回來,有好幾次想要問他,但看到他疲憊的神態,都生生的忍住了,錢多錢少是小事,有沒有錢也不重要,只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我對於幸福的願望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我只希望我所認識的人生活安逸,我只希望我的朋友及親人身體健康。

    然而就連這一點點小小的願望老天都不願意成全我,它對我的打擊在夏季將除未除,秋天將至未至時到來了。

    那天,我拿了工作室的一應資料到工商局進行年檢。回來的路上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一般,異常的不舒服。

    剛下了公交車就接到了一個鄭國的電話,陌生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請問你是機主的什麼人?」

    我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機主出車禍了,現在在連霍高速上,救護車已經到了,我們會在最近的出口Z城下高速,如果你沒什麼不方便的話,請盡快到Z城市人民醫院吧。」

    我的頭轟的一聲,整個人都有點暈暈乎乎,聲音抖得嚇人:「他怎麼樣了?」

    「目前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不用太過擔心!」

    接著電話裡是一陣又一陣的吵雜聲,然後就斷了。

    我站在馬路邊兒上,一時還沒有清醒過來,鄭國出車禍了,在高速上?現在他被救護車帶到了Z城?

    過了好幾分鐘,我才終於明白過來,瘋了一般地往工作室跑,我得先跟靈兒說一聲,把寵寵安排好,還要快點去車站買車票,哦,不,不行,那樣太耽誤時間了,打電話讓沈銘耀幫我買吧,他有車,肯定能很快就買到票。

    一邊跑一邊給沈銘耀打電話,等我終於把事件描述清楚後,沈銘耀在電話裡語氣沉沉:「還買什麼車票,你就在公司門口等著我,我去接你!」

    靈兒在得知鄭國出事兒之後,也是大驚失色,很快就通知了穆冰問他在Z城的醫院有沒有相識的人?

    穆冰的電話很快就回了過來,他說已經得到了確實的消息,鄭國並無大礙,只是在出車禍時撞到了頭,目前還昏迷著,不過顱內並無淤血,擦傷也不是很嚴重。

    話雖如此,我卻仍是放不下心,只想著能快點看到他。

    沈銘耀把他的車開得跟飛機一般,上了高速以後,更是飆到了極致。

    一個小時後,我們趕到了Z城的市人民醫院。

    所有的醫院都一樣,濃郁的消毒水味混合著酒精的味道鬼魅一般飄蕩在你的鼻尖,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醫生護士一個個忙碌地來回奔走。

    一路上不知道撞住了幾個人後,我終於到了鄭國所在的觀察室。

    頭被撞破了,裹著白色的繃帶,雖然如此,仍然有血跡隱隱地透出來。腿上的擦傷已經被醫生處理過,褲子被剪了開,沾著血的布料散落在床側。

    他的表情倒沒有特別的痛苦,只是唇色乾裂泛著青白的顏色,再加上臉上的淤青,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狼狽可憐。

    沈銘耀早打來了水,我沾濕了毛巾仔細地幫他清理著身體上沾染的灰塵。

    在這期間,沈銘耀又離開了一會兒。

    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就多少知道了些事件發生時的情況。

    出事的時候,鄭國一個人在車上。高速路上不知怎麼忽然多出一隻狗來。為了躲避,鄭國應該是打了方向,然後車就撞上了護攔。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鄭國醒了。

    看到我們後,他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車呢?沒事吧?」

    我的眼淚涮地一下子就下來了:「車沒關係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鄭國的神色立刻黯然了下去,鬱鬱地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臉上的悲傷卻是一層層地浮現。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據沈銘耀說車頭已經嚴重受損,其中一個車輪也被撞歪,車廂帶著車頭歪倒,一車土石全數撒在了高速路上。我估計著車是好不了了。

    我的心裡早亂成了一團麻,車毀了,借靈兒的十萬塊錢,不過才還了兩萬,而且我也不知道跟他一起買車的那個人對於車被毀一事是什麼樣的看法?如果他不顧忌跟鄭國的同學情誼一定要讓我們做出賠償的話,我們又該怎麼辦。

    擔心一點點增加,恐懼與不知所措再次掬住我的心。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那麼多幹嘛,人不是沒事嗎?只要有人在,車啦錢啦都不會是問題!」沈銘耀把手放在我肩上,似乎想要給我輸入力量一般。

    我側過頭努力對他綻放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嗯,我也這麼想,只要人在,其他的都不重要。鄭國,你想開點,就算再難的坎兒,還有我跟寵寵陪著你過呢。」

    鄭國卻依舊不言語,淚水象小溪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沈銘耀已經被我趕走了,此時只有我跟鄭國兩個人,他躺著,我坐著。點滴順著透明的帶子緩緩地輸到鄭國的體內。那種緩慢帶著讓人憂傷的感歎,卻又給人以健康的希望,病房外面的聲音漸漸的雜亂起來,應該是到了下班時候了吧?每到這個時候來探望病人的人總是會特別的多。

    一個人忽然推開房門衝了進來:「鄭國……」我疑惑地望著那張看起來靦腆老實的臉,忽然想起他是王成,就是跟鄭國一起跑運輸的他的那個同學,出事的車輛就是他跟鄭國一起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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