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裡對這件事仍然充滿了介懷。
所以當陳琳來到醫院時,我毫不猶豫地開始了我的詢問。
陳琳的表情很驚訝:「你是說靈兒已經把錢拿到了?太好了,我原本還想著這兩天再去他們家一趟無論如何也要拿到錢再去上學呢。」
陳琳的話讓我終於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靈兒以為自己能拿到錢是威脅起了作用,其實是陳琳已經跟穆家通了氣兒,他們知道自己無法避開,所以才拿了錢出來。只不過就這麼把靈兒牽涉了進來,卻是我所不願意的,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不應該這麼早就背負上我這樣的包袱。不過再細想想,這樣也好,不管什麼樣的途經,錢有了,家裡的負擔當然也就減輕了,因為靈兒的介入,我當然也就不必再擔心要跟爸媽如何交待了,權且讓他們也以為是靈兒的威脅起了作用吧。
只是我在穆冰心裡恐怕早已沒了以前的陽春白雪,而是變成了心機四伏的女孩兒了吧?心緒反反覆覆,卻又無能為力。
時間一晃一晃地溜過去,眼看著陳琳就要開學了,因為要準備各種物品,所以她來看我時間也漸漸減少,我望著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瞧著那些墨綠的葉子一點點泛起黃色的邊兒,心裡漸漸開始憧憬我的大學生活。
然而我卻只能聽憑自己在醫院裡躺著,從炎炎酷夏躺到秋風乍起,又到冬意漸濃,醫生始終沒有允許我出院,甚至還沒有允許我下床,因為車禍不但讓我失去了左臂,同時也讓我的雙腿受了很嚴重的傷,呵呵,粉碎性骨折,想必沒那麼輕易會好。
只是我一心惦記著上學的事情,不斷地要求出院,因為那個象牙塔對我來講真的充滿了誘惑。我一再的要求讓爸爸憤怒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大學有什麼要緊,再說我已經給你辦了一年的休學!你明年再去!」
我愣住了,顫抖著聲音問爸爸:「我要在醫院裡躺一年嗎?」
爸爸忽然淚如泉湧!
後來我終於知道原來我想上的那所大學已經不收我了,原因冠冕堂皇:因該生長期不到學校報到,視為自動放棄名額!我淒淒地笑著,心再次跌入黑暗的深淵。
不知道那些時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在我眼裡,世界已經褪成了黑白二色。但終於還是熬過來了。
終於熬到醫生同意我出院回家靜養。
這一靜養,大半年的時間就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