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四月的陽春天氣(此處特聲明是陽曆四月),這個時候桃花原本應該已經開始凋敗,不知為何,院子裡的桃花此時卻開得正是艷麗,芬芳。
隨著微風拂過,給空氣中的每一處都留下一股淡淡的花香,不濃烈,甚為沁人心脾。
我一個人坐在窗前,百無聊賴地欣賞著,自己前不久剛剛培育出的新品種——綠薔薇。
這就是我,現如今瀧國新冊封的淑珍皇后,剛出宮不到三個月就又被鎖進這深牆大院的女人。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是自願鎖在裡面。
「皇上吉祥,娘娘在裡面。」門外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知道了,退下吧。」一個帶著磁性嗓音的男子揮揮手說道。
他穿著一件明黃的龍袍朝我走來,俊逸的臉上帶著稍許疲憊,不細看,並不易發覺。
「朕的皇后又在研究這些花花草草了,朕來了你也顧不上搭理。」他抱怨地說道,聽上去卻更像是在撒嬌。
他,樓冥夜,原名龍冰燁,現在瀧國的九五之尊,萬萬人之上的皇帝。
我輕笑一聲,明知他是在故意逗我,卻還是感覺很開心。只是說出的話,不知怎的,竟含上一絲吃醋的味道:「皇上不陪您那一大堆批不完的奏折了?」
多少次了,每次去找他,告訴我的都是「朕現在很忙,呆會再去綺羅殿找你」「乖乖的,等朕批完這奏折就陪你」「你一個人先坐會兒,朕馬上就好」結果一等又是七八個小時……
「你呀,真是個吃醋鬼。」他笑著一把把我摟到懷中坐下,用指尖輕點著我的鼻尖說道。
「好好好,是臣妾愛吃醋,臣妾是個醋罈子,這樣好了吧?您不愛吃醋,那皇上您一個人在這坐著吧。臣妾這就去給花澆水去。」我掙扎著站起身,準備去澆花。
「你呀,朕承認朕錯了還不行嗎?朕今天哪兒也不去了,就陪著朕的皇后。今天就只有我們兩個。」他用力收緊手臂,說道。
「你就吹吧,一會兒有人來叫你,你就出去了。」我不相信地說,心裡卻漾起一陣陣幸福的味道。
「朕向你保證。」他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道,就差沒舉起手發誓了。
我得瑟的揚起一絲笑容:「姑且就再相信你這一回好了。」
「還是朕的皇后最好了,親一個。」他故意嘟著嘴向我慢慢靠近,在距離我的唇還有0。05厘米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皇上,屬下有要事要報。」不用說,外面自然是樓星日的聲音,現在他除了擔任隱衛一職,還被樓冥夜封為瀧國的樓左將。
與他一同被進封的還有樓星年,冥主事,玄執事。分別被封為右將,丞相,和護國大將軍。
樓冥夜為難地看看我,一副「我又要失約了」的抱歉表情。我也不說話,就看他接下來要怎麼辦吧。
門外是樓星日焦急的聲音,門內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最終,我再一次鬱悶地舉白旗投降道:「你先走吧,星日找你定是有要事。」
「那我走了。」他抱歉看著我,說道。每次他做錯事,詢求我原諒時都會用「我」,而不是「朕」,對於這一點,我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輕輕點頭,直到他離開才又扭頭欣賞起自己滿屋子的薔薇。
「有何事要這麼急。」剛走出綺羅殿的樓冥夜,問道。
「回皇上,有人在清國邊境發現了藍相的蹤跡。屬下已派人暗中繼續盯著,趕緊回來請示皇上。」樓星日看著眼前這個他甘願一生為他效命的主子,恭敬地說道。
「想不到那老賊竟然去了清國。哼,那朕也要親自把他擒回來,替母后和先逝的父皇討還個公道。」他的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滿滿怒氣,以及滔天的徹骨恨意,報仇的念想在那一刻控制了他的所有思維,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那人被他抓住後,他的下場會有多麼慘烈。
「他夫人女兒呢?可有消息?」
「暫無消息。」
「加派人手,再查。」
「屬下遵命。」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什麼也再聽不見了,我才收回心思,擺弄眼前的花花草草。
他們說得,應該就是藍縛吧。
我一直以為當初他們那麼殘忍地奪去了那麼多條將軍的生命,只是因為想不讓這龍家的江山落入外人之手,現在看來,似乎別有內情。
直到前幾天,我才隱隱得知,這裡面竟還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事情。
皇甫君,也就是樓冥夜的母親,當今的皇太后,龍清泉還當政時的皇后,曾被當時的雅妃即龍灝天的生母慕容清雅與藍縛聯合陷害喝下毒酒,差點致死。當時的她還懷著身孕,若不是老天憐憫,當時必然一屍兩命。
因此,她今生最大的心願,也是她給冥夜定下的任務就是,殺了藍縛一家和龍灝天目子,奪回皇位。
經歷過那樣痛苦過去的她,難怪會看起來鐵石心腸,不近人情。
瞭解到這事以後,我也就慢慢釋懷了。不時到她宮中還她說話聊天,雖然有時也勉不了會起些爭執,但到底還是一起經過生死風浪的人了,總是隔幾天也就沒事了。
這次,若被冥夜捉住,藍縛必定會被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倒時可憐了那如玉般純潔的藍心,也不知發生這事,她該如何才能挺過去啊。
我禁不住又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