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我低頭輕吐一字。
「你知道我?夜和你提過我?」他眼中浮上一絲趣味。
我錯愕地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又看向冥夜,這才無語地暗自說一句:只是巧合吧。
吶吶地抬頭看著他,輕吐道:「我在說它,叫玄。」我晃晃手腕處一直連到戒指上的手鏈。
留下一地或鐵青,或興災樂禍的數人。
「夜,他是誰啊?」回到營地,我們在營外尋了個僻靜點的地方坐下,我好奇地第N次問道,也不管他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他們明明說,是要去刺殺幾個投靠了藍奸相的將軍,可是現在,卻突然一副跟人家兄弟情深的樣子,這讓我很是摸不著頭腦。
「他啊……」樓冥夜拉過來我坐到他的腿上,眼珠狡黠地一轉,跟我賣起了關子。
「怎麼了?不能說嗎?」我緊鎖著眉頭,斜睨他一眼,很悲憤地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說就不說,大不了我去問星日他們去,總有一個人會告訴我的!」
今晚的月光,看上去很美,美的彷彿不似人間該有的。
在這方廣闊的天地映襯下,顯得尤為靜謐。
我從他懷中坐起,欲朝著燈火通明的方向走去。
他一扯一拉,把我緊緊地扣入懷中。溫溫涼涼的觸感,從手心蔓延至全身。我愕然抬眸,對上一張冷俊卻絕世的容顏,心裡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冥夜,」我有些慌亂的掙扎,卻脫不出他的掌控,不由蹙眉道,「你放開我。」
「不放,」他的眼眸擒上一絲怒意,冷酷的俊顏,燃起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手臂用力收緊,緊到要把我融進他的骨血,「你是我的,我不許你去!」
我擰緊了眉,用力又掙扎了兩下,卻終不得逃脫,忍不住沉聲說道:「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他手臂不松反緊,黑色的瞳眸慢慢轉深,忽而嘴角一揚,沉聲道:「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
心裡湧起一股熱流,我慢慢停止了掙扎。
「還有,以後不許叫這個東西『玄』。」他緊緊地箍著我,悶聲說道。
我順著他的手勢看去,頓時笑彎了腰,他竟在吃我手鏈的醋?
「它不是這東西那東西,它是我的……」嘴突然被某人堵上,我鬱悶的把剩下要說的話生生憋回肚裡。
因呼吸不暢,我的小臉被憋的一陣通紅,透明的彷彿要滴出水來。
他狠狠瞪我一眼,拿開了那雙陶瓷般白皙的玉手。
「你不讓我叫它『玄』,那我叫它什麼?」一想到某人捧醋狂飲的震撼場面,我就被雷得裡嫩外酥了。
「愛叫什麼叫什麼,反正就是不能叫『玄』。」
「那……我就叫它『年』好了。」我突然發現,逗某人其實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他愣怔一下,一張臉被氣得都綠了,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發抖的身軀下不可遏制的滿腹的怒氣和暴戾,像極了一個極愛吃醋的妒夫。
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做的有點過了,我用手輕輕地拍拍他的手背,軟下了聲音:「好了,好了,我逗你的,我不說了。」
暴戾,不和諧的因子,在空氣中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安逸,平和的氣息。
「宮主,玄執事有事要見你。」一分突兀的聲音,打破這分安寧。
溫涼的觸感覆上我的手背,一緊,他已拉著我朝營走去。
進了賬營,一群人已在這裡等候。我怕自己會給他們造成不便,便轉身準備離去,他反倒更加用力死死扣住我的手臂。
周圍投來一道道不友善的目光,我卻視而不見。
站在他們中間的,還有今晚在林中結識的那人。
「玄,把你知道的事說給大家聽聽。」樓冥夜朝著正中間的椅上坐下,一根手指頭,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按照我們預計好的,除了我,營內還只剩下兩位將軍了。他們手下還有三千精兵,但我宮個個身手了得,定可以以一當十。明天一早,我們即刻動身。相信這次定可以一舉殲滅這幫反賊,保我瀧國長治久安。」那個叫玄的收起一慣戲謔,吊二浪蕩的表情認真說道。
「哼,一幫反賊,死不足惜。只是這龍灝天……也太窩囊了。每天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再這樣下去,我央央大國,遲早要毀在他的手上。玄,這件事情辦好後,你隨我回去看看娘親。」
「是,宮主,我知道了。」
「嗯,所有在座的人聽令,明天一早,開始行動。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屬下遵命。」一群人領命後離去。
帳篷內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原來他是你的屬下。」我閉著眼,一手支著腦袋,躺在臥鋪上,慵懶地說。
樓冥夜一步一步踱到我的身前,蹲下身,目光柔和的看著我,指肚輕輕地撫上我的面頰。聲音堅定地說道:
「不,他不僅僅是我的屬下,他還是我的兄弟,我的親人,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似乎想起什麼開心的事,臉上揚起一個笑容,那是我見過他的最開心的笑容,不染任何雜質。
那種開心,就像我想起安娜時,那種源自心底的溫暖。
我睜大眼睛,起身一把抱住他,用平生最最真摯的目光看著他,承諾道:「冥夜,我也會像他一樣,永遠對你像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