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身後是樓星年焦急的聲音,可是我沒有去理會,只是一個勁的向前衝。
心裡卻是在想,這樣冷酷無情的人也會擔心人嗎?
「啊……」路邊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馬因為受了驚嚇,一個咆哮把我摔到地上。
樓星年奮力駕馬趕了過來,在我身邊停下,將一隻手遞給我。
我揉揉摔疼的屁股,痛苦地爬起身,正準備抓住樓冥夜遞過來的手,突然,被石頭一絆,腳崴了。
我皺著小臉,慚愧地再不敢說一句話。
「試試還能不能走。」他翻身跳下馬背,攙起我的手臂。
我慢慢試著站起身,疼得卻直流冷汗,又尷尬又不好意思地抿唇看著他。
他也不說什麼,扶著我在一顆樹旁坐下,抬起我的腳就要脫襪。
「不用了。」我自是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被這樣一個陌生的男子,還是一個企圖要殺我的男子這樣,我還是很不習慣。
「你不想要這隻腳,我還不想帶一個拖油瓶呢。」他冷漠地瞪我一眼,固執地抬起我的腳試了試,說道,「脫臼了,你忍著點。」
接著雙手一用力,只聽得「喳」一聲,已將我的腳醫好。
雙唇被咬得出了血,可我硬是沒哼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你做什麼,想廢了你這腳!」
他語氣裡的嚴肅冷厲,好像受傷的就是他的腳一般。我被吼得錯愕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事。」我試著走了兩步,雖然行動上不太方便,但總歸沒什麼大的影響。
「可以了。」我向他點點頭,「我們還要趕路,快!」
樓星年走過來就要翻身跳上馬背,發現我那匹馬已經不知所蹤了,想來找它又要花上一番時間,也就沒再糾纏這事,抱著我跳了上去。
之後,我們二人都默默不語,剛才那件事成為一段不被提起的插曲。
還沒過四五分,穿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陣更加清晰的騷亂聲,細聽,應該是馬匹,三四匹的樣子。
幾乎同時,我和樓冥夜拉起一身的戒備,我們跳下馬,步行慢慢靠近那聲音的地方。
因這裡比下面大路地勢要高,所以並不易發覺。
下面是這應該就是剛剛造成我那匹馬失驚的原因。
只見有四個身穿盔甲,將領模樣的男子,被許許多多的小兵包圍在中間。
幾個將軍手裡拿著長劍,小兵手裡拿著長矛。
「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走吧。」我壓低嗓音,直直地看著他,說道。
「不用了,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他們。」樓冥夜瞪眼認真地觀察著下面人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們?」我隨著他的目光朝下面望去,不錯過哪怕一絲信息,「都是一群小兵,有什麼看頭……」
樓冥夜卻什麼也沒說,不贊成也不反對,看不出任何心思。
他掏出一塊黑布摀住臉龐,將布頭繫在腦後。突然,他飛身躍起,趁著這騷亂,提劍向下面衝過去,不到片刻,所過之處,伏屍遍地。
待正要襲上一個將軍時,下面立刻擺出一個長蛇陣勢,向他襲去。
他後退一步,又迅速向那士兵襲去。
短下的地方很快被人補上,他打得越來越吃力,無論是出手的力度,還是速度,都慢慢減了下來,越來越不如剛才。
幾個士兵慢慢把他圍困住了,一個將軍突然拔劍朝他刺來……
我的心嚇得幾乎要跳出來,再也忍耐不住,扣下手腕上的那個暗紅色按扭,輕拉抽扯,飛身劃向那已經到他胸口的長劍。
玄所過之處,是劍斷裂掉地的聲音。我順手一血,那人睜著驚恐的雙眼不甘的跌倒下馬。
長蛇陣?我譏諷地冷笑一聲,一邊襲上他七寸的位置,這裡站著的應該才是他們要保護的人吧?不僅因為他是長蛇陣的關鍵部位,還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出現了慌忙,我趁此將樓星年救起。
看著他鮮血直流的傷口,我的眼底突然一片腥紅。我瘋狂地朝著此時已經亂了陣腳的人刺去,一個……兩個……所過之處,皆一招斃命。
我感覺到身體裡噬血的因子都活躍了起來,我的眼裡不再有生命,只是一具具的稻草……
哀嚎聲,求饒聲,充斥成一片,可是我都看不見,也聽不見,我的眼底裡只有瘋狂,只有發洩,不殺完他們就沒辦法停下來的發洩。
眼底一片赤紅……
三個……兩個……還有一個了,他想去哪兒?想找人救命嗎?哦,不,我怎麼能如你的願呢?
腦海中閃過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柳妃死前的慘狀,媽咪慘白的面孔,還有那個該死的人,他不甘的嘴臉,以及一張張死在我手下不甘的靈魂……
我一抽手中的玄,朝他直直地刺了過去……
忽然感到身後一股強大的拉力,我渙散的眼神開始慢慢地凝聚,直到聚成明亮的一點。
我回頭向他輕輕笑笑,突然看見滿地滿地的屍體,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你一個人殺了這麼多?」我幾乎是震撼地暴出這麼一句,眼裡除了不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厲害啊。
樓冥夜一手捂著此時在不停流血的傷口,一面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朝我吐出一個令我非常震驚的重磅炸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