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等我醒來後傷口已自動癒合,可是我的內息卻徹底混亂了。樓冥夜也試著幫我調息過,但,收效甚微。
我若強行再使用內力,後果之一便是……我今後再也不可以使用內力!否則便極有可能導致自斃。
後果二是,我會暴露了自己。皇宮裡虎視眈眈,儘管我已經盡力步步小心,卻仍把自己惹得一身騷。若是就此暴露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實,還不知道後面會有多可怕的事情在等著我呢。
我忍下一肚子即將要要暴發的怒氣,小聲對自己念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可以做到,一定!」
我咬緊牙關,閉上雙眼,蹙起眉頭,捏緊拳頭,把指甲刺破皮膚深深地扣進肉裡。
「趙靈兒,我一定會叫你好、看。」我咬著牙將話一字一字從嘴裡蹦出。
「哼,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你別妄想了……」
已經數不清抽了多少鞭,還要抽多少鞭。
我只是看到她滿頭大汗再也沒力氣多打一下;我只是看到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再也沒一塊完整的;我只是看到皮鞭已經由原先的通白色染成了灼痛眼眸的鮮紅色,我只是看到那本來結實的皮鞭馬上就要斷裂,我只是看到……
耳邊是一陣陣間斷不連續的粗重喘息聲。
而我卻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還原成了動物最原始的狀態。
聽說,人只有在最無助的時候才會這樣;聽說,人只會在最痛苦的時候才會這樣。
那我……
而我,不是因為無助,亦不是因為痛苦,更加不是因為害怕。
我只是出於本能地就蜷縮成這樣了。因為被打得遍體淋傷,因為想要盡量保護自己,所以就用了這種看似有用實則最笨的方法。
「冷冰月,今天就先到這裡,不過你不要妄想我會放過你。哦,對了,我忘了跟你說,昨晚皇上去月君閣了,看到你不在,氣得暴跳如雷,就休息到了瑤月殿。」她勾起食指來回慢慢地磨擦著下巴,好興災樂禍的模樣。
「跟我說……說這個……做什麼?」我好笑地看著她,吐出的話卻有氣無力,連不成個完整的句子。
「怎麼,聽到這個消息你不開心嗎?」她皺皺眉問。
「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還有,談不上什麼開心,我有的只是惋惜……」我舔了舔嘴角滲出的鮮血,一股血腥味溢出,令我幾欲做嘔,而我卻只是生生把它嚥了下去。
看到她疑惑不解的樣子,我冷哼一聲,輕笑道:「是啊,我是惋惜,惋惜你不懂得珍存身邊僅剩的唯一對你好的人,卻還把他推開,推開了還高興地直像別人炫耀……」
她的臉度上了一層哀淒的神色,她說:「誰讓他最初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我……」
知道她已經進入了角色,我慢慢開始刺激她:「不過……你知道嗎?我現在一點都不為你惋惜了呢看見她不解似的抬頭看向我,我便趁此拋下一枚重磅炸彈:「因為,我現在只替你感到悲哀;因為,你只配讓人唾棄;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活該受的。還有,我真該去放兩打鞭炮,以此來好好慶賀一下軒轅博烈的,至少他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很英明神武……」
語言有多傷人,我很清楚地知道。
它就像一把一直封存在,從未出劍鞘的寶劍。平時,榮光盡斂;一但出鞘,容光四射,鋒利無比。劍鋒所過,頓為鐵泥。刺骨三分,傷人於無形……
「哼,你以為我會在乎嗎?」趙靈兒佯裝淡定地說。
「不稀罕最好,哦,對了,我好像忘了跟你說,我大哥冷冽他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只愛我一個人,不會再愛上他人,我們已經約定下、輩、子、還、做……」
「啊啊啊啊,不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子的……」她瘋狂地大聲尖叫著,使力用手抓著頭皮,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剛來到門口,因為瘋狂地什麼也不管不顧了,被門檻一絆,重重地跌倒在地……
可是,不知為何,我的心裡卻一點都沒有因為報復回去而感到快樂……
我一定被虐習慣了,徹頭徹尾地變成一個受虐狂了。我心裡暗暗地一個人胡思亂想著。
其實我只是準備說我們還做兄妹啊……
一聲驚雷響徹天際之後,豆大的雨點應聲便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
雨水穿過破舊的屋頂,滴落到雜亂的地面上。
還不到片刻功夫,我已經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本就虛弱無力的我,此時就像燃燒殆盡的枯油,即將結束自己短暫坎坷的一生。
我迷迷糊糊間似乎隱約看到一條綠色的軟體動物,不知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以那樣緩慢的速度悠悠爬到我的身前。不斷吐出它纓紅的蛇信子瞪著我……
我用力睜大自己的雙眼。
待看清時,仍是狠狠地嚇了一大跳。一個顫慄從頭部穿過腳底,我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身體虛弱,或者是它的毒性,亦或者別的什麼,我漸漸閉上了雙眼……
*********************************************************************************************
「唔。」我睜開雙眼,試著坐起身子,一陣眩暈傳來,我重重地再度倒在床上。
看見我醒來,一個明黃的身影急忙跑來,一把摟過我抱住,道:「冷冰月,你快告訴朕,你這幾天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搞得全身上下都是傷?」
「你不知道嗎?那為何臣妾會在這裡?」裝模作樣,做給誰看啊。
「是無憂把你背回來的,可是他臨時有急事,沒來及跟朕說。」
可能是顧及到我的身體?他這次倒並沒有責怪我聽起來一點都不善的口氣。
「臣妾說什麼皇上你會信嗎?」我嘴角一扯,冷冷地譏笑道。
「你不說怎麼就知道朕會不會相信!」軒轅博烈陰沉了臉色。
「是你的心上人和你的愛妃聯合這麼做的,」看著他不說話,我忍不住還是提高了聲色,「看吧,就知道你不信。在你眼裡,我永遠都是那個最惡毒的人,是我作踐自己栽贓他們,你開心了?」
他蹙了一下眉頭,說道:「我的愛妃很多,心上人不就是……」
後面的他卻沒說出口。
「呵呵,是啊,你愛妃那麼多,我果然不該對你有太多期待。」明明那麼冷酷的話說出口後不知因何聽到耳朵裡卻有一種酸溜溜的味道。
「你在吃醋?」軒轅博烈頓時開心的合不攏嘴。
「你在講笑話啊?」吃醋?還是為你?下輩子吧。
軒轅博烈試探地問:「那……你是在說……」
「你的柳妃和趙靈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