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嵐靜靜的看著她,忽然,眼神一凝,側眸看向了另一處,清冷的眸子微閃。若有所思的看著蘇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或許,他並非你想像中那般無情。」
恩?蘇琉聞言,偏頭不解的看著他,琉璃眸中一片疑惑。什麼意思?
夜色中。
蘇琉並沒注意到,一道身影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
夜風忽起。
蘇琉穿著單薄的衣裙,冷風吹著忽覺得有些冷,稍稍縮了縮腦袋,往手心吹著熱氣,懶聲道「我先回去了,找到玉色告訴我一聲。」
軒嵐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看著蘇琉消失在夜色中,他清冷的眸子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
或許,他並沒有你想像中的無情,燈芯。
做人,想要無情,除非……無心!
他清冷的眸子望著方纔那靜悄悄而來,又悄悄離去的身影所離開的方向。
蘇琉回到房間裡,忽察覺窗前站著一個人影,黑夜中,一襲白袍,清晰而耀眼。她想裝無視都沒辦法。
「去哪了?」他轉過身,靜靜的望著她,一雙丹鳳眼深邃而動人心魄。
蘇琉心微不可察覺的一動,嘴角抽了抽:「其實……」頓了頓,她看著他,一臉認真的道「你長得夠好看了,不必用美男計的!」她受不住!
美男計?楚墨焰眼角一抽,鎮定的看著她。這主意不錯。
只是:「對你有用?」
蘇琉漫不經心的笑,沒心沒肺的:「或許。」
楚墨焰緩緩的朝她靠近,捏住了她的下顎:「那我不介意試試。」
蘇琉勾唇一笑,笑的燦爛:「別啊,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她承認自己的定力,再面對他時,確實不足!
「沒心沒肺。」楚墨焰靜靜的與她注視,低低一歎。
蘇琉微微一笑:「多謝誇獎。」
沒心沒肺,這世,她或許注定要如此。
「有心有肺,太累,我傷不起!」
楚墨焰將她壓倒在了床上,玩著她的髮絲,神情若有所思的低喃:「我當真傷你如此深?」或許,她不說,可這不代表,他不知。
在蘇琉面對自己時,他輕易的感受到她複雜的情緒。
欲近,卻又欲想退卻,那樣矛盾的。
到底,他做過什麼,傷她至如此,遲疑不定猶豫不決。
蘇琉聞言,身子一僵,淡淡的看著他道「你想聽實話?」
「聽了又如何?」楚墨焰勾唇動人心魄的看著她笑。
蘇琉同樣還以微笑,比他燦爛而動人:「不怎樣,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要怪,就怪她遇上了楚墨焰。
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前世上萬年,她都不曾悔。
如今再問她一句,悔不!蘇琉想著,或許,她還是可以毫不遲疑的回答,不。
愛上就是愛上了,她從不悔。
要怪,就怪在,他們遇上的時間,不對。
要怪,就怪在……她太晚遇上他了。
「楚墨焰,我從不悔愛上過你,只怨遇上你。」蘇琉手環著他的脖頸,輕聲的說著:「愛上就是愛上了,我不會給自己找任何的理由去否定。要怨,也只怨我們遇上,我愛上,要恨,就恨,我們遇錯了時。一次次的擦肩。如果,是上萬年前,我或許,還能一如反顧的去愛你,只是,如今,再多的愛,我也經不起時間的折騰,這,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次機會。」
蘇琉輕輕的笑這,眸中,難得的露出了情緒,卻是哀傷的,令人心疼。
看著他,蘇琉唇角流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若說最後一次機會,那還不如說,自己再自欺欺人罷了。
最後一次機會,是最後一次的相處。
太眷戀,不想放手,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或許,還是有機會的!
上萬年前的她,或許可以憑著這份信念,堅持不下。
可如今,失去了小泥土,失去了娘親,蘇家的驚變……魔界之主的責任,一切的一切,已容不得她自己再如此放肆。
忽然,她感到環在腰間的手一緊。
蘇琉看著他,偏頭微微一笑。
他這算是……回應了嗎?
「我不會放手。」他幽深的眸子鎖著她,霸道的開口。即使恢復不了記憶,即使,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至少,他知道,如今的他,對她,放不開手!
蘇琉輕眨了下眼:「那速音呢?她容得了你不放手嗎?」
楚墨焰靜靜的看著她,勾人心魄的一笑,幽深的眸子中一片狂傲的冷酷,卻不語。
他想做的,從來,就沒有人能反駁,能反對。
他想要什麼……髮絲從指間滑過。靜靜的落在踏上。他深邃的眸子流轉,靜靜的看著她。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隨著日子的流逝。轉眼已到了玉色被關的第七月。
靜靜的坐在樹上,玉色看著自己的明顯凸起的肚子,低低的一歎。
「怎麼?」輕而冷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玉色望去,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那人嘴角抽了抽,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淡道「不用等了,他不會來的。」
「你怎麼知道?」玉色瞥了他一眼。
輕言淡淡的看著她,緩聲說道「若他要來,能來,早就來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玉色轉頭不解的看著他,什麼叫能來?
「告訴你也無防。」輕言冷漠的瞥了她一眼,看著她嬌媚狂傲的俏顏,忽然忍不住想看看她失落的樣子,輕聲道「微語變成你,回到了軒嵐的身邊。」
一陣靜默……
玉色靜靜的坐在樹上,不言不語。
輕言蹙眉疑惑的看著她,以為她會怒,會惱,會叫……
可是,也太平靜了。
等了好一會,玉色終於有反應了,她玩味的看著輕言,輕佻的道「你的意思是,微語扮成了我,去了軒嵐的身邊,裝成我,留在他的身邊了?」
「是。」輕言默默的頷首。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她怎的不哭不鬧?
玉色忍不住勾唇一笑,笑著笑著,越加燦爛。
「你笑什麼?」輕言見她不哭不鬧,反而大笑,忍不住蹙眉詢問,清冷的聲音帶著困惑。
玉色美眸笑意吟吟的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們也太小看我了,或者說,小看他了……」她玩味的勾唇笑道「若是他將微語錯認成了我,即使是微語戴著我的面具,將我舉止投足模仿的十足像。他就不是我玉色看上的男人!」
輕言聞言,皺起了眉,冷冷的看著她:「你就這麼自信?」
玉色玩味的笑看著他,輕佻道:「是啊。若奴家沒自信,又怎麼可能走到今日這一步。」
看著玉色自信十足的樣子,輕言忍不住蹙眉。
難道那女人當真被識破了?
玉色忽然好奇的看著他:「微語是你什麼人, 我看你來頭不小,怎麼會幫著她做事?」
「人情。」輕言薄唇輕動,淡淡的看著費解的玉色,解釋道「我欠了她一個人情。」
玉色聞言,偏頭滿滿都不是解。
像他這種高傲人物,怎麼會欠了微語的人情?
不過,轉瞬,她也沒再仔細去研究。
畢竟,誰沒個難事,即使再強再高傲!
撫著肚子,玉色無奈的坐回搖椅,忽然若有所思的問:「你打算把我困到什麼時候,不會到時我寶寶出生,都沒個人來接生吧。」她惡狠狠的瞪著輕言:「若真如此,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輕言眼角一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等到那一日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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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屬於你,他不屬於你,總有一天,他會離開你,到時,你將痛不欲生。」
速音狠狠的蹙緊著秀眉:「你是誰?」
「我,我是你的心啊。我所說的一切,不就是你所想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一道虛幻的身影驀地在她的面前齊聚。黑烏烏的,看不清其人影。
「胡說。」速音美眸一冷,手在它面前劃過一道冷洌的弧度。黑影驀地消散,可轉瞬,聲音又再她的背後響起,哈哈大笑著:「沒用的,你殺不死我的,除非,你死,我才會跟著消失。」
速音面色一愣。她偏生就不信邪。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弧度從手中劃出。
直到再也聽不見聲音,她清冷的面容稍鬆,紅唇輕喘著氣。
「沒用的,沒用的。」聲音,又驀地再四周響徹。
速音心一涼,面露驚恐,冷聲呵斥:「你究竟是誰?」
「你其實知道的吧,速音,別再欺騙自己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失去了記憶,也不過是短暫的,總有一天,他會想起來的,會想起來的。他不會再喜歡你,他喜歡的是燈芯!速音,你真是自私。口口聲聲說自己愛他,可其實你並不愛他吧,你只是為了天界,為了天界才這麼做的。才想和他成親,才傷害了燈芯!才陷害她!」
「你胡說,瞎說!滾。」壓仰不住心中的慌亂,速音手心一翻,一把劍,出現在了她的手心中,緊緊的握著,再週身劃過一道清澈而冷洌的弧度。
周圍的空間猛的倒塌。
「姐姐……」速音猛的睜開了眸子,神情一色,散發出了冰冷冷的殺意。
冷洌毫不掩飾的殺意讓清音嚇了一跳,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低喚:「姐……」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姐姐竟會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意!
速音清冷的眸子逐漸恢復了神智,她抬眸,看到是清音,眸中閃過一抹歉疚:「對不起,清音。」
清音見她恢復了神智,鬆了口氣,搖了下頭不解道「姐姐,你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
速音紅唇一動,剛欲解釋,忽然瞧見身旁有仙婢站著,神情一動,輕聲道:「沒事!」
清音懷疑的看著她,沒有?她可不信。若真是沒有什麼事,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樣!居然對她露出了殺意,而且……還帶著某種恐懼的情緒。
不過,她不多說,清音也不多問,溫和的安慰說「一定是你太累了,姐,天界的事暫時就交給其他人去辦,你多休息休息吧,還有三個月,你與尊君哥哥便要成親了,到時要是累倒了,可不好。」
速音聞言,微笑的點了點頭:「姐知道了。」
看著她,清音遲疑著。姐姐看起來那麼累,若此時告訴她此事,怕會讓她亂心吧!
正想著,忽聽得速音不解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清音回過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姐,若沒事,我先走了。」
速音溫和的頷首:「最近天界不怎麼太平,沒事不要亂走。」
清音答應著離開。
速音看著清音離開,對著身旁站著的仙婢輕道「你們也下去吧。」
「是。」仙婢恭敬的退了下去。
速音站在原地,清冷的面容露出了疲倦,她手交握在腰前,宮裙輕揚靜靜的望著遠方。
還有三個月,只要,能順利的與墨焰成親,一切,便不再有後顧之憂!
什麼心魔,什麼她所想,一切,不過是幻覺罷了!
她咬住下唇,心中暗暗的想著。
「燈芯,前世我所欠你的,等事情過去,我必定會一一還你,只是,現在不行!」速音輕聲的低喃著,與其說,在道歉, 還不如說,她是在安慰著自己。
如今的速音,心已亂!
雪花紛飛飄落。
焰族中。
蘇琉懶散依在踏上,靜靜的看著外邊的雪花飄落。
這是最後一個月了。
「景……」蘇琉從暖暖的被窩中伸出了手,慵懶的琉璃眸帶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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