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將桌子移開後,柯桑懷走到書案邊,轉動筆筒,一道俺們頓時出現在那桌子原先擺放的位子,柯桑贏與影子都為之一震。
「趕快把人帶下去。」
柯桑贏立刻從那份驚訝中回過神來,將林尚往搬到了地下室之中。
隨著階級而下,地下室裡頓時燃起一支支火燭。
所到之處無一不通明,一間雅致的小房出現在眼前,書案文卷床褥無一不缺,讓人不由頓然。
影子立在賦格殿內閣隨時關注著聲響,又時不時的注意這階下,警惕不已。
林尚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吃痛的皺著眉,本以為又要遭受鞭刑,卻不曾想到自己竟向那床褥靠近,這才發現有個人正拖著自己,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你們是?」
柯桑懷與柯桑贏微微一驚,將林尚往安置在床褥之上,這才定下心。
「何公子?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兒又是哪兒?」
林尚往不解的看著柯桑懷,又看著柯桑贏,茫然不已。
「林老爺您不必擔心,那賊人不會加害於你,你儘管養傷即可。」
「你就是傲雪的父親嗎?」
林尚往點了點頭,卻不經意間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痛的咬牙咧嘴。
「國師?你說的是樂灑游嗎?」隱約間記得曾經有人這麼喊過他。
「樂灑游?」
「說來也是孽債……只是何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一位是?」
柯桑贏有些小不滿的看著柯桑懷,感情這兩人聊得熟,總算想起自己了。
「我叫柯桑贏,傲雪的?」想了想真不知道怎麼說,「愛慕傲雪的人。」
柯桑懷微微一愣,只覺得有些好笑,隨即看向了林尚往,道,「他是柯國的福王爺。」
「柯國?我怎麼到柯國來了?」
顯然此刻他有太多太多的困惑,柯桑懷猶豫了一下,道,「要不明日,我讓傲雪親自為你解釋。」
「傲雪也在?」
這一刻林尚往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腦子裡儘是一個又一個的疑惑,但是看到何公子在眼前,他這才緩下了心,至少他對傲雪而言是特別的存在。
翌日,傲雪來到賦格殿準備服侍皇上,卻見柯桑懷一臉含笑,只是茫然不已,支開了宮人,獨讓烏爾立在門口守著。
自己則打開了機關,讓傲雪探進去。
傲雪看到機關時滿心的不解,但是看到柯桑懷的眼神這才緩下了心。
所經之路,燭火的都噗的亮了起來。
這才走了沒幾步,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何公子嗎?」
那一瞬,傲雪愣在了原地,分不清淚水,分不清喜悅,瞪大眼睛一步步急促往前。
屋裡有一個男人正倚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傷痕,那血跡早已滲透裹布滋滋著。
「爹!」
「傲雪,你真的在這裡!」
傲雪趕忙衝上前緊緊的抱緊了眼前的男人,自己的父親。
淚水決堤而下,浸濕了那裹布,澀澀的。
好久好久,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了,當他對著自己微笑,當他對著自己怒罵,當他對著自己說其實並不是自己父親的時候,當他面臨身死時……
有太多的當時惘然,那一刻她以為爹不要自己了,她以為爹可能永遠和自己告別時,那種酸痛那種決然讓人窒息的痛。
當看到父親就這樣出現在眼前時,看著那一身的傷痕,她都要崩潰了。
然而當父親又一次安然無恙的坐在眼前,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夢,緊緊的抱著……
「爹,真的是你!傲雪沒有做夢,對不對。」
林尚往牽強的伸出手撫著傲雪的青絲,眼裡一片溫情。
柯桑懷就立在那兒,默默的看著他們,淡淡的揚起唇來。
傲雪這才回過神,吸了吸鼻子,轉眼看著柯桑懷,「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尚往這才發現柯桑懷竟穿著一身龍袍而來,頓時愣在了原地。
「寡人特意讓影子製作了張**,讓影子和贏弟一同將你爹救了出來。」
這話一出,傲雪心裡緊了起來,「這麼一來豈不是會被國師發現!那——」
「放心,現在被關在裡面的是餘力。」
「咦?」傲雪立馬回過了神,咧嘴笑了,「謝謝你。」
轉眼看著林尚往的時候,那滿臉的困惑,傲雪只是淡淡一笑,溫柔的看著林尚往,上一次見到他時,他還只是一個神秘的何公子,恐怕此刻他的心裡又太多疑問要解。
「爹,這一切說來話來。」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何公子就是柯國太子,當年是為了奪得失地榮辱才潛伏在信國,如今信國已經滅了,是他將我帶到這裡。」
林尚往抬眼看著柯桑懷,那一臉的鎮定,從很久以前他就覺得這個何公子不簡單,沒想到身份竟然這麼尊崇。
「你是真的喜歡傲雪嗎?」
他的話很簡單,作為父親只喜歡這個未來的女婿是真心對待自己的女兒,但是這個男人卻絕不簡單,天下之主。
他儼然沒有想到這段日子的與世隔絕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信國都滅了……
「是的。」
林尚往不在說什麼,只是看著傲雪,他知道她一直很有主見,只是這份主見也因此傷了她數次。
「對了,你說灑游成了國師?」
「咦?」傲雪頓時也陷入了一片困惑之中,灑游,「當今國師叫做吳忘,不過說到這個,爹你這麼會被國師抓起來的,還受這種拷打。」
林尚往只是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與當今國師曾是舊識,我的本名叫做雲天擎。」
這個名字可是名震江湖的雲來山莊莊主之名,只聽聞十五年前忽然遭到了滅頂之災,便消失在了眼前,不曾想到竟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柯桑懷暗肘著竟不由感歎了起來。
「十五年前,我的妻子胡優伶被我的義父雲際和摯友三樂山莊莊主樂德臨所害,連同孩兒也一同胎死腹中,當時我氣的頭腦充血,衝到三樂山莊將山莊血洗,沒想到被灑游一一看在了眼裡,故而決定報復,也因此將我囚禁再次遭受非人待遇。」
傲雪這才明白為什麼爹爹始終掛著一抹憂愁,想不到他曾遭遇過這樣慘痛的經歷,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感歎著。
「我對不起灑游,但是灑游其實為人不壞,就是記恨了些。你們這樣救了我若是被他知道會不會——」
傲雪一聽低下頭去,如今的朝政如此傾倒,恐怕難以應對。
「其實實不相瞞,如今國師勾結朝臣意圖不軌,就連你也是迫害的其中一人而已。」
林尚往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那麼何公子——皇上能饒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