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此刻方才開始洗衣,心裡卻滿是柯桑懷的處境。
「傲雪,傲雪……」
香凝喚了好一會兒,才把傲雪喚回神來。
「隨我來一下。」
傲雪只得將手擦淨了,隨著香凝回到了浣衣局,卻見碧玉立在那兒,頓時明白了,難不成要讓自己幫忙送衣?
碧玉見傲雪來了,趕忙迎上前去,手裡捧著一身衣衫,道,「趕快去換一身衣服。」
傲雪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推脫也沒了用,只希望一切都能夠平平安安,換了衣衫後剛走出屋子,碧玉便說道,「時辰快來不及了,拿好那套衣物隨著我去嘉寧宮。」
這霜葉說病真病,病的真是時候,對於一般人而言這絕對是一件美差,但是對於傲雪而言,這恐怕是一個豺狼虎獸的差事,那吳可人對自己可是一直頗具牴觸,真不知道這次去是好還是壞。
碧玉邊走邊說,「我院裡的霜葉忽然得了溫熱不退,不得已才臨時向香凝討了你來,恐怕這幾日就要麻煩你了。」
「是。」
傲雪心知自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得隨著碧玉連同一等宮人前往嘉寧宮。
嘉妃看著炕上的火,癡癡的望著,想起柯桑懷先前的言語就覺得莫名的心酸。她以為除去了林傲雪,他的心就能回來,誰知除去了她他依舊沒有回來,究竟是哪裡不對還是哪裡沒做好。
眼前多了幾個浣衣局的宮人,手上捧著一些洗淨的衣衫。
「參見嘉妃娘娘,這些是浣衣局方才洗淨曬乾的衣物。」
嘉妃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讓宮人走進內閣,將東西放好。
傲雪始終低著頭,生怕就被認了出來,直至轉身走向宮門,都沒有被發現,這也讓她那懸著的心稍微緩和了些。
「慢著!」
嘉妃忽然出聲道,碧佳只得轉身施禮,「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嘉妃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走到傲雪的身邊,側過臉一看。
「果然是你。」
從一開始就看到那背影那側臉不能確定是不是她,沒想到她竟淪為為自己送衣,現在皇帝哥哥對自己這樣冷淡,看她似乎也不好過,心裡莫名的喜了起來。
「傲雪參見嘉妃娘娘。」
嘉妃得意的揚起唇,笑著,「林傲雪,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
「回娘娘的話,還可以。」
「還可以是怎麼樣?天天洗衣曬衣,你的這雙手應該很漂亮吧。」說著就忽然拿起她的那雙手,看著那雙雖紅卻依舊纖長白嫩的手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看來他們對你不錯啊。」
傲雪有些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氣,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說多錯多。
一旁的碧玉看著嘉妃娘娘又看著傲雪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後宮之中的爾虞我詐她見多了,只是林傲雪才剛剛進宮沒多久就被嘉妃這樣仇視,看來林傲雪對皇上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
「嘉妃娘娘,這宮人若是做錯了什麼,碧玉定會嚴懲不貸的。」
嘉妃倒也沒說什麼,轉過眼來走向案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卻忽然鬆了手,茶水落在衣上,髒了一片,「喲,瞧我這手,這衣服弄髒了怎麼是好。」
傲雪尷尬的咬了咬唇,據說這段日子嘉妃很受冷落,難不成是因此找自己報復了。
「林傲雪,要不這樣,你幫本宮好好的洗洗,若是洗不淨休怪本宮無情!另外這件衣服可要明日巳時準時送到嘉寧宮來,懂嘛!」
「是,傲雪遵旨。」
看著她那唯唯諾諾的摸樣,嘉妃很是滿意,這才遣了他們去。
回到浣衣局裡,碧玉憂心的看著傲雪,看著她手中的那些衣物,這衣服可難洗著呢,這嘉妃一看便是故意對她刁難,這一次的送服反倒是害了她呢。
傲雪一回到浣衣局,便來到御河邊認真的洗著衣衫,香凝看著傲雪的背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一次送服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兒,乾脆走到傲雪的身邊道,「你可是得罪了那個嘉妃娘娘?」
傲雪咬著乾笑著,「算是吧。」
洗著洗著,竟發現衣服上多了一道口子,不由的皺起眉來,她早該想到這嘉妃不會讓自己輕易洗一件衣服那麼簡單,必定是在找個理由對自己進行懲處。
「呀,這衣服怎麼!」
傲雪搖了搖頭道,「無妨。」
翌日,傲雪隨同碧玉等人來到了嘉寧宮,將那套衣物也隨同放在了案上,嘉妃點頭讓璐兒走過去,仔細的瞧了瞧衣衫,可是哪兒還見得到口子。
「主子,衣服完好。」
嘉妃一聽,只是不滿的皺起眉頭,看著林傲雪,給她躲過一劫。
之後的幾日,嘉妃時不時都會給些小懲處什麼的,時日一長傲雪的臉色也越發的差了,只是她一直忍著噎著,倒也不喊屈,倒是一些宮人們看的心疼不已。
這幾日,柯桑懷這兒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吳忘在朝堂之上整日對自己施以嚴威,自己就如同一個無齒老虎,連凶也裝不了。
坐在賦格殿裡,整個人無力的倚在岸邊,腦子裡儘是朝堂之上那吳忘的言語,他算是哪根蔥,竟敢對自己如此,這皇帝當得只是需有其名。
也是直到當上皇帝才只得,這吳忘與太后竟是一夥的,這勢力之大絕不是那麼容易剷除的,如今又無信任的人在身旁一切又該如何是好。
一陣微風拂過,柯桑懷猛地回過神看著來人,眼裡儘是警惕。
「我來向你討王爺之位。」
柯桑懷驚訝的看著七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我記得爹——父王曾說過,若是我想當回王爺隨時都可以,是吧。」
「當然。」
見此,七夜便也不再多說,轉身準備離去。
這王宮對於他而言出入無阻,若是能有他的幫助恐怕一切都會輕鬆好多,只是他會相信自己嘛?
傲雪躺在榻上,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這幾日那嘉妃娘娘一直給自己添活,加上本就淺眠這一來一去竟病倒了。
眾多宮人們都去御河邊浣衣,屋裡也只剩下傲雪獨自一人病怏怏的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