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山裡,滿天飛螢火蟲格外的美,葉夕卻沒有心情欣賞。等到寒秋少將食物烤好,她依舊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這個男人做事一直都是從容利落的,一點都不被任何事影響到而煩惱的樣子。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他笑,卻是那麼的冷,所設的關卡每一個都是致命的。為了一杯酒,惡懲他,她以為如果再有機會遇到他,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將她生不如死的折磨,將她送入地獄。
可是再次見面,她竟體會不到那種威脅。也許是藏得深的人都這樣,先讓人鬆懈,再對其魚 肉屠宰,進行致命打擊那才過癮,誰知道呢。
「熟了。」他撕下一塊野雞腿遞給葉夕。
葉夕不予理會,直到被他眼神威脅,她才懶懶的動手,接過,送入嘴裡。
肉很香,她卻心念想著家中的兒子,誰給他做飯,晚上吃什麼,誰給他洗澡,晚上睡覺會不會著涼,會不會有人給他蓋毯子。
才剛給兒子過了兩個月正常生活,她可以經常陪兒子在一起,因為那個男人的再次出現,又變回原來的軌道,工作日夜不分,經常要丟兒子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一時的,還是長久都這樣,可是她覺得不簡單。
她甚至覺得讓她連簽三年的約,是他之前蓄謀的。刑斯他不差女人啊,對他言聽計從的女人多的是,為什麼偏偏跟她耗上了。
「說,你是不是故意支開媽媽,好讓你有機會鳩佔鵲巢。」
小人兒望著星空,一臉指責的看著身旁的男人,而那個巢不是代指房子也不是其它,而是他這個小人兒。
敢說不是看看,媽媽前腳剛接任務走,他就有機會帶自己回他家,美其名曰父子聚會,說是什麼落落沒有時間照顧他。誰不知道落落和他是穿一條褲子的,肯定是又幫他支走媽媽,又是假裝在葉夕媽媽走後說沒時間照顧他,只好推給大翻版,讓大翻版得逞,他是鑽賭約的漏洞。
落落和大翻版都不是善類,他是絕對相信的。
「兒子,你本來也是屬於爸爸的啊。」
什麼鳩佔鵲巢,那本來就是他的好不好,沒有他的種子,哪有現在這個小人兒。
他想見兒子有錯嗎?
而且他也沒有違背兒子的賭約,在兒子不答應見面的情況下絕對不去見他。是落少沒空照顧兒子,兒子沒人照顧,他正好有空就做做好事而已,這樣也有錯?
自從讓他知道有那麼一個兒子,兒子與他約法三章,他和他的見面就一直不多,而且與兒子單獨呆在一起的時間,超過一個小時以上的基本上都沒有,這對他這個父親是不是一種殘忍。
好不容易得來的團聚,他眼裡眉梢無不都是透著喜悅的。
不管兒子說什麼他都不生氣,就感覺都是打在棉花上一樣,兒子越是罵得凶越是指責,他越反而開心,傷害越小。還會時不時就能從嘴角打心眼裡散發出站在雲端的傻笑,心裡被填得滿滿的快樂,誰說這個兒子不是給他帶來快樂的源泉?
「老是給我裝傻,就會欺負媽媽。」兒子在他脖子那裡肩膀上就是咬了一口,還真是疼,他只是笑,將兒子抱進懷中。
「兒子,想不想吃拔絲蘋果,還有蜜汁蝦?」
「真的?」一說到這兩樣,葉向晨的心就背叛了他,立馬繳械投降。
他記得,上次在幼兒園,爸爸偷偷去看他,給他帶了這兩樣,好吃得不得了。以前他不喜歡蘋果,經過改換做法,這下喜歡得不得了。
「爸爸,我要你親手做的。」
他可是記得大刑斯沒有做不好吃的東西,只要做出來的東西,都能讓人流口水,吃了還想再吃。不像落落,十指不沾陽春水,廚藝方面的低能兒,每次都要叫外賣,他都快吃膩了。
有個爸爸真好,而且還是個拿得出手的老爸,可惜見不得光。
「好,不過爸爸現在要帶你去洗澡。」
「好哇,哦哦哦。」葉向晨快樂極了,這還是爸爸第一次要給他洗澡。
爸爸板著一張面癱臉,可是他比媽媽好說話多了,沒有媽媽要求嚴厲。可是他們都是愛他的,他都知道。要是能和刑斯爸爸還有葉夕媽媽,一家三口在一起該有多好。
洗浴室,廚房,茶座,麻將桌,這個男人的車子裡的物件設備真齊全。車子快速開動著,一點都不感覺顛簸。還是來時那身裝扮,葉夕坐在茶座前,茶、點心卻是什麼都沒動。她一點都沒忘了這個男人有下藥的嗜好,她一點都不想失身給他。
寒秋少洗了澡走出來,身上不是披著浴袍浴巾,而是套上了平時穿的正經衣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大概就是他現在的寫照吧。再也不敢當著她的面披著浴巾,讓她聯想回憶起過往被她惡整云云,然後付諸實施。
葉夕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掩著嘴笑得不可抑制,雙肩一聳一聳的。粉頰如施粉黛,紅潤遊人。眉眼眉梢間飛舞的喜悅,像是那清早的一縷春風,滑過人的臉頰身體,給人為之一振的清爽,寒秋少看呆了。
終於笑累了,她雙手撐著桌面,笑得喘不過氣來。話說,如果不是怕她再扒了他衣服給別人參觀,穿得那麼保守,他是不是怕她強了他啊,越想葉夕笑得更無法停下來了。
「見鬼。」
寒秋少從走神中回來,終於察覺到這個女人到底在笑什麼了,他臉上一閃疑雲的紅暈,疾步走到她近前,打橫抱起笑得有氣無力的葉夕帶到床邊,狠狠將她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