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鷹的回來不是偶然,刑斯是做了充分的打算才走的。
司禮斯拿著葉夕拿回來的資料牛皮紙信封,輕輕從桌上移到她面前。
「給,這是刑斯給你的。」
「給我的?」葉夕指了指自己,然後拆開信封。
風苑別墅過戶手續?夾在資料裡面還有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這都是給她和她的孩子的?刑斯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夕隱隱感到不安,刑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不是他親自給她。
「這是別墅的過戶手續,你只要簽一下字拿去證明,就可以生效。還有這兩百萬支票,是刑斯給孩子的,我想他是因為內疚,希望你能理解。還有他說,至於別墅,您不必感到不安,因為那是你應得的,他讓我替他對你說聲謝謝。」
葉夕曾救了他兩次命,又解開了他的心結,沈莫言的事他已經查清楚了,這對刑斯心靈上是一種解脫。葉夕拿這些拿之無愧。
風苑別墅依照現在的市價估算,也有好幾千萬,如果賣掉,也能過上一段富有的生活。刑斯只拿走屬於他的東西,刑家的東西他一樣都沒拿走。就是這別墅,也是他多年費盡心力於刑氏該得的。他走得雲淡風輕,也算是一種解脫。
「還有,刑斯說,你跟原公司解約之後,希望你不要再做保鏢的工作,很危險,孩子會擔驚受怕。」
他答應過孩子,不讓他的媽媽再做保鏢,現在他不想用封殺的方式逼她,只希望透過請求,這樣會好一點。
「媽媽,爸爸是不是要走了?」
坐在床內傻傻看著對話的兩人,葉向晨似明白了什麼,冷不丁拔掉身上的針管,就要往外跑,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去。司禮斯和葉夕趕忙追上。
「向晨,回來,叔叔去哪是他的自由。」
葉向晨邊跑邊擦淚,停了一下,他轉回身,已是淚流滿面,對著媽媽大喊,「不,媽媽,他是爸爸,他是向晨的爸爸,向晨不要爸爸走,我要爸爸回來。」
「他不是你爸爸。」刑斯要走,葉夕也難過,可她有什麼理由要他留下,兒子更沒理由。
不過她答應兒子一起去追他,因為她要還給他那些東西,那些不屬於她。
「別去了,已經來不及了,飛機已經起飛了。」司禮斯的話完全打擊到了要追的兩人,傻愣愣地站在那裡。
是的,他走了。以後只有他聯繫他們的份,就連他們這些好友也是,只有刑斯聯繫他們的份,他們想要聯繫他,登天還難。
落展鵬鬱鬱寡歡的回到病房,布丁抱住他,「怎麼了?」
「我的心死了。」他默默地抱住布丁。
刑斯就這麼走了,以後要很久才能聯繫得到,一想到這,他就很難過。
從小到大,他們一起混,和司禮斯和莫言,還有小他們一歲的刑漫。莫言死了,到刑斯走了。刑斯的個性,怕是一離開這裡,便會把以前的聯繫都抹掉,想要見他依他的個性,一旦想要離開,想要忘掉一些事,要見到他很難。
他什麼都為身邊的人著想,尤其是對刑爺爺。哪怕他做了很多讓人誤會的東西,他承受著,只想讓爺爺過得更好,給他一個成全,讓爺爺的願望成真。他成全的何止這些,楚若凡能有今天,也不過是刑斯的成全。
他的離開也是在計算之內,聶鷹的回來,亦是為了爺爺今後的安全做打算。
比起他的個人財產,刑氏真的算不了什麼,而他甘願藏起鋒芒,守在爺爺身邊堅持那麼多年,不過就是為當年的養育之恩,還有那真實的血緣關係。事實讓他們無法相認,只好成全。
離開,對他對爺爺對楚若凡他們都好,唯有離開。
刑漫回到家中,問了家裡的傭人,傭人拿給她一個小背包,小背包上面還沾了血跡,她搖搖頭,帶上背包拿去外面乾洗。
「小姐,這包裡面的東西?」
乾洗店的員工喚來刑漫,刑漫點頭示意走過來,從裡面拿出裡面的東西。裡面除了一些玩的小玩具,還有一疊厚厚的影印紙。
小孩子玩什麼不好,玩影印紙,她搖了搖頭表示不敢贊同,可是隨即,她被影印紙上的圖案和打出來的字牢牢鎖住了視線。那不是……
那個圖案怎麼那麼眼熟,在哪見過?她再看了看配備的字幕,找爸爸,尋找手背上有箭頭疤痕的男人……
第一個念頭強烈的冒出來,刑斯……
沒錯,刑斯的手背確實有這個圖案的疤痕,很細,就連平時跟他生活慣了,稍不注意近前,根本看不出來。還有血型……
對了,DNA報告,刑漫什麼也不顧,急忙丟下背包,拿了幾張影印紙,匆匆跑出去。
「展鵬,刑斯在哪?」她一面開車一面打電話。
「刑斯走了,上飛機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對面是落展鵬弱弱的聲音,顯得毫無生機。
難怪他沒心情回刑家拿背包,他一定是想抽空聯繫刑斯。司禮斯一整天在醫院,也是蹊蹺,原來是刑斯要走。刑斯在醫院,他們也便在醫院一整天。
這些男人都在想什麼,從來都是守口如瓶。以後再也不回來了?那爺爺呢,還有醫院裡的小孩呢,那可能是他的孩子啊,如果他知道,會不會有讓他留下的理由?刑漫加快車速急急趕到醫院。
到了醫院,她先是打電話讓李落石去拿DNA檢測結果,到了醫院匆匆跑到樓上,已經氣喘吁吁,李落石早已侯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