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請重新站隊 .. 第93章 似曾相識
    早餐過後,一轉眼,剛剛還笑不攏嘴的人,轉眼又變成孤獨的老人。邢天慕修剪盆景的背影,讓刑斯陷入一陣愧疚中。

    他滿心複雜的走近他,百般思量之後,他終是開了口,「爺爺,對不起。」

    手中的修剪工具抖了抖,刑天慕沒有回頭。

    「你這孩子,怎麼突然矯情起來了,不像邢大總裁的作風。」

    刑斯眉頭微蹙,「再怎麼樣我都是你孫子,」轉而換成微弱的言語,「老頭,我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了吧。」

    與其說是一種述說,不如說是一種歎息。

    眼前這遲暮老人,讓他回憶起兒時的快樂與辛酸,那些歡樂與艱辛交織著,卻始終抹不去,抹不去那份爺孫倆共同的過往點點滴滴的記憶。他忽然間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也不在乎了。至於有些人,不是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他本就不該奢求,眼前的才是他該珍惜的。

    如果想要他結婚,他便找個女人結婚,如果想要重孫,他也便滿足他,讓他不枉此生,不枉對他的期待,如此就夠了。

    刑天慕動作的手又是停頓,「這可不好,要娶就娶自己喜歡的人,不要像爺爺這樣。」

    「爺爺還想著『她』嗎,可是我不認為『她』值得爺爺這樣。」

    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愛過一個人,並且讓那人有了他的孩子。相親相愛這應該是別人都羨慕的事,最終卻仍逃脫不掉對方家人的反對與拆散,讓自己心愛之人,帶著肚裡懷了他的孩子嫁給了另一個男人,這是爺爺一生的痛。

    而這痛還在延續,並沒有因為那個人不在了而消逝。

    這是刑斯第一次置評,關於那個已經不在了的人。那個人他從來都絕口不提,每當爺爺一個人悄悄躲在某一處,暗自黯然神傷思念時,他總是在想,不珍惜在一起的人反而更幸福,就好比爺爺喜歡的那個人。相反那些珍惜卻得不到的,永遠都是落寞神傷,就如爺爺。

    「她都去世了,就不要再提她了。」說時,邢天慕已滿口淡然。

    「明天你和刑漫抽空陪我去個地方,爺爺好久沒和你們兩個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爺爺明顯就是轉移話題。去世了就可以不提了嗎,就可以沒有了傷疤?

    也許她真的愛爺爺,只是因為家人的威逼而被強迫拆散,可是爺爺總是忽略了一點,總是為她開脫,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真的愛,那麼孕育和撫養了爺爺的孩子這麼多年,直到爺爺的孩子長大了,又成了父親,並且她嫁的人早已不在,為什麼她一直都不試著讓那個孩子去接受他的親生父親,去與爺爺相認,難道還是因為嫌棄當初爺爺太窮?

    是人總為情而困,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又有多少,他笑。

    踩在柔軟的草地上,一步一步靠近。那躺靠在樹下的背影,在一片綠色中透露著落寞的憂傷,連一片掉落的樹葉都要欲與之比幸福,而他與那片綠色的希望,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渾然隔絕。

    有一種叫做疼惜的東西,慢慢滲進心頭,葉夕有那麼一刻想打消念頭,不想再去擾他。

    刑斯,一個她讀不懂的男人。人前無懈可擊,給人一種近乎完美的感覺,可是誰又能進得了他的真實內心,讀懂他背後的憂傷與落寞。

    「刑總。」葉夕輕輕喚了一聲,他未回應,靠坐在樹下,或者是沒聽到。

    葉夕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以往她總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至於讓自己過分越矩,就像現在這樣突然坐在他身邊是極少的。

    刑斯轉過頭來,嘴角爬上一絲苦笑,「葉夕,你一點都不可愛。」

    他像是猜透她會開口說要離開,苦笑著。

    所有的人都想要離開他,離欣走了,莫言也『走』了,就連他身邊的保鏢也要走了,離開他。他揚頭看了看頭頂長滿綠蔭的樹,不無感概。

    這是他和沈莫言當年種下的樹,一晃眼都這麼大了,結了果,卻再也沒有種果人來採摘。

    「我很抱歉。」葉夕猶豫著開了口。

    刑斯不解的看向她,語句帶著自嘲,「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或者應該換我來說。」 不徵求對方意願,將他們母子作為棋子的人是他。他從來都不曾這樣,不曾這樣無恥過。

    他迷茫的望向遠處,「葉夕,等我幾天,過幾天我會向媒體澄清一切。這幾天我會放你的假,這期間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一下爺爺。如果你想搬回原先住的地方,也請記得有空的時候,帶小傢伙來看看爺爺,這是我的私人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刑斯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才說完。就好像一個累得走不動的人,在一片無人的戈壁灘,用盡僅剩的一點水,然後掙扎著走完最後堅持的幾步,就乾脆任其發展,不再加以意志強求,頹敗,完全看不到一點再想要抗爭的跡象。

    「刑總,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一個人的頹廢,也會連帶影響到另一個人的心境,使其煩躁,葉夕多少是有一點的,只是她更希望面前的人振作起來,擺脫掉這段時間在他身上的陰影。

    關於這段時間刑斯低迷的原因,多少是因為沈莫言,再加上感情上的糾葛,刑斯一時還走不出那堵迷牆。如果宴會上那次槍擊事件,她處理得再好點警惕一點,就不會發生現在刑斯這種頹廢感狀況。他是想沈莫言了。  

    自從上次中槍事件後,刑斯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她從刑董事長口中也聽說了刑斯以前和沈莫言的事,他們倆就像親兄弟一樣,怪不得沈莫言的離開,對刑斯的打擊那麼大,何況是親手打死了對方。

    因為自己替刑斯擋了子彈,邢天慕私下裡還代刑斯向葉夕道了歉。如果當時刑斯不是心中有陰影,就不會害葉夕替他中彈受傷。

    「叫我刑斯。」

    「我……」話全數在刑斯將她的腿拉伸,將頭枕在她腿上戈然而止。

    刑斯安然的枕在葉夕的腿上,靜靜地閉上雙目。

    睡顏下,他嘴角微彎,平時的肅然與冷冽,在這一刻祥和露出微笑,融入周圍的安然寂靜中。

    風輕輕吹著他的頭髮,凝視那張臉,那還留著少有微微痛楚,帶微笑表情的面部,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傾巢而來,這種感覺很強烈,似乎很熟悉很熟悉,可是仔細想想又什麼都沒有,葉夕甩了甩頭,讓自己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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