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刑漫,葉向晨一愣,剛才灰暗的小臉又跨了幾分,那份受傷讓劉嬸心一揪,露出違心的笑對上刑漫。
「小姐來了,老爺在花園,你找他有事的話可以去那裡,也可以坐在客廳等,一會就開飯了,您要不要留下來吃?」
刑漫訕訕的看著葉向晨,「吃,為什麼不吃,難道我還不如一個混吃混喝的外人?」『外人』兩字刻意加重。
看到小傢伙耷拉下腦袋,她更得意了。
有她在,誰敢騙進刑家來,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小傢伙?」進來的剎那,司禮斯以為他看錯了,他怎麼會在刑家。
「禮斯哥哥。」刑漫差點沒激動得大叫。
「嗯。」相對於刑漫的激動,司禮斯一點都不為所動,視線一直對上葉向晨。
剛剛刑漫的話多少入了他耳中,看到小傢伙低著頭,他心底忽而便有一層柔軟和心疼泛上來。
「漂亮姐姐?」看到司禮斯突兀出現,小人兒眼底迅速閃亮起來。
嗯,對於他的稱呼,司禮斯只是皺了一下眉,隨即展開微笑,伸出長臂將小人兒納入懷中。
刑漫在一旁眼珠子差點就掉了,司禮斯從未對誰笑過,這小孩究竟有什麼魔力,讓一個平日很少有表情的他這般不一樣。
而且那個小傢伙叫他姐姐,他一點都不生氣,還主動抱他。
她喜歡了他這麼久,也沒見他正眼瞧過她一回。
這實在是不像他,太不像他了。
葉向晨小手勾著司禮斯的脖子,像久違的親人。看得司禮斯嘴角弧度又伸展開來,「又想找叔叔要簽名?」不然為什麼對他這個陌生人這麼熱絡。
葉向晨一愣,好像明白了他的話外音,旋即臉上紅紅的,像做錯事的孩子。
「叔叔,你生氣了?我把你的簽名賣了是我不對,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找你簽名的哦。只是……」
「只是什麼?」臉上沒有怒意,他細細的打量他。
他怎麼會生氣,看到這個比其他同齡小孩子聰慧敏感的小孩,他一點都生不起氣,喜歡得不得了。
「我只跟你一個人說,我不要給那個阿姨聽到。」
小傢伙嘟著嘴巴小臉一揚,挑釁的瞥了一眼刑漫。
叫司禮斯姐姐,叫她阿姨,刑漫愣是被一個小孩子的話搞到氣炸。
她有那麼老嗎?
只是礙於司禮斯在場,她不好當場發作。
「你是說你和你媽媽沒有錢吃飯,所以……」所以那天才打起賣他簽名的主意?這樣的理由很牽強。
司禮斯將信將疑,「你媽媽可以工作啊?」
能夠做到刑斯身邊的貼身保鏢,說明她的身體並非殘缺之人,有手有腳,母子倆當時不應該落到沒錢吃飯那麼慘的地步。
葉向晨蕩在鞦韆上一陣歎息,「可是我媽媽那時候剛剛失憶,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連我都不認識,別說做事,她當時的思維就跟小孩子似的。」
叔叔,你知不知道有哪裡可以醫治我媽媽的病的地方嗎,我不想媽媽一直這樣下去,很讓人擔心耶,會被人欺負的。」
失憶,大腦一片空白?
一直擔心媽媽的病,這該是一個怎樣早熟懂事的孩子,誰有他這樣的小孩該要幸福死。
「那你爸爸呢?」
天底下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父親,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遭罪,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沒有爸爸,一直都沒有。」
以前對爸爸這個人物很憧憬,直到媽媽失憶,他也就死心了。
「禮斯,你怎麼會來這。」對話中的一大一小兩人抬頭,邢斯已經走近。
剛剛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是司禮斯。
以忙著稱的司禮斯絕對不比自己閒多少,還能抽空出來陪一個小孩子蕩鞦韆,難得。
「來看你小孩。」一句話把刑斯梗住了。
「我看他像你小孩才對,你喜歡就拿去好了。」
邢斯沒感情的拋了一句,俊美的容顏在晚霞的背光渲染下,多了一層暈眩的光彩。
本是一句沒營養的話,於他們沒事,只是小向晨卻迅速把小臉轉向他處,裝作不輕易。原先看到邢斯他還很高興,現在他喉嚨裡梗得說不出話。
他也奇怪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叔叔的態度,總是不由自主的喜歡他,想親近他,可是叔叔呢,根本就還是不喜歡他。
綠色的草坪,深色的鞦韆架,天色漸晚,晚霞給草坪鍍上了一層霞光。
司禮斯一襲齊肩發,一身慣常有條不紊的西裝打扮於身。他閒躺在鞦韆架上,手搭著小人兒的肩,保持著圈住他身子的動作。即使是那常年於身的西裝打扮,卻是從來都不讓人覺得膩歪,還是顯得那麼優雅高貴,與眾不同。
他不看邢斯,閒閒的目光只是投向小人兒。
「只要他願意。」
只要他願意,他便會收納。
葉向晨一聽,立刻手舞足蹈起來,差點從鞦韆上跳起來摔倒,幸好有司禮斯扶著。
「真的嗎禮斯叔叔,那我比較喜歡禮斯叔叔哦,這裡一點都不好玩,沒有一樣是向晨喜歡的。」
這裡地方好玩,但是人不好玩。這裡的人要麼不待見他們母子倆,要麼就是把他們當成棋子,根本就不顧他和媽媽的感受。刑爺爺還好一點,不像剛剛那個阿姨。還有刑斯叔叔,他擺明了不想幫他的忙,這就讓他更鬱悶了。
要不是要還老爺爺的煙斗錢,他和媽媽不受這個氣。
要是媽媽像以前一樣有記憶該有多好,誰也左右不了她。那時候的媽媽在他心目中可是無所不能的,哪像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好期待離開啊。
「那叔叔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以後我怎麼找你?」葉向晨開始急切的問司禮斯。
邢斯叔叔說話好傷人,他現在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