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色已經微微泛出白光,葉夕從沉睡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這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頭好痛,尤其是右肩上更是出奇的疼。
安靜的病房內靜得出奇,她動了動身子。
「你醒了。」坐在床頭的人揉了揉額際的大陽穴,坐正,像也是剛睡醒的樣子,只是他坐的是椅子上,結果可想而知並不怎麼舒服。
「需要什麼,告訴我一聲。」
葉夕微微怔愣的看著那人,搖搖頭後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還早,早上六點。」邢斯抬手看了看時間,笑道。
已經早上六點了?這麼說她整整昏睡了一個晚上?
看著面前一張疲憊的俊顏,她心裡微微有著困惑,「你一直都在這?」
「算是。」刑斯嘴角噎著笑意,簡練的回答。
平日鮮少笑容的他,其實笑起來很好看,柔中帶著點暖暖的味道,帶著點壞。這種內斂的笑,其實最是讓人為之一動,不張揚亦是把那份張揚在無形中暈染開來。如果自己不是一個已經三歲孩子的母親,葉夕的心也許會像眾多的女子一樣,為他每一次的一舉一動牽扯,然後對他存有幻想。
想到自己幾乎空白的過去,葉夕收回視線,視線游移的望向窗外發呆。窗外幾支綠意盎然的綠枝映入眼簾,此刻它們是如此的生機勃勃,在這清早裡格外顯眼清新。樹齡,判斷它們存在的時間可以數它的年輪,而它們的出處又是在哪,她曾經又在哪?她很多次的努力在想,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怎麼了?」
葉夕不說話,良久她轉回頭,平靜的眸底找尋不到一絲內心所想的痕跡。
「沒事,謝謝你留下來照顧我。」她又張望了四周,除了她還有面前的人,再無其他。「照顧我的人呢,刑總,你不會連請護工的錢都沒有吧?」
什麼會是他自己親自來照顧,這不像他。
「你嫌棄?」
嫌棄?這種難得的至尊待遇,誰會嫌棄。然,這待遇不是天天有。
葉夕的嘴角驀的浮上好看的笑意,「刑總,如果可以,我很樂意連上廁所都讓您扶著。」
話是說得大大方方,倒也是提醒了刑斯,他是男人,這確實是不方便。
刑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得不承認,葉夕和他週遭的人確實不太一樣,圍著他轉的人,很多人跟他說話,每次都會小心翼翼說辭,看他臉色說話,表現得又敬又畏,連大氣都不敢喘不敢輕易反抗。她卻不一樣,不會做作不會小心奉承做那些虛浮的表面,但說出來的話,有時候哪怕再尖銳,也不會使人難堪,不會把高傲擺在臉上,也不會給人魯莽的感覺。
另一方面,她行事做事十分低調,但做事效率與保護能力是讓人放心的,他喜歡這樣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