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之風華正茂 我花開罷百花殺 第160章那場刺殺/成全了誰/傷心了誰
    抱著嚴若的身體,茂茂淚水橫流「嚴若,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你有事。」

    茂茂將嚴若放倒在地上,卻無法阻止刺客的刀劍再次襲來,只能自己撲到在嚴若身上,為他擋住無情的刀劍,畢竟這些刺客是衝著自己來的,不能連累無辜的人。

    沒有預想中的刀劍入體感覺,時間彷彿停滯,就連一直抵抗的青青樂樂都沒有再次動手。

    茂茂疑惑的轉過身,卻瞬間呆愣:黑色的衣袍,金色的腰帶,渾身透露著神秘與尊貴,讓茂茂午夜夢迴的時候,心都會痛的俊朗公子黑衣玄槿。

    此刻黑衣玄槿冷峻的面龐看著茂茂也怔怔不語。

    黑衣玄槿手中的寶劍尚滴著刺客的血,而一向潔淨的玄槿竟然忘記了拭去。

    只是盯著茂茂,眼睛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深駭難測:若不是因為『玉蘭』生病,又怎麼會在遼國滯留這麼長時間?本應在參加過封後大典就離開的,只因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讓身邊的『玉蘭』臥床月餘。

    原本明天就要啟程,『玉蘭』一時興起,想要到玉華山上泡活水,卻沒有想到皇家的玉華山居然也有刺客。玄槿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抹纖細的白色身影竟然如此的熟悉。

    白衣女子轉過身的那一剎那,玄槿的心都停止了跳躍:

    依然澄淨無雙的眼眸,噙著珍珠般的淚水,怔然望著自己,依然明媚的容顏,此刻卻是傷心欲絕。

    白色的衣衫完美的襯托著較好的身段,白玉飛雲冠下如墨般的黑髮散落在織雲錦衣裙上,數不盡的風流雅致,道不盡的風華嫵媚。

    玄槿一直都很難理解,明明澄淨無雙的眼眸,卻能讓人發自內心的感覺到風流嫵媚。

    純潔與妖嬈兩個截然不同的風情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玄槿回頭再看同來的『玉蘭』,大病初癒看起來有些瘦弱,卻多一份楚楚可憐的氣韻。

    此刻一前一後兩個一摸一樣的玉蘭,玄槿卻第一時間認定了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玉蘭,才是心中的『茂茂』

    「玄槿,你快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不會傷成這樣。」茂茂怔忪過來,雙手拉住玄槿寬大的衣袖,彷彿找到救星一般。

    玄槿手中的長劍跌落在地上,彷彿用盡了全身心的力量,狠狠地將茂茂摟在懷中。

    見到自家玉妃娘娘被陌生男子輕薄,一旁負傷的樂樂就要提劍上前,青青拉住衝動的樂樂,口氣不善

    「大膽狂徒,還不快些放開我家主人。」

    玄槿聽聞,剛剛還溫情四溢的眼眸,此刻一片冰冷。

    茂茂掙開玄槿的懷抱,此刻地上還躺著不知姓名的嚴若,又豈容他們再此恩怨情仇?

    嚴若痛苦的呻吟出聲,玄槿才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茂茂身上轉看向地上的嚴若。

    茂茂看到嚴若身上不斷流出的鮮血,已經將身下的大片玉石地磚染紅,雙手顫抖的想要摀住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眼淚又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邊哭邊對著一旁的青青樂樂喊「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大夫啊。」

    青青深深看了一眼樂樂,飛奔而去,此時,大批的侍衛也趕了過來,見到眼前的情景,沒有多說,默默地將刺客的屍體搬走,並在四周加強了警戒。

    玄槿皺著眉頭查看嚴若的傷勢,手指動處,已經連點傷口幾處大穴「玉蘭,拿金瘡藥過來。」

    茂茂尚未開口,跟隨者玄槿過來的『玉蘭』已然拿出了一個小巧精緻的玉瓶,放到了玄槿的手上。

    茂茂目光複雜的看著玄槿和『玉蘭』,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很有默契。

    『玉蘭』從地上將玄槿的劍拾起,用手帕將上面的血跡拭乾淨遞給玄槿

    「這可是對你有很重要意義的劍,怎麼能輕易丟在地上呢。」

    玄槿默默接過「若是我今天不來玉華山,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要瞞著我?」

    「玄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只是身在紅塵,就會身不由己。」『玉蘭』面帶淒苦的看著玄槿將劍放進劍鞘,神色黯然地說。

    「好一個身在紅塵身不由己。」玄槿冷笑一聲,而後看向抱著嚴若的茂茂吼道

    「茂茂,你也是身在紅塵身不由己嗎?」

    見到玄槿情緒有些激動,一直關注著他的『玉蘭』上前一步,輕輕拉過玄槿的衣袖

    「玄槿,我們回去吧!你現在需要冷靜。」                                              

    玄槿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摸一樣容顏的人「我現在比誰都冷靜。」

    『玉蘭』嘴角露出苦笑「我知道你心裡怨我,恨我,我只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身子,好好愛惜自己,保護自己。」

    玄槿雙眼深深看著『玉蘭』,沒有說一句話。

    『玉蘭』被玄槿看的臉上露出苦楚神色,卻是咬緊了下唇也不開口。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其實只是一剎那,玄槿毅然而然的轉身離去。

    『玉蘭』即將出口的話也停在了嘴裡,眼眶裡卻是有淚水打轉:

    『雖然我是冒別人的名和你在一起,雖然我只是一個不男不女的人,雖然我和你在一起帶著目的,可是你對我的好,確是真心實意,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好,即使是冒用別人的身份。』

    嚴若已經醒了過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厲害,伸出如同藝術品一樣完美的手掌 ,輕輕將茂茂臉上的淚水搽去,依然溫潤的聲音淡淡開口:

    「茂茂不要傷心,我是男人,保護女人是本分,你沒事,就好!」

    「我不要你有事,你聽到沒有,不許你有事,你這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大傻子……」茂茂痛哭失聲,淚水滾落在嚴若的臉上,嚴若嘴角淡淡向上彎起,眼中的光華卻漸漸淡去。

    當無殤公子率領著大隊的人馬趕到玉華山,入目所看到的,就是滿地刺目的紅,那些全都是嚴若的血。

    染紅了茂茂潔白如雪的織雲錦,染紅了身下光潔純淨的玉石,也染紅了玉華池的活水……

    一群太醫圍著嚴若,然後齊齊跪在無殤公子前面不再言語,無殤公子一雙眼眸低垂,亦步亦趨的走向嚴若,輕輕蹲下從茂茂的懷中接過嚴若的身體,誰也不理,只是靜靜的抱著嚴若的屍體默然不語。

    『大哥,你怎麼可以不告而別?我寧願你心裡恨著我,怨著我,也不願你這樣靜悄悄的離去。

    我搶了你的位置,睡了你喜歡的女人,步步為營逼你至深,可是卻從來沒有過要你死的想法,從來都沒有。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你這唯一的親人,如今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了嗎?大哥——」

    「無殤,嚴若是為了救我,才會——」茂茂淚眼朦朧的看著平靜無波的無殤公子,哽咽難言。

    「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你任性妄為私自離宮,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朕罰你面壁思過三年,你服不服?」無殤公子沒有看她,說話也是平靜無波沒有絲毫的溫度。

    「謝皇上」茂茂噙著淚水,跪在嚴若和無殤公子的面前,沉沉的叩首,而後在侍衛的帶領下離去。

    嚴若身為遼國第一皇子,當今聖上的唯一血親,其身份之尊貴,地位之崇高,除了天下第一人皇帝能夠比擬,再無二人。

    嚴若的葬禮盛大而又隆重,遼國皇帝下令,輟朝一月,所有五品以上官員必須披麻戴孝,全國上下一年之內禁止一切嫁娶事宜。

    傳說嚴若皇子的陪葬品堆滿了整座陵墓,傳說大遼皇帝腰斬三千奴隸為嚴若皇子殉葬。

    傳說玉妃娘娘被禁足幽閉,不得任何人探望。

    嚴若的死亡,使得嚴若整個背後的支持者一下子失去了核心,紛紛轉投他處,朝中勢力有了明顯的變化,賢妃的父親以後來者居上之態,成為了大遼新貴。

    司徒家族的沒落,淑妃的小產,成就的不是德妃,也不是玉妃,而是一直默不作聲的賢妃。

    賢妃若是此次一舉得男,就有可能封後,賢妃的孩子更有可能取代宇兒的太子之位,畢竟宇兒不是土生土長的皇子。

    嚴若皇子的驟然離世,其實最大的受益者並不是賢妃,賢妃只是表面上的受益者,真正得到利益的是當今皇上。

    無殤公子從此以後可以高枕無憂,再也不用擔心嚴若皇子背後的支持者,哪一天忽然蹦出來要復位,更不用擔心嚴若的孩子會和自己的兒子繼續糾纏不休,因為嚴若皇子至今未有王妃。

    無殤公子對於嚴若皇子的死,下了格殺令,一時之間整個遼國上下血雨腥風,絲毫不亞於四年前那場宮變。

    淑妃的家族也在其中,抄家對他們來書只是輕的,男子發配邊疆,女子進宮為奴,已經是看在淑妃進宮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從輕發落了。

    那些倒霉的,直接就滅族之禍。

    而無殤公子的暴虐之名也威名遠揚,傳聞他三頭六臂面色猙獰,喜歡喝人血食人肉。

    後宮如今微妙的保持著暫時的寧靜,司徒靜已經被打入冷宮,淑妃也因為牽連刺客一案而失寵,玉妃被幽禁禁足三年,如今後宮只賢妃一人地位尊崇,卻因為整日臥床養胎,宮中所有事物一切交由德妃打理,德妃間接地成為後宮獨領風騷第一人。

    「娘娘,你怎麼樣?」關雎宮內青青帶著哭腔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玉妃,只見玉妃緊緊的咬住牙關,手緊緊按在肩膀,原來是舊傷發作。

    玉妃努力擠出一抹笑「本宮沒事,不要驚慌,又不是第一次,習慣習慣就好了。」

    青青難過的淚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皇上可真是無情,寵愛玉妃的時候,可以將天底下所有好的一切都奉上,可是無情的時候,又能漠然視之生死不管。

    從來無情帝王家,真真是千古良訓,但看看司徒靜的下場,淑妃的結局,連一向忠誠於帝王的青青,心都冷了。玉妃真是一個好人,一個不適合生活在這樣無情深宮的一個好人。

    可是好人為什麼總是沒有好報?青青淚珠子又落下一串,拿起錦被蓋在玉妃的身上,玉妃因為過度的疼痛,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絲毫的呻/吟。

    「青青你出去,不許向任何人透露本宮的情況,本宮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本宮狼狽的模樣,尤其是太子,若是太子來問安,就說本宮身體乏了,歇下了,知不知道。」玉妃虛弱著聲音一一交代,青青點點頭,每次玉妃發病的時候,都如此這般。

    青青離開之後,玉妃依然將自己蜷縮在一起,臉色比起剛才更加蒼白十分,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落下,可見所遭遇的痛苦比之剛才更加的劇烈。

    可是玉妃的嘴角卻在微笑而眼睛在流淚:

    嚴若——你在天有靈,可曾知道我此刻痛不欲生的折磨,可能理解我此刻心痛欲死的執著。

    你在我的生命裡靜悄悄的來,卻轟轟烈烈的去,徒留滿心的傷感,我寧願此刻躺在那裡的人是我。

    我恨你,恨你剝奪了原本屬於我的結局!

    流著淚微笑的玉妃,正是茂茂,茂茂幽閉在關雎宮已經兩月有餘,因為過多的情緒不穩,消瘦的厲害。

    而且中間還經歷了兩次肩膀的舊傷發作,這次是第三次,也代表著茂茂即將被幽閉的三個月的到來。

    遼國的秋夜分外清冷,關雎宮如今只剩下青青樂樂兩個丫頭打理,兩個丫頭很用心,所以關雎宮內並不顯得冷清。

    玄槿避過宮中巡邏的侍衛,悄悄躍進關雎宮,黑色的衣袍與黑暗連接,分不清是玄槿融進了黑夜,還是黑衣包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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