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薇她輕聲抽嚥著,淚再一次無聲地墜落。
「好,你不說,是吧?我去找鍾瑩?」楊曉明忽地一下站起來就要走。
丁雨薇欠欠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曉明,在你和鍾瑩的事兒上,過分的人是我,如果沒有我的出現,或許,你們不會分手,即使有一天分了,也會成為朋友的。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貪心,太自私,怨不得人家這麼做……我這是罪有應得,世事前有因後有果,自己作的事兒,自己來承膽後果,不怨別人,」。
「一直希望帶給你快樂的,卻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楊曉明輕輕拉住丁雨薇的手安慰她。
「曉明,鍾巖和你是很好的兄弟,是我的出現,讓你們的關係變得這樣的尷尬,不管我和他之間會怎樣,你們永遠都是兄弟,是可以同生死的」。丁雨薇想用婉轉的語言來暗示楊楊曉明不要和鍾巖掐架,那可就鬧笑話了。可想一想她的話真的是太自私,一直以為自己在追尋一份可以稱之為愛情的感情,她一直也相信這份愛不染世俗纖塵,能在人後在自己的夢裡出污泥而不染,成為自己生命的那一株青荷。
「別擔心,好嗎?男人之間的事讓我們自己來解決……」。楊曉明拍拍丁雨薇的手背,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眸,多情如她,每一份感情她都能付出真心,她希望在愛她的和她愛的男人面前都做一個好女人,在感情的世界裡,這是很難兩全,太多的完美又怎能如她所願?
「我不在乎你心裡有他,只要你對我好就夠了,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為難的。」傷痛象瀑布一樣傾斜而下。沒有頭緒的交叉纏繞著,也許,從來沒有一種感情它是只會給人帶來快樂的,只要投入了真心,那快樂與傷痛可能都是同時並存的吧?丁雨薇閉上眼睛,吞嚥下奔湧的淚水,在心底默默的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讓我來償還吧。
楊曉明看丁雨薇似乎要睡著了,他輕輕低喚著丁雨薇的名字,看她沒動靜,他掩上門出去,和護士交代了幾句從匆匆離去。
鍾巖的車子箭一樣射向從110巡特警大隊飛射出,向老城區飛弛,他感覺胸口堵得慌,心底被什麼東西抽得疼如刀割,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在胸口處翻滾,忍不住抽出一股清泉砸向地面,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停地在抖個不停,腦子裡一片紛亂,週身的痛,一寸一寸的吞噬著他的肌體,直至心臟。他做夢都沒想到在110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自己的妹妹,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鍾瑩淚流滿面的臉,耳邊不斷地她的話,「哥,我只是心理不平衡,找人教訓教訓那個女人,憑什麼她就搶走了我的男朋友?本來只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哥,那兩人是我的朋友,你給那女人說說……」,看鍾巖呆若木雞,那小同事以為他不明白,提醒他,『是那個叫丁雨薇的女人搶走了你妹妹的男朋友。』那小同事遞給他筆錄他連看都沒看,受傷了狼一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就衝出了值班室。
天不知道何時飄起了雨,打在車窗上,匯成細流往下淌,鍾巖拚命 地拿抹擦著玻璃,他的心被突如其來的雨打濕了,他毫無防備,那深邃如海的眼底裡溢滿了深不見底的傷痛與憤怒,那樣一種無言的傷痛與憤怒讓他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他最痛恨的是什麼,什麼就會君臨他的面前,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而背叛他的恰恰又是他深愛的女人和最鐵的朋友。最熟悉的人往往傷自己最重,因為最熟悉的人彼此之間都有感情。
飛快的車速,將風捲起,車身踉踉蹌蹌,躲過了幾輛迎面駛來的車子,鍾巖猛了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他從車前面摸過手機,痙攣地翻出楊曉明的手機,一撥竟然在通話中,他狂亂地按了條信息:楊曉明,你給我等著,我要宰了你!」他又打丁雨薇的直接開著沒接,他狂亂地摁掉。
「丁雨薇?」鍾巖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三個字,「我他媽整個就一傻子,一笨豬,我竟然會讓楊曉明給你發信息……哈哈,」鍾巖盯著手機上丁雨薇的名字,仰天狂笑,他笑得有些猙獰,有些淒涼,笑得眼裡有淚,笑得整個車子都在顫抖,「我怎麼就那麼笨呢?他看你的眼神,那是普通朋友的眼神嗎?他不由自主地舉動,全是發自真心啊!你受了傷,他比我還著急,為什麼每次就都那麼巧呢?我來店裡找你,他也正來,哈哈,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呢?女人,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一種動物,我離開那段日子你就跟他好上了是不是?你們掩飾得可真夠保密的,我還楞就沒看出什麼來,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他是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哈哈,你們合起伙來想把我往死裡整啊!」鍾巖扔掉手機,哆索著點了一支煙,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流淚了,他抽完一支又一支,過了有半小時之久才發動引摯。
車子旋風一樣刮進醫院,嘎地一聲停在急診室的門口,鍾巖的身體猛烈前傾,又彈回來,他無力地靠在座位上。
門診大廳捌角處燈影閃爍如同白晝,丁雨薇走出來,瘦弱的身子看上去那麼纖弱,燈光下額頭上的白紗布那麼刺眼,這是自己掏心掏肺愛著的女人嗎?怎麼就那麼這容易就愛了別人?退一萬步講,愛上了別的男人,也許還有原諒的餘地,她怎麼就偏偏愛上了自己的兄弟?
「對了,昨天我讓楊曉明先給你發條信息,告訴你我回來了,他沒發?你沒收到信息?」
「沒,……沒收到……」
「好啊,這傢伙,回頭看我不收拾他,剛才在隊裡,看他魂不守舍地」
「鍾巖……我記錯了,發了,收到過……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