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海也意識到自己和萬喬山恐怕凶多吉少,不禁又動起了腦筋,他上前兩步站在那蠱池的邊緣,和肖然走開一定的距離,對著火護法:“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你想要稱霸江湖不是嗎?你只要讓我走,我可以助你達成你的目的,江湖上的人都敬我三分,你想要他們是生是死,再不用你親自動手……”
“哈哈哈,裘老賊,你還是像當初一樣的嘴臉,一點都沒變啊。”火護法大笑,看不出是喜是怒,卻在大笑的頂峰戛然而止,變為冷哼:“我可以和別人做交易,但我討厭別人給我講條件!”
話音未落,就見他不知何時,手裡多出一根粗壯的皮鞭,猛地一甩,竟出去兩丈有余,直纏住裘海的脖子,再用力一拉,裘海毫無反抗之力地徑直跌落在面前的深壑中!
只聽到極其淒慘凌厲的大叫,扭曲地由深溝之下傳出,旋即便消失了。肖然一把將閔玥兒拉在自己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恐怖的一幕。
萬喬山的雙腿已經在不由自主地哆嗦著,他看到裘海就這樣死了,如果自己也將被這千萬只毒蟲噬咬而死,倒不如自己一頭撞死在石壁上來的好,可是,他不想死!不想死!
他戰戰兢兢地對肖然哀求著:“小王爺,他要的東西給他吧,我們不能死在這裡,不能就這樣死了啊!”
肖然甩頭瞪他一眼,他立即住了口,眼中卻被一種抑制不住的似要崩潰的恐懼和憤恨代替,就見他渾圓的臉突然漲得發紅,雙目狠狠地掃向一旁的閔玥兒,突然間,他閃電般的一把揪住她,腳下發力,飛身一躍,竟落在了蠱池的對面。
“肖然!”閔玥兒失聲大叫,卻已經被萬喬山扼住了咽喉。
“萬喬山!你要做什麼!”眼看他竟然帶著閔玥兒落腳在了火的一邊,而他虎鉗一般的手正卡在她嬌弱地脖頸處,他只能被擋在對面不能上前。
“我做什麼?我就是要活命!怎麼?你說要我命就由得你了嗎!”
萬喬山是在孤注一擲,為了自己保命,他認為只能出此一策。他轉向火:“你想要他交出什麼東西是嗎?用這個女人跟他交換,他什麼都能答應!”
閔玥兒被他卡的呼吸困難,她難以置信地瞪著萬喬山,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除了好色齷齪以外,還如此卑鄙邪惡!
火眼中的意外很快散去,看看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剛剛已經看出來,她和肖然的關系非同一般,難道她就是李珂域說的那個閔御醫的女兒嗎?
想到這裡,他心下高興起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竟一箭雙雕了。
萬喬山看他還有一絲停頓,以為他是不信自己的話,急忙解釋:“這女人是他夫人,他要緊的很,為了這娘們燒了我整個萬鷹堂,我沒騙你,他拿你什麼東西了,可不關我的事,我現在可是在幫你,等要回了東西,你只要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不會冒犯你了!”
火哼哼笑著,由他的鉗制下拉過閔玥兒的腕子,端詳著她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頰,是的,是憤怒,她竟似乎沒有在害怕。他是相信的,他相信能讓肖然青睞的女子,定當有不同尋常之處,可是,一個人有顧忌,便會有弱點。而這弱點就是對付他的必殺。
他再看看肖然,已經有些掩不住的狂躁顯露出來,雙拳緊緊握著,青筋暴立。
“可憐可憐,如今你兩個女人都在我手上了,你還打算堅持嗎?”
“呸,你休想肖然能向你妥協!”閔玥兒雖然不知道火說的是什麼東西,但她知道,肖然不交出來,定當有自己的道理。
肖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我並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與荷依又有什麼關系,致使你連你所謂的寶貴藥引都不顧。”
“你當真是不知道嗎?還是給我裝糊塗!”
“你清楚我大費周章的來找你,就是想要救她出去,那麼我怎麼會不管她現在這個垂死的樣子,我還需要給你裝糊塗嗎?”
火仰天大笑起來,他將手中的閔玥兒推到了旁邊讓兩個教徒扭住,然後又靠近荷依,憤恨地扯過她的頭發,將她如脫線的身體拽起:“如果你當真不知道,那你現在聽清楚了。為什麼她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不是我的傑作,是她自己!沒有血蓮子的聖女只有死路一條!”
血蓮子!
肖然腦中突然如同炸開一般,難道,自己吞下的,竟是血蓮子!
“血蓮子是與聖女同體的……”
火癲狂般的怒吼:“是啊,血蓮子和聖女是同體的,只有當它在一代聖女體內衰竭的時候,才需要將它植入下一代聖女體內繼續生長。沒有血蓮子,她便一錢不值!沒有血蓮子,聖女的命就不長了!我的藥引連命都不要了,我拿她還有什麼用!”
他一把甩開她,荷依重重地跌落下去,發出一聲悶哼,雙臂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卻虛弱地無法施力。
“這個賤人!竟然丟掉了血蓮子!還想用它殘留在體內的一點能力,騙取到我的解藥!然後就想死給我看!”
“荷依……你……”肖然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表達此時的震驚。他當然明白血蓮子對於聖蓮教聖女的重要性,正因為荷依胸口血蓮子的存在,才會無法擺脫聖蓮教的控制,才會時常承受著疼痛的折磨。他每月為他運功,雖然是要耗費自己相當大的功力的精力,但這些耗費遠比那疼痛爆發時,荷依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來的好百倍。
可是,他的確也不知道關於血蓮子如何能夠離開聖女的身體,而沒有了血蓮子,聖女就得死——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可是這一切,荷依自己應該很清楚,她卻不惜這樣赴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