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瞭然地點點頭:「今天這裡又聚了這麼些人,怕都是同一個目的吧。」她再吃了一小口:「為什麼現在這些人都來了陽關鎮呢?難道現在都知道聖蓮教的位置了嗎?」
「江湖上行走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小看。他們每幫每派都有自己獨擅的門路和本領。裘海能循著咱們來這裡,他們就可以循著裘海來。所以,雖然只有咱們知道聖蓮教的方位,但其他人,嗅著味道也不甘其後。」
閔玥兒抱著碗喝下最後一口湯,滿足地笑笑。肖然瞧著她的樣子,也忍不住莞爾:「如果每次都這樣吃飯,很快就會變成小豬了。」
她不樂意地皺皺鼻頭:「你嫌我胖嗎?」
「怎麼會,你就是再瘦再胖,我也喜歡。」
似乎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喜歡」這個字眼,她整顆心都變得異常溫暖。她由他牽著手,慢慢走在小鎮的街頭,兩旁奇裝異服的路人和新奇古怪的玩意都沒有看在眼裡,她只偷偷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似乎整個街上只有他們兩人。
「肖然……如果現在沒有江湖上的事,沒有朝廷裡的事,那該多好……」她輕聲呢喃著,好似自言自語。
「很快就會過去的,相信我。」他聽到了,沒有回頭,也很輕聲地說道。
她快步跟上,走進他的身側。突然餘光瞥到遠處街角幾個身影:「肖然,好像是那三個人,他們看到我們了。」
他目不斜視,繼續牽著她:「沒關係,不用管他們。」
「咱們這樣在街上走,一定會被很多人看到的吧,沒事嗎?還是說,你本就打算要讓人看到的?」
他笑笑:「除了萬喬山和裘海,其他的人必定不知道只有我們瞭解聖蓮教的情況,所以,在他們眼裡,我們也是這芸芸眾生裡的一簇,頂多就是和他們一樣,是跟蹤著裘海他們來的。」
「哦,我明白了。事實呢正好相反。所以裘海和萬喬山反倒替我們擋了其他人的目光,我們便行動自由了。」
「沒錯,我們此刻越神秘,反倒越引起注意,他們就會猜測我們是否知道什麼秘密。所以不如顯得平常一些。」
「那麼裘海呢,還有萬喬山,他們肯定是盯著我們的動作的。你不是說想等他們主動現身嗎,但似乎裘海挺能沉得住氣。」
「他不會沉很久的,必然會很快再找來。」
閔玥兒想了想,還是有些疑問:「他們如果再找到你,你會答應與他們同盟嗎?當初裘海找你一起的時候,你是不答應的。」
「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在那無名小鎮時,我們並不知道聖蓮教在哪裡,我若答應了他,反而限制了自己,讓自己處在了被動的弱勢。但現在,他若還要強求同盟,倒也沒什麼不好。」
「你是覺得他們的力量用來一同應對火護法會更有把握嗎?」
肖然搖搖頭,三年前他就知道,裘海和萬喬山只是徒有虛名,雖然各自都有相當龐大的力量,卻都不堪重任。相當多的宵小之輩只是本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想法,投靠在他們門下,卻從沒做過什麼正正當當的事情,卻還學會了花天酒地,欺民霸市。就是因為這樣,當初去西域討伐火的時候,才會那麼不堪一擊。
三年之後的今天,情況絕不會比那個時候好,只會更糟。
其他的江湖人士又能靠得住嗎?他絲毫沒有想去仰仗他們的意圖,只要看看今天所有人那貪婪的眼睛就可以知道,沒有誰是真的為剷除邪教而去戰鬥的。被私慾蒙了心智的人,不可能成功。
所以,「我從沒指望過裘海、萬喬山和其他人的力量。像三年前一樣,只有靠自己。」
「那同盟還有什麼好處啊?」
「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保護色。」
「你的意思是,這回等著他們主動現身,我們便在暗,他在明。其他人都會把目標集中在他那裡。」
肖然揶揄地笑道:「你越來越聰明了。」他疼愛地揉揉她的腦袋:「裘海此人,詭秘多疑,卻也自作聰明。自然他會以為自己勘透了我們的行蹤,使我們不得不同他們聯盟,實則對我們來說是正中下懷。」
閔玥兒重重地點點頭:「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回客棧等楊奕霄的消息,他應該已經知道了萬喬山現在的情況了。」
就在他們兩人剛剛步入天陽客棧大門時,正撞上裘海匆匆出門的身影。
裘海一看到他們,便一把拉過肖然,壓低聲音說:「我有聖蓮教的消息了。」
肖然不禁皺眉,看他一臉緊張又興奮的樣子,有些摸不準他是不是在演戲,於是也只是附和著:「哦?如何得知?」
「我的人在陽關鎮外發現了神秘紅衣人的出沒,必是聖蓮教的教徒。」
「裘堡主發現了火的蹤跡了嗎?」
「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我已經派人跟蹤那幾個紅衣人了,很快就能有消息。」
「那你現在是要去……」
裘海摸摸下巴幾縷鬍鬚,幹幹地笑笑:「不瞞肖兄弟說,裘家堡的人馬我已經帶來,都在郊外駐紮著,我現在要去那裡等候消息,隨時可以帶人出發啊。」
肖然淺笑一下:「這麼秘密的事情,你當真就告訴我?」
「哈哈,肖兄弟太見外了。就是我不在這裡碰到你,到我有準確消息的時候,還會來叫上你的。剛才我就去了你房裡,卻沒有找到人,既然正好在這裡碰上,不如我們現在就一起過去吧。」
肖然看看閔玥兒,回身說到:「裘堡主,內人身體有些不適,我們稍適休息一下,待等到我另外兩個兄弟,再做打算。」
裘海也看看她,連忙說:「當然當然,弟妹身體最重要了。那麼我先告辭,只是肖兄弟,你切莫耽擱太久,此次可是個大好機會。」然後拱手與他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