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陷害廷美?」其實,話一出口,他的心裡便早已有了答案。
眼前的葉馨馨眼底流露著哀傷,她累了,已經不想再做任何的辯解。
可是,他卻想聽到她最真實的回答。
冷風中,兩個人面對面的佇立著,很快,冰冷的空氣便將他們渾身打透。
「你……真的愛江廷美嗎?」她最終還是用僵硬的手,比劃著,問了自己最不想提到的問題。
「曾經是,但現在,我已經無法再去面對她。」他的回答直白而誠懇。
她啞著喉嚨,卻苦澀的笑了起來。
「是我故意騙她,要她和我對戲,她才會掌幗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的。」她的手語簡潔的回答著他出乎意料的答案。「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才發現,你的眼中已經沒有我的身影。也是從那時起,江廷美闖入了我們的生活……」她斷斷續續用手講述著這一切的經歷。
「我的視線裡從來沒有忽略過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最在乎的那個人,難道這麼淺顯的一切,你看不出嗎?」林逸成望著她所說的一切,覺得胸口發悶。
「還記得,你們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她就和一個英國的服裝設計師公開戀情的事情嗎?」葉馨馨平靜而淡然的用手敘述著。
林逸成默念著她的話,身子忽然微微一怔。那個夜晚,他在別墅門口等廷美,可是最後,她卻執意要離開他。
他怎麼會忘……他怎麼敢忘……
「其實,她之所以要那樣做,都是因為我。是我在一個夜裡,偷偷約她出來,拼盡全力的求她離開你。她是為了可憐我,才會選擇放手……」葉馨馨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向林逸成坦白這些,只是這一刻,她已經不想再騙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本來以為,你見到她的背叛,便會遷怒於她,繼而逐漸忘了她。但是沒有想到,你對她的感情,反而更加的深刻起來。」她想到了,他們訂婚之後,她曾試圖引誘他,可他最後還是沒有碰過自己。
「逸成……我知道有很多事都是命運的安排。我原本以為,可以和你順利的結婚,哪怕你不愛我,但只要你願意娶我,我一生就已經別無所求。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我卻意外的受傷昏迷不醒。我知道,那段日子,你一直在醫院悉心照顧著我,我也知道,江廷美也經常來看我……但是,我更清楚的是,你們的感情在萌芽,在滋生,這是擋也擋不住的事實……」
「逸成,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對我的在乎,去上演了一出在天台自尋短見的戲碼。硬是把你和江廷美活生生的拆散了。我知道我很壞,壞的不值得你原諒……我只想為自己的感情爭取一次,對不起……」葉馨馨的眼淚被刺骨的風凍結在臉上,但她依然用早已凍得青紫的雙手,敘述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要再說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林逸成拉過她的手臂,沖車子疾步走去。
一路上,他們依舊沉默無語。
第一次,他沒有送她上樓,而是神情複雜的望著她獨自進入了公寓。
他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疲憊的靠在車座上,閉著眼,回想著剛才葉馨馨所說的一切。
她沒有錯,她只是想把自己最寶貴的感情守住,只是,她選錯了方式,越走越極端。
真正錯的人,是他自己。
是他一直在葉馨馨和江廷美之間搖擺不定,左右為難。
是他害了兩個原本秉性純真,天真無邪的女孩。
是他讓她們都痛徹心扉,不敢再去觸碰愛情。
原來,他才是那個錯的最離譜的人。
林逸成從懷裡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江廷美的電話。
「喂,逸成……」那邊的廷美聲音柔和,淡然平緩。
「謝謝你,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如果不是她再三的勸說,或許,他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顧傑棟的辦公室門前,聽到那些他意料之外的真相。
「不必,我只是想還自己一個清白。」她的話聽起來客氣極了。
「你打算怎麼辦?要我在大眾媒體面前,為你做一個澄清嗎?」
「呵呵……」她竟笑了起來,「我並沒有打算在媒體面前澄清什麼,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雖然,我復出的計劃可能會被無限期的擱淺,但我只希望有一個人能瞭解我的真心,從頭到尾,我曾經那樣愛過……」
她的話,竟讓他有些哽咽起來。半響,他微微開口道,「廷美,對不起……我們……」
「我們……就忘了所有的一切……各自安好的生活吧……」她第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在這之前,她已經準備好,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如今,她依然覺得這樣的想法,或許是最正確的選擇。
「祝你幸福……」他的話全部僵在嘴邊,只有這四個字,吃力的擠了出來。
「謝謝,其實,馨馨是個好女孩,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她會這樣極端,是因為她身邊沒有人去關心她,瞭解她。希望你以後,會好好照顧她……」最後,她還是選擇把他送回到那個最需要他的人的身旁,即便痛著,也要學會忍耐。
「我會……」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回答,但起碼這樣會讓江廷美心安,那他們,從此之後,也就是真的兩不相欠了。
手機那邊已經傳來了「滴滴」的忙音,林逸成緊握著電話,思緒凝固,身體僵直的無法動彈。
車窗外,狂風咆哮,車窗內,他的眼淚無聲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