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安小雅和阿布也跑來了,阮醫生的面色似乎不再那麼凝重。族長阿爸回身望了望安小雅,示意性的點點頭,小雅勉強回應了下。
族長阿爸盯著阮醫生以及身後的江廷軒,說了一段很長的話。
阮醫生一本正經的的回應著幾句。
「阿布,他們在說什麼?」安小雅壓低聲音問道。
「族長阿爸說這個男人不能長留在島上,而且住在阮醫生的家裡不方便。」阿布抬起頭小聲回應道,「阮醫生說廷軒哥哥的傷還沒有好……恩……」
「哦……」安小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族長阿爸望了望江廷軒,搖頭歎了歎氣,緩緩的離開了,族裡的人們也跟著紛紛離去。空蕩的院落裡,只剩下安小雅、江廷軒、阮醫生和阿布。
「阮醫生,你沒事吧?」安小雅不安的問道。
「沒事,哎……看來江先生不能在我這裡久住了。族裡的忌諱太多了……」阮醫生無奈的說道。
「阮醫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江廷軒雖目光無神,卻面色擔憂。
「和你不相關的,作為醫生,無論是誰,我都會盡到義務。」阮醫生溫和的說道。「只是,族長阿爸今天來這兒一鬧,你住在這裡就不方便了。」阮醫生說到這兒,輕聲歎了歎氣。
「哎!廷軒哥哥,你可以住到我家!」阿布興奮的吼起來。
「阿布,別亂說。」安小雅扯了扯阿布的衣服,眼神裡帶著些不解。
「嫂子,你忘了,咱們家旁邊那塊地哥哥蓋了個屋子,本來是想等我再長大一些,過去住的。現在,我先把它讓給庭軒哥哥,你說怎麼樣?」阿布雙眸裡閃著欣喜的光亮。
「哎?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阮醫生聽到這些,也附和道。
「恩……」安小雅面色有些尷尬,定了定神,凝視著江廷軒。
「心蘭,你覺得怎麼樣?」阮醫生試探性的問道。
安小雅思考著,卻始終沒有出聲。她心裡亂極了,這樣一來,江廷軒豈不是離自己更近了。時間久了,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真正的身份。安小雅內心一陣掙扎,慌亂不止。
「心蘭,是不是讓你為難了?」江廷軒側著臉,探尋著安小雅的方向,淡淡地問道。
「哦……沒,沒有,既然阿布都同意了,自然是沒問題。」安小雅最終還是鬆了口,如果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她就是再逃避,也沒有用。
「好耶好耶。廷軒哥哥可以搬過來陪我了!」阿布歡呼著蹦起來。
江廷軒聽著阿布的歡呼聲,嘴角微翹,一抹真摯的笑容掛在了唇邊。安小雅站在一旁,面色優優,她的思維已經脫節,無法再想事情。
「廷軒哥,你現在雖然看不見,不過,我還是給你講講吧。這個屋子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茅房在外面,還沒有人用過呢,不過……你看不見,要是想方便的話,就喊我。」阿布懂事的說道。
「謝謝你,阿布,不然,我可能就無家可歸了。」江廷軒語氣真誠的說道。
「沒關係,我哥常說要多多幫助人,再說,我以後可是要當大夫的人。廷軒哥哥,以後,我每天早上打好水,來給你擦臉。你要好好養病,快快好起來。」阿布盯著江廷軒,關切的說道。
「我會的,阿布,有你和阮醫生這麼細心的照顧,我一定很快就會好。」江廷軒的笑容天真無邪。
「對,對,還有我嫂子,她也很關心你。」阿布口無遮攔的說道。
「恩……是,還有她……」提起文心蘭,江廷軒的語氣忽然舒緩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心,不自主的跳快了幾下。
「廷軒哥,那你先歇著吧,我要去幫阮醫生熬藥了。」阿布說完,轉身離開。
江廷軒一個人坐在床邊,心緒始終靜不下來。腦海裡總是在幻想,文心蘭究竟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安小雅一樣,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樑,小小的嘴巴。可是,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會拚命的晃晃頭。
江廷軒,你是怎麼了?安小雅下落不明,你怎麼可以去想另外一個女人。就算她的聲音,她的感覺和安小雅有幾分相似,但她並不是她。
正想著,忽然門口有了清脆的腳步聲。江廷軒聞聲,緩慢的站起身來。
「恩……廷軒,家裡有一床被子,是,是我丈夫出海從外面買回來的。不過,一直沒有用過,反正也是放著,還是拿來給你蓋吧。」安小雅邊說,邊走到了江廷軒面前,將東西輕輕放在床沿。
「謝謝。這床被子,在島上是稀罕物件吧?」江廷軒打趣的問道。
「呵呵,是啊。一般島上都是外出去捕魚的青壯年有時候會在其他地方的碼頭買一些東西帶回來。」安小雅一邊說一邊開始將被褥攤開,鋪整齊。
「那給我用,你丈夫回來……會不會不高興?」江廷軒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不會不會,太海不是那樣的人,他這個人最喜歡幫助別人。」安小雅聽到這些話,先是愣了愣,隨後莞爾一笑。沒想到,曾經天不怕地不怕只顧自己感受的江廷軒,如今卻會為別人考慮了。「如果你還缺什麼,告訴我,我幫你準備。」
「哦……什麼都不缺,不過……」江廷軒的話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怎麼了?」
「還記得你在阮醫生家給我喝得那種茶嗎?剛才走的慌忙,能不能幫我向阮醫生要一些?」江廷軒懇求的問道。
「呵呵。」安小雅低眸淡然的笑了笑,「沒想到你真的會喜歡,好,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