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成,別這樣,我認識幾個世界頂尖級的腦外科大夫,我現在馬上聯繫他們。」一旁的江廷軒終於開了口,邊說邊掏出電話。
「逸成,你相信我哥,他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治好馨馨。」江廷美也在一旁輕聲勸慰道。
林逸成沒有說話,只是很艱難的向前蹭了幾步,滿眼含著淚。
很快,葉馨馨就被兩名護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她面色蒼白,緊閉雙眼,陷入深深的昏睡中。
「馨馨。馨馨。」林逸成激動的撲到她面前,緊握著她的雙肩,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大聲呼喊著,可葉馨馨完全沒有反應。
「逸成,逸成,別這樣。」一旁的江廷美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馨馨。」林逸成不自主的輕搖著頭,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馨馨,你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
「先生,病人需要休息,你還是盡快給她辦理入院手續吧。」一旁的護士提醒完,推走了葉馨馨。
「逸成,我去幫你辦入院手續吧。你先坐下好好平緩下情緒。」江廷美說著,向江廷軒使了個眼色,望著手足無措的江廷軒,轉身離開。
「逸成,我剛才和那幾個大夫通了電話。他們說這種病情其實是有希望治癒的,等馨馨休養一陣子,我們就送她去美國治療。」江廷軒關切的拍了拍林逸成的肩膀說道。
「謝謝你,廷軒,謝謝。」林逸成張紅雙眼的感謝道。
「逸成,其實,有些話我必須告訴你。馨馨今天會這樣,我也有責任。」江廷軒的話音剛落,林逸成就訝異的盯著他。
「你說什麼?」林逸成疑惑的問道。
「你知道阿DON吧,他最近一直在替我跟蹤老狐狸。今天,剛好老狐狸出現在復興北路那邊。他因為跟的太急,所以可能被發現了。老狐狸為了甩開他,故意在施工路口將一個手推車推向了他,他因為要避讓,所以情急之下就把車推開了。沒想到那車掛到了裝載水泥管的護欄帶子,所以水泥管才會掉落……」江廷軒第一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明白,這次他真的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砰」的一聲,江廷軒沒有躲閃,林逸成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臉上。
「混蛋!枉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你居然是間接害馨馨的兇手。」林逸成聽到江廷軒的話,忽然再也無法克制激動的情緒,用力揮拳打了過去。
江廷軒感到自己的右臉一陣脹痛,但他依然語氣平靜,「對不起,這個意外誰都不想看到。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砰」,又是一拳,林逸成雙眼泛紅,情緒已經不能自已。「為什麼要跟蹤老狐狸,為什麼!如果今天你沒有派阿DON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林逸成瘋狂的嘶吼起來,雙手用力攥住江廷軒的襯衫領子。
「逸成,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江廷軒面對已經有些喪失理智的林逸成,依舊深深的自責著。
「喂,你們在幹什麼!」江廷美剛替葉馨馨辦完入院手續,回來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懵住了。她迅速衝到兩人面前,擋在了江廷軒身前。「林逸成,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哥是間接傷害馨馨的兇手!」林逸成瞪著雙眼,厲聲吼道。
「你說什麼!我哥怎麼會是傷害馨馨的兇手!」江廷美聽到這話,以為林逸成悲傷過度,喪失了理智。
「廷美,廷美,不要這樣。」站在江廷美身後的江廷軒拍了拍她的後背,勸解道。
「你放開我哥,放開!」江廷美早已壓抑了半天的怒火,也快壓持不住了。她用手死命的拽開了林逸成緊攢著江廷軒襯衫領子的手。
「你們走,你們兩個都走。走!」林逸成將兩隻手空蕩蕩的晃著,表情痛苦,鼻子泛紅,眼含熱淚,激動的嘶吼道。
「好!」江廷美含著淚委屈的點點頭,「哥,我們走,我們走!」邊說邊拉著江廷軒離開,神情失落。
望著江廷軒、江廷美遠去的背影,林逸成再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拄著地,失聲痛哭起來。
回江公館的路上,江廷軒寂靜無聲的開著車,江廷美則心事重重的望向窗外,兩人一路無語。
只是夜更黑了,兩人的心,更沉了。
林逸成坐在葉馨馨的病床前,用腫脹的雙眼注視著昏睡中的她,心裡,早已是肝腸寸斷。他用手仔細輕柔的扶著她的發,雙眸又一次被淚水包圍。
「馨馨,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等你好了,就做我最美的新娘。」林逸成邊說邊緊緊握住葉馨馨的手,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一滴一滴,痛的人心如刀絞。
這一夜,林逸成靜靜坐在葉馨馨的病床前,徹夜未眠。江廷軒則在書房裡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如坐針氈。而江廷美蓋著被子躺在床上,眼睛卻直直望著天花板,睡意全無。三個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傷的無力還擊。
世事難料,江廷軒的自責已經到了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步。如果沒有他自作聰明的跟蹤,這場禍事就不會發生。如今,他最好兄弟的妻子就這樣躺在醫院裡,以後,他又該怎樣面對林逸成……
江廷美一個人倚在床頭,回想著今天在醫院的一幕幕,想到林逸成望著昏迷的葉馨馨哭的那樣痛心疾首,理智全無。她的心,真的也好痛。其實,她早該清楚,他的心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早已經和葉馨馨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難道,這真的是天意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