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辰的聲音很沉穩,帶著一種好聽的沙啞,蠱惑著人心的空靈之聲,幽幽的劃入芙離有些迷茫的腦中,彷彿有什麼打破了死寂的死海,一瞬間的破啼,似乎就能驚醒依然身處於夢幻之中的那個小小的人兒。
「美人……相公……?」近乎於喃呢的聲音從芙離的唇中傳出。美眸微怔,緩緩地睜開雙眸,這個玉樹凌風,俊美的不可思議的男人,真的……來救她了。
「我在。」
意識被打散的前一刻,芙離的嘴角彎起一抹純然無害的,無暇笑容,彷彿是安心了一般,那般溫順的嬌柔模樣,讓莫卿辰不禁忍不住去親吻她因為疼痛而微微沁出薄汗的額頭,那般的小心翼翼。
疼痛讓芙離的眼眸些微的瞇了起來,半闔的眼眸帶著絲絲的迷離,游弋在盈盈的的水眸之下的是蝕骨的冰冷,青山遠黛眉,似是在傾訴著什麼一般。
「我,我中了媚毒,美人……美人相公快點到外面去吧……不然……唔……」芙離似是很難以忍受一般,扭動著如蛇精般冶艷的身體,想要擺脫什麼一樣。
「媚毒?」如此,芙離有這樣的反應便是行的通了,媚毒,比之千絲媚有所不同的是,千絲媚會讓人漸漸地進入幻境中,不得不與異性發生關係,而且過程中會漸漸失去自我,而媚毒卻不會讓人完全失去意識,而是明明知道對方是誰,依然無法抗拒,反而變得更加的主動,游離在半睡半醒間,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於誰做那男。歡。女。愛之事。
「你……如果我走了你怎麼辦?」
莫卿辰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芙離的炙熱的身體,冰涼的手指似是有種魔力一般,讓芙離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口乾舌燥的想要推開莫卿辰,卻又忍不住想要貼近他。
「我……我……沒有關係……我……」
芙離的眼底水光盈盈,努力的咬住下唇,不想讓自己因為莫卿辰的觸碰而發出奇怪的聲音。握著破碎的瓷片的手不自覺的想要握緊,以保持清醒,可是莫卿辰卻眼疾手快的制住了芙離想要自殘的手。
「為什麼要這麼傷害自己?」
「因為,我有了和美人相公的寶寶啊……」微微的喘著息,芙離眼中的眼淚毫無防備的滑下臉龐。「只要寶寶不受到傷害,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不可以傷害我們的寶寶,美人……美人相公並不愛我……我知道……所以,這可能是……我和美人相公的……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個……孩子……我不可以……讓他有事……嗚嗚嗚……」
莫卿辰看著芙離的手,眼底波瀾雲湧,卻似深海暗流,面上並無很大的異動,他,開始為這個女人感到迷惑,她明明中了媚藥,卻依然這麼努力的想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這孩子對芙離的影響竟然是這麼大麼?聽著芙離的話,莫卿辰的心,也忍不住有些顫抖,他們的孩子啊……
「離兒,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我,會很小心的……」莫卿辰怔怔的看了芙離很久,歎息著,親暱的,在芙離的耳畔低語,清冷的臉上,帶著芙離從未見過的溫柔,迷茫中,似乎能感受到莫卿辰的溫柔,如水,如夢,亦如幻。
因為太過美好,芙離的眼眸怔怔的看著那俊美的臉上露出的,宛如天人一般的溫柔笑容,是那般的讓她如癡又如醉,她的心,猶如迷失在萬古的深幽,帶著絕望和悲鳴,帶著幸福和惆然,想要叫出來,想要關住那一抹笑,不讓它消失的那麼快。
愛你,你不知,恨你,你未覺,戀你,你不屑,怨你,你未知。
若是可以,就這樣帶著對你的最後一絲溫存,離開這個世界,回到現代,那該有多麼的美好?
莫卿辰溫柔的輕吻她的耳垂,她的臉龐,進而是她紅如罌粟的誘人唇畔,芙離的嘴角挽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抬起頭,去迎合莫卿辰的吻,若進一步是火海,退一步是深淵,那她可不可以最後一次,將自己的心,交給這片火海,靜等那火海將她的愛,全部燃盡?
天,又飄起了大雪,漫天晶瑩的雪花,美的如夢如幻,洛都全都陷入一片銀白中,小綠坐在馬車簾口,駕著馬車在這片漫天白雪中前行,聽著馬車裡隱隱傳出的靡靡之音,未嫁少女的冰冷的臉龐,不由的飄起一抹嫣紅,卻又彷彿是放了心一般,嘴角彎起一抹純然美好的笑容。
花溪樓。
「你是說莫愛卿回府了?」上官軒爍冷冷的看著楊任,一番搜索下來,本是心裡雀雀,帶著一絲他也說不出的期待,可是,一切的好心情,在看見那個女人只著了寸縷的倒在莫卿辰的懷裡,心中便生生的對莫卿辰有了一道跨不過去的梗,如是想著,嘴角更是露出一抹殘酷卻陰鬱的笑容。
「是,皇上。」包間裡,楊任按照剛剛莫卿辰交代的意思,向上官軒爍稟報著,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頭頂有種陰雲密佈的感覺,感覺到上官軒爍的不悅中,似乎帶著不易察覺出的不滿?餘光看到上官軒爍的嘴角隱隱的彎著,似是帶著笑容,難道剛剛的感覺是錯覺?
「也罷,朕一個人在這裡玩,倒也挺沒意思的。對了,」上官軒爍似是一副很是無聊的模樣,撥了撥果盤中的紅提,笑的風輕雲淡,說出的話,卻是讓楊任不由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天,處斬彭氏一族的人,聽著好像是彭於晏那老賊的兒子被逃了,可有此事呢?」
「是……是。刑場上,突然出現了一批叛賊,不過,基本都被制服了。」
不意上官軒爍突然說道這點,楊任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基本都被制服。
上官軒爍的嘴角勾著那抹冷毅的笑容,冰冷的眼眸含著笑,隨然起身,抖了抖衣袖,一副冷毅威嚴的姿態讓楊任更加的心寒,這屋裡的氣場,隨著上官軒爍的一句話,冰度降到了最低。
「那便是說還有漏網之魚了。」
包間裡的溫度降到了最低。片刻,上官軒爍淡然一笑,身邊的侍女將他的雪貂披風獻上,為他披好,便退在一邊。
「回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