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只願做臣,不做妾。」上官千漠回答的淡然,全然不顧自己己是一身嫁衣而來庭軒。在她看來,身披嫁衣,只是權益之計。
樂正瑾瑜的心跳漏了半截,深呼一口氣,未言語半句。
「夜己深,皇上請回。」上官千漠輕輕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下了逐客令。
樂正瑾瑜突然輕笑,用手指輕打著桌面,說的有些玩味及諷刺:「上官大人這般思念安陽落夕,朕豈不是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
上官千漠低轉眼眸,看向他的側臉,輕言:「邊境小族是你派了高人指點,否則豈能讓他們佔盡了便宜。」
「庭軒的惡夢從來都是朝歌,而朝歌的惡夢也亦是庭軒,兩國自來表面相合,暗中卻是互咬互的心境。」樂正瑾瑜也不避諱,直言相告。
若不是因你上官千漠,滅一個朝歌,輕而易舉。
「皇上為何要說與朝歌永世相好?」上官千漠盯緊他的眼眸發問。
「因上官大人來此,便要永世相好,若是朕真的殺了安陽落夕,上官大人便會怨朕。」樂正瑾瑜有些懊惱,得不到她上官千漠的心,讓她的身子留在自己身邊,又有何用!
「一個女人根本成不了一個理由。」上官千漠冷笑,顯然不願意相信樂正瑾瑜的話。
你我僅見一次面,你便這般為上官犧牲,未免太過感情用事,一個帝君,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情牽住了鼻子!
女人從來都是這個朝代的附屬品,何來這般重要!
樂正瑾瑜微微掃她一眼,突然又發問:「上官大人會願意為了安陽落夕奪瑾瑜的江山嘛?」
上官千漠依舊目視前方,沒有因為樂正瑾瑜這一問有任何明顯的臉面情緒,卻也在心裡微微怔了一怔,他當真知人的心思。
自己必須回到朝歌,上官渡還在朝歌,若是想回去朝歌,便要滅了庭軒,上官府上的人不在自己的身邊,終究是不放心的。
樂正瑾瑜未等上官千漠回應,便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二杯,獨自拿起一杯,小抿了一口,微微出言:「只要上官大人願意,不止瑾瑜的江山,自是項上人頭,也可一併拿去送給安陽落夕,明日上官大人便可回朝歌。瑾瑜絕無怨言。」
上官千漠沉默,看著桌上的那杯快溢出的酒杯,居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上官大人隨時要,瑾瑜隨時給。」樂正瑾瑜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喜酒變成了苦酒。
他輸了,居然輸給了安陽落夕。
上官千漠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耳邊又回想起他方才說的話,思緒一下子就亂的很。
此人的味道好熟悉,臉上落莫的表情也似曾相識。
自是不信同他只見過一次面而己。
輕指拈起他斟滿的酒杯,居然也一飲而盡。
以往滴酒不沾,今日卻情不自禁想喝杯悶酒。
酒,是喜酒,二人卻喝的意味不同,卻依然是喜酒。
總是忽略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卻都忘了,這便是緣份。
就如那日元宵佳節上的荷葉蓮花燈,誰人還記得?卻也是緣份。
不自知罷了。可,天懂。
月色灑進屋子,
冰冷又無情。
雪燕,青曼及紫煙看到樂正瑾瑜臉色不悅的大步離開,都有些焦急不安,連忙進來探探情況。
紫煙微微走前,雪燕和青曼只在一邊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卻見上官千漠只是對著那空酒杯沉思,也不敢多言半句。
「睡吧。乏了。」上官千漠突然悠然起身,往床榻那頭走去。
紫煙的臉上早己佈滿了淚痕,抽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姐的命為何這般苦,第一次嫁人被人棄,第二次嫁人又被人棄,不同的是,這一次是獨守空房。
上官千漠不是沒心思的人,卻也是一個心思淡定的人,多愁多擾終是無用,不如坦然接受。
幾日的奔波,身子有些乏,不知不覺中便漸漸沉睡過去。
整整三日,樂正瑾瑜終未再來,似是消失了一般。
皇后及宮裡頭的妃子們終於都鬆了一口氣,原來不過如此,皇上還不是厭了!
都說新進宮的妃子自然要來討好討好皇后,且不說皇后身後的勢力,單說太后對她的寵愛程度,也該來請個安,說上兩句體己話。
但上官千漠從來不顧及這些所謂的禮數,何況她不認為自己是樂正瑾瑜的妃,自不必去討好。
倒是那些原本都還陷在怨憤之中的各宮妃子們,如今卻是個個眉開眼笑,己是成群結隊的往皇后寢宮裡請安去了。
「參見皇后娘娘。」妃子們齊齊欠身。
王皇后正在飲茶小休,卻見各宮娘娘來的齊全,便出大廳會她們。
「今日是哪陣風,各宮妹妹來的如此齊全。」王皇后邊端著茶杯小抿,邊抬眼瞧她們。
「皇后是正宮娘娘,理應日日來請安。」麗妃淺笑應答。
「今日正巧都趕在了一塊,娘娘若嫌鬧的慌,臣妾們便一個個退出去,再一個個進來請安。」張美人討好似的應承。
「自不必,本宮如今卻也喜愛熱鬧。」王皇后把茶杯端放在身邊的貼身婢女瑩歌的手上。
「怎麼不見新進宮的上官娘娘來同皇后請安?」景昭媛突然的提問,卻把剛才和諧的氣氛給徹底破壞掉,王皇后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心裡暗念:她為何不來,自是目中無人,還有其它的解釋嘛!
「皇后娘娘,她也太目中無人了,聽說大婚之夜,皇上就棄之而去。以這般來看,估計性情好不大哪裡去!」辰妃不冷不熱,緩緩挑嗦。
王皇后一聽大婚之夜,皇上棄之而去這一句,便覺得心中舒暢無比,臉色也有些和緩起來。
「她自是沒禮術,連皇上都給氣受,入宮三日,也不見她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甚是惱人。」麗妃緊接一句,微微抬眼看王皇后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