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奴才不方便離開皇上……奴才……」高雄哆哆索索的解釋。
安陽落夕自然知道高雄在擔心什麼,但他哪裡還在乎這些,立馬喝道:「你……馬上去請夏顯沫!越快越好!」
「是。」高雄微微福了福身子,似面有難色,但抬頭見安陽落夕的臉色,便微微點了點頭。
轉身出門,卻正巧遇見上官千漠身邊的無名,及緊隨其後的夏顯沫。大喜,高雄連忙作揖:「夏大夫快進去看看。」
「草民參見皇上。」夏顯沫大步上前對著安陽落夕拱手作揖。
無名則是站在夏顯沫身後,不動聲色,眼眸直落靠在安陽落夕懷裡的上官千漠,一臉的沉重。
上官千漠微微抬眉,與無名對視一眼,示意他無須焦燥。
「夏大夫快來瞧瞧!」安陽落夕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些光彩,卻在對上無名的眼色,而變的有些暗沉。
「皇上且在外面靜等。草民這就替上官千漠診治。」夏顯沫福著身子輕言。
「為何朕不能在。」安陽落夕明顯異常不悅。
「皇上……既夏大夫如此說,便在外面靜等佳音,且看上官大人似乎很是虛弱。」高雄在一邊輕言提醒。
安陽落夕看了一眼上官千漠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裡一陣揪痛,便輕輕放下她,帶著一臉的不情願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屋子。
房門被重重關上,無名才大步走前,坐在床榻之上,輕輕扶起上官千漠,上官千漠惺忪著眼眸,無力的靠在無名的胸堂,微弱的言語:「別算在皇上頭上,與他無關。」
無名不願作答,只是用手輕輕撩起她的青絲,這時候,居然還掂記別人。
若是你出了事,這裡哪一個人還活的成,都要死!
夏顯沫輕手輕腳的查看上官千漠的傷口,只見那白皙的肌膚變的越來的暗沉,且有漸漸擴大的驅勢。微微蹙了蹙眉,似是有些遲疑:「上官大人要挺住,這塊肉似要用刀子削掉才成,否則就會使全身變黑,腐爛而死。」
上官千漠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無須有所顧及。
無名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撩撥上官千漠因汗水而緊貼在額前的髮絲,一隻手臂靠近上官千漠的嘴唇:「咬住無名的手,削肉會疼痛難當。」
上官千漠微微搖了搖頭,眼眸依舊清悠淡定。
夏顯沫似有些下不去手,他是第一次對自己的病人下不去手,只是轉瞬,便平靜心態,令自己沉澱下來,用刀尖削起上官千漠的皮肉。
無名眼看上官千漠受這份罪,一陣糾結,在心裡暗念,一定也要那只幕後黑手嘗嘗被割肉的痛苦滋味。
血肉模糊,挑皮去肉,上官千漠咬住自己的下唇,未呻吟半句。
無名見上官千漠己把自己的下唇都咬出兩排血印來,連忙把自己的手臂塞進上官千漠的嘴裡。
此時才過幾分鐘而己,卻似過了幾天幾夜,疼痛的感覺深刻又刺骨,上官千漠終於在夏顯沫割掉最後一塊肉時,痛昏死了過去。
輕手細心的包紮完傷口之後,夏顯沫從腰間拿出一顆墨綠色的藥丸遞給無名,無名伸手接過,把藥丸放進上官千漠的嘴裡。
「什麼毒?」無名低沉的問。
「此毒,只一人有,且還不能動她。」夏顯沫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輕言。
無名的眉心似打了一個結,低頭糾心的看了一眼無知覺的上官千漠,把她放平在床榻之上,又放下自己的衣袖,遮住那口深深的還帶著血牙印。
便與夏顯沫一同走出了屋子。
安陽落夕在門外等的心急如焚,見無名與夏顯沫一同走出來,便即刻起身上前詢問:「如何?」
「還有一個危險過渡期,若是她能在一天一夜之後醒過來,便無大礙,否則……有些麻煩。」夏顯沫如實稟報,皺著眉頭,把話說的聽上去盡量不算嚴重。
而無名卻似一陣風,在安陽落夕的面前消失了。
此刻的安陽落夕哪裡還有心情去管無名有無禮術,大步走進屋子裡,去看上官千漠。
「皇上,看這情景,要在這裡多住一日。」高雄微微福身,輕聲細語,似是不敢打擾上官千漠靜睡。
「即刻啟程。」安陽落夕說的鏗鏘有力,不容人拒絕。
忍不住用手指輕滑過上官千漠的臉頰,看到她咬破的嘴唇,甚是覺得心痛難當。這個萬佛寺是不能在待了,況且只有皇宮裡才有珍貴的藥材,早點回去妥當些。
高雄愣在原地,拱手作揖,話說的唯唯諾諾,小心翼翼:「但明妃娘娘的身子也似有不妥。」
「荒謬!」安陽落夕怒斥,冷冷掃了高雄一眼。
高雄只能福著身子退出屋子去打點一切,即刻準備上路。
大部隊的人馬,洋洋灑灑的出發往皇宮裡去,馬車駛的極其緩慢,安陽落夕只怕會影響到上官千漠,整段路途,安陽落夕都與上官千漠同一馬車。
只在此時,自己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她睡的這般安怡,沒有了往日令人高不可攀的仙女氣息,今日卻似失了翅膀的蝴蝶,那麼脆弱。
看著自己懷裡沒有了生息的上官千漠,安陽落夕又想起那夜樂正瑾瑜對自己說的話。
馬車在輕微的顛簸,心情也隨之不安,不知為何,總是怕會失去她,人總是會身不由己,何況自己又一直被許多的事情所牽絆。
雖說是帝君,但這權力,朝歌,看似捧在自己的手心裡,卻不能被自己緊緊握住,上官千漠便更如抓不住,握不緊的沙子。
跟在安陽落夕馬車後面的是安陽明月的馬車。
她倚靠在馬車裡,面無表情,一雙冰冷的雙眸空視一切。
自己也是因小產而身子虛弱,況且自己還是安陽落夕的妃子,他居然不來擁著自己,卻擁著上官千漠,縱然她救了他一命,他也無需這般,一個臣子為一國之君而死,也是她的榮耀。
小環在一邊默默看著安陽明月沉思,見她的臉色一直在不停的變化各種顏色,也知自家主上又開始嫉恨起上官大人了。
這位女帝師也不簡單,皇上為何對她那樣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