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綠福著身子慢慢退下,放下寢宮與長廊相隔的那層紗幔。
「上官大人近來可好?」夏貴妃淡然一笑,自顧自飲茶,盡顯得意之色。
「娘娘氣色挺好,幸許是夏大夫醫術高明。」上官千漠清淡淺笑,也不惱夏貴妃目中無人,端坐自如,輕輕拂了拂衣裙。
「本宮的傷倒確實是無礙了,多虧夏大夫悉心照料。今日是哪陣風吹來了上官大人,本宮可不敢有勞上官大人的大駕。」夏貴妃星眸輕掃,半冷半熱,玉手拔弄著茶蓋,似是很不滿意上官千漠來的這般晚。
上官千漠聽過算過,不予計較:「上官還未恭喜娘娘,晉封為貴妃娘娘。」
「這如何敢當?」夏貴妃的語調忽顯清歷,輕嗤一聲,對視上官千漠的眼眸裡竟溢掩不住的憤恨。
她怎能不恨,若不是因為她上官千漠,自己怎能會討得皇上的歡心,什麼晉封,什麼金銀珠寶都是假的,皇上的心才是最實在的。
可惜吶……難得有情郎,這個情郎卻不是對自己花的心思。
上官千漠淡然,無語,目光流連在桌上的那盆文竹上。
夏貴妃瞧見上官千漠的眼眸注視那盆文竹,便順手拿起桌上的金剪子,狠狠的對著那無辜的植樹一刀剪下去,歎了口氣:「這宮裡頭,上官大人最得皇上寵幸。」
「寵幸只用在妃子娘娘身上,用在上官身上,似是不妥。」上官千漠的眉間微微皺了皺,這文竹又沒得罪她,何必要讓它受罪。
女人就是這般,沒地洩氣,就胡亂撒在無力反抗的東西上邊。
「這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上官大人又如何?心氣再高,也不過就是床榻之物。」夏貴妃冷笑,心裡就是不解氣,憑什麼安陽落夕只瞧得上她,她別以為自己因為她當上這個娘娘,就該多感謝她,真是有夠喪氣的!
她還不配讓自己正眼瞧她,止不過就是一個棄妃,裝什麼金貴!
「娘娘何必輕賤自己。」上官千漠似有些不悅,眼眸清冷,陣陣的寒氣開始漫延整個寢宮。
一個靈姍,一個夏昭媛,兩個同樣在自己身上耍小計量的女子,佔了便宜就該收斂一些,居然這般令人生厭!
「怎麼不是,不替上官大人擋那一刀,本宮這貴妃娘娘是怎麼來的!該要好好多謝上官大人才是!」夏貴妃一臉鄙視的樣子,也不知她是鄙視上官千漠,亦或是鄙視貴妃娘娘這個稱號。
「娘娘說的極是,若不是娘娘出來多管這檔子的閒事,娘娘怎麼會是娘娘。」上官千漠此刻未對她客氣,語氣說的淡然,又透著冷漠,她既然這般挑釁,便休怪自己對她太殘忍,揭她的傷疤。
「上官大人此話說的可笑,本宮可是救了大人一命,不然這一刀可是要戳在上官大人的身上!」夏貴妃輕嗤一聲,立馬板起一張臉,陰冷的盯緊上官千漠。
「娘娘說的極是,若不是娘娘攔住上官的去路,千貴妃娘娘的刀子,定是無用武之地。」上官千漠微微點了點頭,輕笑出聲。
「此話何意?」夏貴妃怒目而視,玉手捏成一個粉拳,嘴唇緊緊抿著。
「為何娘娘出現的這般巧,直擋住上官的去路,又為何娘娘這般及時的站在上官的面前?」上官千漠淡然繼續,「一把刀子,何需勞駕娘娘。」
「此話說的煞有其事似的!本宮不懂!」夏貴妃依舊死不認帳。
「不是煞有其事,根本就是陰謀,娘娘比上官更加清楚,若不是娘娘同花千月商計好的,又怎麼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上官千漠嘴角微微揚起,「皇上來的,未免也太過及時。彷彿就為這一齣好戲而來。」
夏貴妃終於按耐不住,出言不遜:「你再敢胡說八道!本宮決不饒你!」
「可憐的花千月,居然為別人做了嫁衣裳,娘娘既然己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該收手!不要得寸進尺!」上官千漠瞇著眼眸,緩緩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淡然望向她。
她千方百計要讓自己來看她,不就是想讓整個皇宮的人都以為,皇上寵幸她,硬要自己來探望她,說明她的地位極高,自此就是她夏貴妃的天下!
但這個蠢女人怎麼就不明白,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步花千月的後塵!
一顆心都懸在男人身上的女人,根本就無任何智慧可言,連同自尊一起低到塵埃裡,一陣風吹過,就等著煙消雲散。
「你少血口噴人!」夏貴妃被人戳穿了詭計,看破了手段,自然惱羞成怒,隨即站起身子,狠狠在方桌上拍了一掌,頓時手紅桌搖。
「娘娘根本無需承認,人在做,天在看。上官不允許有下一次,否則……」上官千漠停頓了一下,看著眼眸裡因憎恨而快滴出血來的夏貴妃一眼,未在說下去。
上官千漠還想留幾分薄面給她,不願見她無地自容到尷尬。
「否則如何?本宮就不怕你!本宮沒有做錯任何事!既沒有綁住皇上不上早朝,更沒有禍害江山社稷,上官大人要給本宮立什麼罪?」夏貴妃氣勢洶洶回駁。
「天做孽還可恕,自做孽不可活。」上官千漠嚴峻冷漠的一句話,著實讓夏題妃打了一個冷顫!
「少拿這些唬人的話來威脅本宮!本宮可不是花千月那個蠢女人!」夏貴妃輕嗤以鼻。
「娘娘比她如何高明?比她如何幸運?又比她多得到些什麼?」上官千漠邊說邊凝視夏貴妃,似是不容許她在多說一言,終於陰下一張臉,
「蠢女人?這宮裡佔盡了天下多少個自以為聰明賢淑的女人,
到底又有哪一個是真正佔盡了便宜?既不是她花千月,也更不會是你夏貴妃!
機關算盡,互相爭寵的小把戲,少拿上官來唬人!
絕無下次!娘娘那麼有心思,也該用在如何為皇上懷上子嗣,才好爭取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