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落夕坐在廳院裡看著板子無情的落在花千月的身上,漸漸的,血跡映出了衣服,冬天的衣服如此的厚實,卻也能被血染紅了,到底是個弱女子,嘴裡也流出了血絲,一臉的蒼白。
再望一眼上官千漠,她雖表面淡然,但心裡定也不好受,她也定為她在可惜,自己就是看不下去上官千漠一點點的傷懷。
安陽落夕緊緊拽了下自己的衣角,雙唇緊抿,只要這座江山穩固,哪怕所有人都成白骨,只要上官千漠一人留在自己身邊,也值當。
上官千漠站在不遠處,雙眸盯著那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一個纖細女子的身上,是也覺得可惜。
她同安陽落夕演的這一齣戲,是不是還有會更多的人落的這般的下場,她若命大,幸許還能留一口氣在,這一切就要看天意。
整整二十大板落下,估計也是半死不活的下場。
雪燕快步走上前去,偷偷塞了一顆藥放進花千月的嘴裡。隨即作了一個揖:「啟稟皇上,還有一口氣在。」
「宣太醫,替千貴妃症治!」安陽落夕衣袖一揮,他明白的,上官千漠還想留她一命在,故就隨了她的願。
所有的嬪妃都一陣唏噓,原來還是這上官千漠得皇上的心。
安陽明月盯著沒有任何動靜的花千月,不自禁的冷笑,心裡暗念這個女人早該作死了!
自此事之後,後宮便安靜了許多。
安陽落夕也一如往常,早朝依舊,為君之術的課時也照舊例繼續,上官千漠在宮裡呆的時間又開始比在山莊裡的久。無名又是日日在皇宮外等待好幾個時辰。
失寵的妃子總是不討人歡心,更何況以往還是張揚無比,嬌縱肆意的,除了人人在背後唾棄之外,便無人問津,更別提去探望了。
花千月在床上一直躺著,都己是好多時日過去,安陽落夕至今都未曾去看過一眼。
春華用熱毛巾輕輕按了按花千月的額頭,似是安慰的說:「娘娘,先吃點東西吧。」
「放下便是。」花千月側躺在床上,一臉的憔悴,她實在是沒有那個胃口,己經多久了?還是不曾見到皇上的身影,他果真是這般的絕情。
這幾日,終是以淚洗面,又找不出任何可以發洩的地方,一個拂袖,那碗粥就被打翻在地,花千月深呼了一口氣,臉色因為一股吐不出的氣而顯得有些微紅。
此時千貴妃娘娘的寢宮就如同是冷宮一般的清寂,又是冬天,屋子裡都沒有一個暖爐。
這是花千月親自吩咐的,不准放暖爐,若是皇上來了,看到這般的自己,多少會生起些憐憫之心,但日日等,日日失望。
上官千漠!我花千月不會就這樣算了,定要你好看!等我身子康復,定要想辦法置你於死地!決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
花千月的哥哥花木白自然是受到了牽連,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的性子同花千月是有些相同的,到底是同母所生,得了些小勢,便開始到處耀武揚威,誰人都不放在眼裡,不用安陽落夕提,自然就有人彈劾他,非說要徹查他,安陽落夕便來了個順水推舟。
花木白是個無需逼供的人,見到那些刑具便嚇的暈死過去,還不及花千月來的硬氣!
受他牽連的人有三十人左右,安陽落夕一併連根拔起,全部統一換成了自己的人。
這一次的動作未免有些太大的動靜,攝政王安陽易真顯然非常不開心。
冬日的景色,只需有些陽光,便會生動起來,
莊子裡被染成一片金色,黃色蠟梅更像是渡了金邊,
潺潺的流水散發著閃亮,從假山的上頭傾斜至下頭,點點燦爛。
攝政王爺安陽易真今日是在宮裡用的午膳,說是順道再來探望上官大人一番,許久沒有閒聊了。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專程、有心來尋人的。
「上官大人最近有沒有聽到一些風聲。」安陽易真端著茶杯,貌似一臉平靜,但眉間卻有少許慍色在。
上官千漠悠悠然的擺弄著紫煙前幾日才從院子裡移駕到花盆裡的蠟梅,指尖輕輕撫過那花朵,把它放到案台上,窗外投進來的一縷陽光剛好照射住它,
一邊又雲淡風清的回應著安陽易真:「此事還真是巧了,不過就是查辦一個花木白,居然還真能引出這些人出來,只能說,也是他們該受的。」
「上官大人的意思是,這都是一場巧合?」安陽易真顯然很不滿意如此的說法。
「若不是王爺讓上官去千貴妃寢宮裡拿人,也不至於會牽連到千貴妃他哥哥,原來妃子受寵,家人得到庇佑,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麼到了王爺的眼裡,倒成了一場陰謀。」上官千漠輕輕端起桌上的熱茶小抿了一口,稍稍瞧了瞧安陽易真的臉色。
上官千漠看到安陽易真沒有回話,又自顧自的說:「本來嘛,皇上沉迷於美色,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要拖他出來清醒。」
「哼!」安陽易真冷哼一聲,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一個響聲,似是在發洩他的不滿情緒。還不是安陽明月天天在自己的耳邊吵著鬧著,要讓自己收拾那個花千月。
眼看著朝歌上下都對安陽落夕怨聲四起,百姓也在爭相輿論,自己也打算在時機成熟的時候逼著安陽落夕退位,沒想到這件事情反倒幫了安陽落夕一把。
突然一個峰迴路轉,倒是豎立起了一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天子形象。而且這幾日是勤勤懇懇,批奏章到天明,朝中大臣也都是爭相說好。
上官千漠也知道安陽易真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怕安陽落夕威脅到他的地位,他其實也不用怕,自己手底下另有一支精銳部隊,一直在暗地裡操練,他怕什麼?!
就算安陽落夕真的收回了兵權,對他還是需要顧及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