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官大人英明。」安陽明月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氣,理了理髮絲,用手背輕撫了一下臉上的淚珠,深呼一口氣,大步走出了屋子,高喝一聲,「擺駕回宮!」
院子裡的一隊奴才和宮女們立馬都跟在安陽明月的身後走出了攝政王府。
紫煙看到安陽明月離去,急忙走進屋子裡,靠近上官千漠的身邊,小聲的說:「小姐,那裡己經開始拜堂了。」
「夙清呢?」上官千漠才剛剛提及他的名字,就聽到他的聲音。
「上官大人。」夙清一臉蒼白的走進來,後面跟著也是一臉無生氣的柳楓晚。
夙清真是鬱悶至極,幸好穆淺蓮也算懂事,沒有哭鬧,雖然上官千漠有讓夙清多準備一套嫁衣,但自己始終認為安陽明月不會真的來拆自己父親大人的台,沒想到,她比想像中更為嬌縱。
好在穆淺蓮的性子屬靜,也想的開,既然己經嫁進了王府,也不可能甩甩袖子就走人,或許這樣一來,王爺會越發看重她。
從來都是禍福相依,安陽明月還真是幫了自己母妃一個倒忙。
「禮成了?」上官千漠掃過兩人的臉色,輕輕的問。
「真是愧對自己的姨父姨母啊。」夙清是一臉的愁雲慘霧。
上官千漠轉了一個身,悠悠的飄來一句:「事己至此,放開些吧,也不盡然是壞事。」
這地方上官千漠早己無興趣在呆下去,便帶著紫煙同安陽易真話別之後就回去山莊。安陽易真也知上官千漠被安陽明月奚落了一頓,便不在勉強她留下來。
待馬車駛到一半,卻看到安陽落夕的馬車緩緩前來。
安陽落夕原來是打算去攝政王府道賀的,但看到上官千漠半路打道回府,自覺也沒那必要在去攝政王府,所以也跟著上官千漠去了她的山莊裡。
靈姍一見皇上駕到,連忙去打理一切。紫煙也吩咐下人多去準備一些糕點和水果。
雪燕和青曼則在一邊看著忙碌的下人,還是選擇冷漠對待,完全不因此而去搭把手。
屋子裡擺滿了精緻的糕點和水果,清茶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上官千漠同安陽落夕兩人面對面同坐,各人手裡捧著一個暖爐。
天氣越來越嚴寒,而上官千漠的身子也屬體寒,所以這暖爐便早早就用上了。
「上官大人是受了誰的氣?明月的?」安陽落夕看著上官千漠有些發白的臉色,就在腦子裡猜測。
臉色發白是因為天氣有些冷的緣故,而安陽落夕卻誤以為,明月給了上官千漠很大的難堪。轉念一想,或許不對,就算明月真的給她氣受,上官千漠也不會放在眼裡,更不會放在心裡。
安陽落夕剛剛在馬車裡就聽了一路,紫煙繪聲繪色的描述在攝政王府發生的事情,所以才這般忍不住的問上官千漠一句。
「那倒真沒有,只是覺得這世上的女子太過可惜。」上官千漠淺笑,她只是覺得夙清不值當,他的心裡想必一定難受至極,他一定在擔心,這穆淺蓮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嘛?
但自己倒真覺得穆淺蓮不是一般的女子,今日這樣的場面,她倒也穩得住,沒跟當年的上官婉兒一樣去跳河,己實數不易了。
而安陽明月,赫拉氏也沒有佔到半分的便宜,或者說這安陽易真或許還認為穆淺蓮比較懂事些呢。
「原來上官大人也會為此事憂心?」安陽落夕輕搖著頭淡笑,抿了一口茶。
上官千漠沒有做答,只是輕輕用茶蓋拔動著茶杯裡的嫩葉,一副自娛自樂的神態。他一個男人怎麼會懂女人的心思,更加不會懂夙清的心思。
安陽落夕環顧了一下四周,打算出屋子裡外面去走走。
這座山莊自己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的,無瑕好好欣賞一番。上一次來還是在大半夜,行蹤更加匆忙。
今日倒得出空來,可以大大方方游賞一番。
這樣想來便緩緩站起身子,把暖爐放在軟榻上:「上官大人陪朕看看這座山莊,可好?」
上官千漠聽他這般說來,也悠然起身,低眸淺轉,帶著安陽落夕走出了屋子。
紫煙上前來替上官千漠圍上了毛絨圍脖,高雄也把一件紫貂披風給安陽落夕披上,便都退了下去。
冬天的季景不如其它三季時的風光,有些貧乏,但也自有它的味道在,寒風雖然刺骨,但景致還是活的。
兩個人一路無話,沿著走廊不知道走到了哪裡,這山莊的面積極大,而且處處都部局不同的風景,上官千漠自是看過千百回,也覺得日日別具風格,更何況自己也未曾走完過整座山莊。
這冬天的光景,看似毫無生氣,但那幾枝黃色蠟梅卻開的異常姿媚,立在寒風中獨放姿態,
陣陣的蠟香飄來,撲在臉上,讓人異常的驚喜,安陽落夕不自禁深呼了一口氣。
其實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明明無言語交流,卻似是心緊貼著心。似有千言萬語在說,卻如千里之隔。而還些人卻只要一個眼神便可心領神會。
無名己經回來了,這一次,他沒有站在樹上,只是遠遠的站在上官千漠和安陽落夕的身後,目光深遂似星空,微微閃動著光芒,隨即又暗沉了下去。
上官千漠輕輕一轉身,回頭望了一眼,那裡空空如野,卻沒有一個人影,但她深知他的氣息來了。
「這一片荷花都謝了。」安陽落夕看著這滿池的殘葉,有些落莫,又想起那個牽著她手的夜晚,花朵搖曳,夏風徐徐,她的指尖在自己的手心裡從冰涼變的溫熱。
他不想褻瀆她,更不想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深知她與別人不同。
上官千漠也想起今年的夏季未,雪燕,紫煙同無名三人一起泛舟採蓮蓬的情景,又是殘荷等待一年的光景。
突然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漫天飛雪落在上官千漠的身上,打濕了她的睫毛,頭髮上都掉落了許多白色精靈,
安陽落夕看的癡了,情不自禁的緊緊把上官千漠摟在懷裡,似是雕像,不願意在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