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那四位尚書大人的臉色更加不自然了,由紅變白,再由白再成青色,像是開了染房,煞是好看。
個個心裡頭思忖著,有這麼多的女人進宮?那皇上到底寵幸哪一個?
「天色不早了,難道五位大人還要留下喝酒?是不是也該早些回去打點打點。百花煞是好看,但各花有各花的艷,皇上可只有一個。」上官千漠淡然的輕笑,眼眸裡帶著一絲挑釁。
「聽說這一次皇上也讓上官大人在一旁指點挑選嬪妃,上官大人要辛苦了。」夙清此時也起身對著上官千漠作了一個揖。
這下那四位大人確實吃癟了,像喉嚨裡卡著一根刺,齊尚書原來還覺得自己家門不幸,怎麼就生不出一個女兒,現在想來,也算慶幸了。
都說宮門深似海,還真不知道那些千金小姐進了宮,能有些什麼作為呢。
上官千漠真的很想看一場好戲,後宮充斥著女人,就代表戰爭就要開始,而那些女人背後的家庭戰爭也要跟著開始,更重要的是,他們同安陽易真之間的戰爭才是最最重點的!
為了霸住權位,得到鳳位,就要穩住皇上,巴結皇上,而安陽易真就成了大家都必須攻擊的對象。
到底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母儀天下,還是依附在安陽易真的左右,只是嫁給一個世子過著不痛不癢的生活?當然是前者。
今日大家縱然能相談甚歡,但不知明日還能有這般光景否。
五位尚書大人悻悻離去。
柳楓晚從主位上走下來,淡笑著言謝:「上官大人特意來府上,實在是太抬舉在下,晚楓感激不盡。」
「丞相大人客氣,上官這就告辭了。」上官千漠淡然的轉身離去。
柳楓晚依然彎著腰,拱著手作揖:「上官大人慢走。」
一直到沒了上官千漠的身影,才慢慢站起身子。空空如野的房子,掩飾不住自己心裡的落莫,來了便又走,從不曾留下一絲一毫的溫度。
夙清一直送上官千漠到府上,高雄也順勢在上官府門口作揖告別,回去向安陽落夕稟報今晚上發生的事情大概。
近日裡的幾場雨,讓氣溫降下了幾度,少了些悶熱,多了幾分清爽。
花瓣上的雨珠似是水晶,散發出五彩顏色,原本嬌艷的花朵,也帶了幾分素靜。
再隔幾日便是皇上大婚,各朝臣子都忙著做新衣裳,按理說皇上擺婚宴,滿朝文武百官都要到場慶賀,如此盛大的宴會自然要添置一些新衣裳,大家也好隨著增點喜氣,何況那四位尚書大人都要與皇上結成親家,自然更要重視對待。
上官渡和徐復雅帶著孩子去走遠房親威,自然是徐復雅的遠房表親,說是上月添的一男孩子,如今是去喝滿月酒的,上官千漠倒真覺得最好不過,免得上官渡整日在她的耳朵邊上叫著。
三年來,她依舊習慣不了一個過三十歲的男人像一個老媽子似的總在自己的耳朵咬個不停。他倒無所謂,口水多過茶,自己可受不了。
上官千漠用細指輕輕碰了一下花瓣,瓣上的水珠便四濺落地。
夏天的雨便是如此,沒過多久,便會被陽光給打發的無影無蹤。
暗念著既然大家都在忙,只有自己是個閒人,就打算往夙清府上走一趟。
夙清這幾日定是忙得不可開交,滿朝官員的衣裳,包括宮裡頭的衣服都放到他的手上,自然賺的盆滿缽溢。
要說皇上和妃子的衣裳都應該是由宮中的尚司局縫製,其手藝也數精湛,但無論設計心思,還是面料採選,安陽落夕都看不上,硬是也要來這夙清府上擠這一腳的熱鬧。
話說夙清衣服制的如此甚妙,也可去宮裡伺候,但居說是夙清不肯,況且他也是攝政王爺的人,故安陽落夕也不再強人所難。
上官千漠思量思量,既然夙清如此之忙,若再讓他親自送衣裳過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故帶著青曼一人就往夙清府上去。
還未走到正門,就看到那一頭門口進出的人果然是絡繹不絕。
夙清府上的管家老遠就看到了上官千漠的身影,立馬走出來迎接。
「上官大人這邊請,那裡人太多,我家公子在別院呢,跟老奴往這邊走。」管家一臉笑意的伸出手示意上官千漠跟著他走。
別院有單獨的一個小門,白牆內的紫籐花競相簇擁著往牆外綻放,還有幾枝梅色紫薇花也不甘示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時而探出牆外,時而又躲進牆內,一副嬌羞的模樣。
上官千漠跟隨管家,被領進一座別院裡,看到夙清正背對著自己,坐在軟塌上斜靠著身子,悠閒的品著茶,完全與外面的情況是天差地別。
誰都當他忙的抽不開一點身,說不了一句話,沒想到他反而悠閒的像個置身世外之人。
管家輕聲宣告:「公子,上官大人來了。」
夙清手裡的杯子不自禁的滑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下響聲,連忙站起身子轉過來,臉色有些潮紅的對著上官千漠作了一個揖:「不知上官大人大駕光臨,夙清失禮了。」
青曼輕輕佻了一下眉,他一個大男人還真是學不會在主上面前淡定呢,話說他也是經常見自家主上,怎麼總是抹不去那道像是頭次見面似的矯情。
「上官害的夙清公子砸壞了一個杯子,才是失禮。」上官千漠淺笑著走近夙清那一邊,悠然從容地坐在他正對面的軟榻上。
眼神輕輕掃過面前的小方案,上面只放有一壺茶,而地上躺著那只唯一的玉杯,別無其它。
這夙清還真是不一般,只一壺茶便能過一個下午的光陰,此人心思真寧靜。
「上官大人來,怎麼不支唔一聲。」夙清有些慍色的斥責管家。
最不能容許自己在上官千漠面前失了儀態,剛才那玉杯掉在地上甚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