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漠撓了撓散落的青絲,不動生色的收起笑容,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葉,又恢復了平靜:「女兒家可以為皇上當陪讀的?」
「唔……」上官渡頓了一頓,隨後有些尷尬的應聲,「從古至今,似乎還沒有過。不過皇上的聖旨也不可違抗。」
「此事己定?」上官千漠毫無輕重的一問,卻像是有千斤重般的壓在上官渡的心上,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不知該如何說。
說他也己經努力過了,竭力說明自家女兒性格有些古怪,故不適合當陪讀,又推托前面生過一場大病,記憶己失去,怕是在宮裡衝撞了誰,擔當不起。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卻不見那皇上有一絲的退步,全當自己白說一通。
最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攝政王的身上,卻沒想到這攝政王今日卻跟皇上穿了同一條褲子,說是任憑皇上高興。
這不是亂扯嘛!皇上跟一個女兒家家的一起讀書,像什麼樣子!就算天下人沒有說法,這明月貴妃娘娘也不會放過自家的女兒。
「為父慚愧。」上官渡最終還是輕聲的吐出這一句話來,一臉的愧疚之色。捧著杯子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上官千漠冷眼看著上官渡,這個父親己經做的夠多了,只可惜,躲是躲不過的。
整個屋子裡安靜的有些詭異,恐怕地上掉根針的聲音都會覺的刺耳,誰都在等上官千漠下一句話會說什麼,
特別是上官渡,他惶恐,害怕,自責,總之有幾百種情緒不停在反覆的變化,就算在皇上和攝政王的面前也不曾有過。
但上官千漠許久都不開口,平靜如水的眼神飄向窗外,盯著夜空的月色看,月光映射在她的眼眸裡,那麼閃亮,說不清道不明的悠遠。
當上官渡以為她不會在回應自己時,耳邊卻輕悠悠的傳來一道動聽的聲音,帶了一點不羈:「女子為何不能做帝師。」
這一句是肯定陳述語句,並未帶一點詢問的意思,語氣十分的堅決有力。
千漠側臉轉過來,眼神輕輕掃過上官渡驚訝的眼眸,似是反問,似是嬌傲,又回落在自己茶杯裡飄浮在水面的茶葉上。
「叭……」
上官渡手裡的杯子清清脆脆的摔在了地上。心裡一陣惶恐,這丫頭剛才說什麼?該不會是自己耳背聽錯了吧?
這是從未有過的荒唐事!
一個女子怎麼可以教帝王為君之術?她懂為君之道?
安陽落夕再怎麼不濟,再怎麼被世人暗語是個傀儡,那也是皇上,是真龍天子!一個天子要向一個女子行拜師禮?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