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和尚甩著長袖,面容有些憔悴的從裡屋走出來,隨即又把房門帶上了。
上官渡只見空空大和尚一人出來,不免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帶著一些悲愴,又有一些期待的跺步上前詢問:「大師?婉兒呢?是生是死?」
那空空大和尚斜眼望了一下上官渡,先順了順氣。
這和尚自然是有些累的,一個月沒有進過吃喝,而且又要耗元氣救人,確實辛苦。幸好他不是一般人,若是換作別人,還當真可能己經死在裡面了。
「一個月後可應門。」空空大和尚用衣袖輕輕拭拭了額頭,表情木然的告之,似是沒有看見上官渡臉上錯愕的表情,自顧自的走出了上官府。
紫煙剛剛從客房端來的水還沒來的及遞上,就己不見那空空大和尚的蹤影了,便走上前問還在發愣的上官渡:「老爺?那高僧呢?小姐醒過來沒有?」
上官渡愣在那裡,沒有理會紫煙,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感覺自己的眼前是一片漆黑。
一個月?再加上先前的一個月,這女兒估計不病死,也要被餓死渴死了!
但空空大和尚的話也定有他的道理在,雖然心生疑惑,但上官渡也只能照做,他輕輕拂了拂衣袖,走到靈堂處,呆呆的看了幾眼,心裡暗忖著,還就這樣擺著吧,保不定還會出什麼意外。
這個女兒也傻,跳什麼河,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濁者自濁,清者自清,但由皇上查明了真相,定能還她一個清白,為什麼就是這般想不通要跳河!
死了便是真的什麼都說不清了!
把她打撈上來的時候,是確定斷了氣的。
畢竟她是自殺的,死後恐要入地獄,再輕些也是落入鬼道,忍不下這個心讓她死後還要受苦,故想請一些和尚道士給她作法超度,
卻不曾想,空空大和尚說她陽壽未盡,可以救她。
都說死馬當活馬醫,上官渡只能聽天由命了。
如今都等了一個月,也不在介意在多等一些時日,只希望老天能還自己一個活蹦活跳的女兒。
紫煙望著自家小姐房間的大門,也輕輕的搖了搖頭,真是世事難料,原本一個大活人,那樣宛靜如仙,如今卻要這般的受苦法。
門外焦急的上官渡和憂心的紫煙自然不知道房間裡的上官婉兒正在打坐入定。
入定後的狀態就好比在另一個維空的狀態,那裡的時間過的異常慢,就好比原來要花上幾十年的功夫,或許在入定狀態裡只需要幾年,幾個月,甚至只是幾天就可圓滿了,全靠個人的根器和悟性。
又是幾天過去,沒有人敢去應門,但己經是空空大和尚離去之後的第十五天,上官渡心中雖有疑惑,但對於空空大和尚的話也不得不有所顧及。
想想自己的女兒不明生死,不免想起一些往事,她的娘親在她五歲那年就香消玉損了,一把淚一把汗的把她拉扯大不容易,何況自己膝下只有這麼一女,將來送終還得靠她呢!
原本指望著她能嫁給當今攝政王爺,從此享盡榮華富貴,一生無憂,卻不曾想被人退婚,還是硬生生的在成親當日,羞辱退的婚,言語說的極其刻薄,但自己作為父親也是無力反駁,畢竟還是畏懼攝政王爺的權勢。
感歎一聲:是個女人也都無顏面在活下去了,就算你有勇氣貪戀這塵世,也不信不被活活淹死在市井街巷的唾沫裡。
可憐也是為了一己私心,白髮人怎能送黑髮人吶!所以,婉兒,請醒過來吧!
房裡的冷千漠此時己經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