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珍才在我的房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是大四,馬上畢業,學校裡沒有太多的課,而我卻不得不起來洗涑準備去學校,第一節可是老班的課,我可不想遲到了被罰款五十,兜裡兒就剩一百大毛了,再罰我這個月是沒法過了。
洗涑完之後頓覺神清氣爽,昨晚的隱晦一掃而光,也許我們太緊張了,房東只不過是有點神經質,應該不會做出太令人恐怖的事。
我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眼光卻瞄到院子裡的繩子上搭著的一件衣服,連衣裙?白色的,鬆垮垮的掛在繩子上,顯得很是落寞,這不就是昨晚房東拿著的那件嗎?
不是我的,不是珍的,也不是江南的,更不可能是鄭彬和東周的,那會是誰的呢?為什麼房東總是拿著它半夜敲開我們的門問是不是我們的呢?
憑直覺,這條裙子一定是不祥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看它那顏色,太過於慘白,讓我不由得想起太平間蓋著屍體的白布。
我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那件衣服上移開。
「咳咳……」一個咳嗽聲卻在我的頭頂響起,我本能的仰起頭,立刻接觸到一張黑不溜秋的令人壓抑的臉。
是房東,他正站在六樓的走廊上探著頭往下望,而我正好仰著頭與他的目光對視。
還是昨晚的那張臉,只不過現在清晰多了,還有他左嘴角的那道疤痕也看的清清楚楚,他咧開了嘴角,連同那道疤一起向上揚。
「嘿嘿嘿……」雖然他的聲音有些小,而且他在六樓我在一樓,但我依然清晰的聽到了那個跟昨晚一樣陰森的笑聲,心裡不禁打了個哆嗦,急忙將目光移開。
真是怪事,難道他晚上不睡覺,白天也不睡覺嗎?
我忽然覺得他是有意的,半夜敲門,憑直覺他應該只敲單身女孩兒的門,江南和鄭彬還有東周的門應該沒被敲過,沒有聽他們提起過啊。
心裡開始湧起一股憤怒,可是再仰起臉往上看的時候房東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在看什麼呢?」一個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收回目光,看到了一個離我只有幾步遠的穿著白色睡裙的年輕女孩兒,她叫夕顏,住在我們的對面也就是東周的隔壁,是個作家,不過不出名,我在網上讀過她的作品,好像是寫恐怖類的,由於剛搬來沒幾天,跟她還不是很熟,只是點頭之交。
「你怎麼起這麼早?」她打著呵欠,揉著惺忪的睡眼,我知道她一向都是晚上碼字白天睡覺的,大多數作家都是這樣,這會兒估計她起床上洗手間所以看到了我。
「哦,沒什麼,今天有早課,所以起得早了點兒。」我向她微笑,不過當我仔細打量她身上那件白色睡裙的時候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然後轉過臉看了看依然靜靜的搭在院子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夕顏睡裙的款式跟這條白色連衣裙有點像,而且都是白色,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不安的情愫。
難道房東搭在院子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是夕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