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詩帶著一干人等走出新雅居,心裡越想越氣,便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來到紫宸殿,準備向韓洛楓告狀。
「娘娘,您就這麼進去跟王爺說,紇雲娑羅剛才甩了您兩個耳光嗎?」芝蘭笑著問道。
「你這話是這麼意思?!」柳如詩看著芷蘭詭異的眼神,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看出了貓膩,冷聲問道。
「啪啪!」兩記很響亮的耳光又打在了柳如詩的俏臉上,登時,浮起了很明顯的掌印,連嘴角都滲出一絲血跡。
「芝蘭,連你也瘋了嗎?!」柳如詩怒目圓睜,咆哮道。
「娘娘,只有這樣,才會讓王爺見之心疼哪,才會狠狠處罰那個紇雲娑羅啊!娘娘剛才被打之仇才能得報啊!」芝蘭詭異地笑道。
「你這丫頭,總算是聰明了一回啊!」柳如詩聽著芝蘭的滿腹陰謀,頓時盛怒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紫宸殿。
「王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柳如詩不顧任何阻攔,闖入大殿之內,嗲聲嗲氣地哭訴著。
「究竟發生何事,如此喧嘩!」韓洛楓冷冷瞥了柳如詩一眼,凝眉喝問道。
「王爺,妾身沒臉面再在這後宮待下去了。」柳如詩一邊哭哭啼啼地說著,一邊偷眼看韓洛楓的反應。
「愛妃的臉怎麼腫了?究竟發生了何事?」韓洛楓看著柳如詩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浮起鮮紅的掌印,便故作疼惜道。這個張牙舞爪、專橫霸道、蠻橫跋扈的柳如詩竟然被人打了,看來她們又開始要狗咬狗下去了,本王且看你們如何興風作浪!
「王爺,那個紇雲娑羅目無尊長,竟敢以下犯上,今日還只是打了妾身,恐怕明日就要爬到王爺您的頭上了!」柳如詩添油加醋地控訴著。
韓洛楓聽著柳如詩說的話,臉上凝了一層的寒霜,臉色越變越難看。柳如詩一看韓洛楓的臉色,自以為紇雲娑羅已經讓王爺動怒,心內暗自得意。
「芷蘭,送柳昭容回玉華宮,再請太醫過去!」韓洛楓黑著一張臉,冷冷道。
「妾身告退。」柳如詩淡淡道。這麼快就被遣送回玉華宮,柳如詩開始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猜透韓洛楓的心思,他是那麼的捉摸不定,讓人心難安!
「小林子,傳旨下去,即日起將羅美人貶為宮女,由你親自督管!」韓洛楓愁眉微蹙,冷聲吩咐道。
琉璃宮。
秦琉兒看著花語匆匆小跑進來,呷了口茶,淡淡問道:「怎麼樣?新雅居那邊情況如何啊?」
「果然不出娘娘所料,柳昭容到了新雅居後,就開始破口大罵,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還動手打了起來,最好笑的是,柳昭容被羅美人甩了兩個耳光,卻無可奈何,灰溜溜地走了。」花語說到動情處,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便宜了那個羅美人!」
秦琉兒聞言,慢慢踱步到正殿門外,望著冬日裡蕭瑟的景象,淡淡一笑道:「柳如詩吃了此等大虧,試問又豈會善罷甘休!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王爺如何處置這件事吧。」
「娘娘,您身子虛寒,切莫站在冷風裡,以免舊疾復發。」看著秦琉兒稍嫌瘦弱的身子佇立在冷風中,花語覺得她像是一隻殘破翅膀的蝶兒,在冷風中奮力掙扎,卻躲不過命運的捉弄,好像輕輕一陣冷風,便可將她吹走。
花語拿著一件做工精細的斗篷,輕輕為秦琉兒披上。秦琉兒呆呆地望著臘梅枝頭的白雪,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做得對不對,她現在也無餘暇關心王爺會不會為這件事煩心,她只是很清楚的知道,她必須再次站起來,為捍衛自己的愛而戰!一個渾身散發著魅力的男人,難免成為眾多女人迷戀和攀附的對象,這倒是無可厚非,只是這些女人不該妄想奪走、霸佔原本屬於我秦琉兒的男人!所以,你們皆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娘娘,婉星來了。」花語提醒道。
「奴婢婉星恭祝琉妃娘娘金安。」婉星恭敬行禮道。
「起吧。」一陣冷風灌進脖子,秦琉兒打了個激靈,輕咳了兩聲,淡淡道。
「娘娘,請到內室敘話吧。」花語勸道。
秦琉兒微微頷首,花語扶著她進到內室,婉星緊隨其後。秦琉兒斜靠在椅子上,花語趕緊將暖爐放到秦琉兒手中。
「回稟娘娘,王爺方纔已將羅美人貶為宮女。」婉星面無表情,淡淡稟奏道。
「娘娘,這次柳昭容跟羅美人鬥了個兩敗俱傷,娘娘也算是報了戲弄之仇!」花語在一旁附和道。
「看著這些狐媚子天天想盡辦法,圍繞在王爺身邊,本宮根本就高興不起來!這戲才剛剛開始,本宮就覺得興味無窮,好看得緊哪!」秦琉兒勾起蒼白的唇,冷冷笑道。
玉華宮。
「娘娘只憑今日的彫蟲小技,就輕而易舉地讓那個羅賤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恭喜娘娘,賀喜娘娘!」芷蘭在一旁給柳如詩敲著腿,諂媚道。
「哼!能讓那個不可一世的紇雲娑羅貶為宮女,本宮這疼痛也算是值得了。」柳如詩眼眸中現出一抹陰狠,冷冷笑道,「只不過,本宮的心裡還是不痛快。」
「娘娘為何不痛快啊?」芷蘭不解地問道。
「本宮無緣無故被你們這兩個賤人扇了兩個耳光,心裡能痛苦得起來嗎?!」柳如詩厲聲喝問道。
接著,啪啪兩聲脆響,芷蘭俊俏的臉頓時浮腫起來。芷蘭雙手捂著臉,慌忙下跪求饒:「娘娘,奴婢無意冒犯娘娘,當時那麼做,完全是為了娘娘考慮啊!求娘娘饒了奴婢吧,娘娘開恩哪!」
「哼!要不是本宮知道你是為本宮好,你以為只是這兩個耳光而已嗎?」柳如詩冷冷看著伏在地上求饒的芷蘭一眼,冷哼道。
「奴婢知錯了,請娘娘饒過奴婢吧。」芷蘭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斷認錯道。
「起來吧。」柳如詩冷冷道,隨手丟給芷蘭一個小瓷瓶。
「謝娘娘恩典。」芷蘭從地上爬起來,打開瓷瓶,一看竟是雪玉膏,一時激動得熱淚盈眶,雖然娘娘打了自己,心裡卻記掛著奴婢的,剛想謝柳如詩的賞賜,結果聽到一陣怒吼聲傳來。
「死丫頭,本宮的臉像火燒一樣,還不快過來給本宮擦藥?!」柳如詩憤怒的臉在咆哮完之後,驚覺自己犯了大錯誤,剛才的大動作扯得自己的臉更痛,於是,面無表情,咬著後牙槽,一字一句道:「不要再惹本宮生氣!」
芷蘭趕緊打開蓋子,用手指挑出雪玉膏,小心翼翼地塗在柳如詩那近乎潰爛的臉上。
忽的,臉上一陣疼痛傳來,柳如詩用殺人般的眼光,狠狠盯著芷蘭,好像在說:「輕點,不想活了!」
「娘娘恕罪。」芷蘭看到柳如詩那殺人的表情後,嚇得馬上求饒道。芷蘭的手指小心翼翼,卻也不免哆哆嗦嗦地在柳如詩那火辣的臉上游移。
指尖傳來的清涼舒爽的感受,令芷蘭愈發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疼痛難當,似是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她的臉頰,麻麻癢癢的,也辣辣的疼著。
柳如詩也覺得自己的臉該死的疼痛難當,不禁在心裡不止一遍地罵著紇雲娑羅。這個該死的賤女人,本宮一定不會要你好過的,即便你貶為了宮女,本宮也絕不會放過你!本宮一定要讓你為你的無知,付出巨大的代價!
芷蘭輕輕將雪玉膏在柳如詩腫脹的臉上塗了整臉,輕聲道:「娘娘已經塗好了。」
「剩下的你自己塗吧!給本宮找一條面巾過來,傳令下去,本宮近日身體不適,概不見客!」柳如詩冷冷道。
「謝娘娘恩賜。」芷蘭找出一條青色的面紗,給柳如詩戴好,隨即退下。
新雅居。
凌墨雪對著銅鏡,細細地為自己的臉塗上一層藥膏,蘭陽則忙裡忙外收拾著新雅居內的一切隨身物品,剛才小林子已經過來宣讀過口諭,主子又被貶為了宮女,這個新雅居已不適合她們居住。
「紇雲娑羅,沒想到你如此攻於心計,竟然把我騙得團團轉,虧我這麼信任你!」豫美人怒氣沖沖過來新雅居,撒潑道。
「閉嘴!我把這麼大好的機會拱手讓給你,結果你卻令我大失所望。因為你的失誤,讓我落到這步田地。你怎麼不怪自己技不如人,反而怪到我的頭上?!」凌墨雪撫著刺痛的臉龐,冷聲道。
江席豫看到凌墨雪那張微紅的臉,反而又感到慶幸,冷冷笑道:「也許是老天在幫我,讓你替代了我,承受這樣的痛。」
「你可以走了。」凌墨雪看著江席豫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冷漠道。
「哼!即使你想讓本美人留在這,本美人也不屑於留在這個晦氣的地方,以免沾染上霉運,被貶為宮女。」江席豫臨走之前,還不忘可以挖苦一番,才罷。
「小主,不要擔心,有蘭陽照顧著你,做宮女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蘭陽跑過來悉心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