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霓裳 卷三    沉浮 第二十章    締結聯盟(二更)
    「說。」秦琉兒有些急促地呼吸著,清雅的臉上現出一絲絲的怒氣。

    「聽說,紇雲娑羅與霧霏城城主之子安於澤西早已情深一片,私定終身!只是,娑羅小主恐是早已失憶,不記得安於澤西了。」花語答道。

    秦琉兒聽了這個消息,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上天還是眷顧本宮的!本宮一定會讓她牢牢記住,她喜歡誰!」

    「娘娘想怎麼做?」花語笑問道。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十日後,是王爺的生辰,可接受各方城主的朝賀,就請落霞城城主紇雲布乾和霧霏城城主及其子安於澤西都來為王爺賀壽吧!」秦琉兒笑道。

    「娘娘真是高招!奴婢今日聽娘娘一言,獲益良多,奴婢必定牢記於心。謝過娘娘之教誨!」花語感慨道。

    龍城,秦府。

    「琉兒傳回的消息,現在韓洛楓對她寵愛有加,甚至為了她,不顧眾臣的反對,我行我素!」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看著手中的密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老爺,這是王宮細作傳回來的消息,請老爺過目。」一個三十歲上下沉穩的男子奏報道。

    「好,很好,琉兒從小多愁善感,沒想到,在國家大事上,一點都不含糊,無須為父操心哪,看來是老夫多慮了。」秦父開心地笑道。

    「小姐如此識大體,的確是可喜可賀啊!」秦府管家微微笑道。「只是,讓小姐這麼犧牲,是不是太殘忍了呢?」

    「這是她的命。」秦父凝眉,雙眸中透出淡淡的憂傷,卻只是淡淡道。

    翌日,儲秀宮。

    一位小太監,傳口諭,要凌墨雪去一趟琉璃宮!

    果然,不出凌墨雪所料,在場的所有小主,又不約而同地向她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凌墨雪早已習以為常,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已沒有人膽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凌墨雪對於這件事也是頗為得意,也就不管那些恨她入骨的人了!

    可是,這次的傳諭,又令她上了後宮風雲排行榜,她不得不懷疑,這個看似柔弱、嬌滴滴的秦琉兒到底是何居心?

    琉璃宮。

    「娑羅恭請琉妃娘娘金安。」凌墨雪看到歪在斜榻上面色蒼白虛弱的秦琉兒,見禮道。

    「賜座。」秦琉兒再看到凌墨雪,還是感覺週身不舒服,強忍下心中的異樣,淡淡道。

    「未知琉妃娘娘喚娑羅前來,有何事吩咐?」凌墨雪斂下眼眸,輕聲問道。

    「你根本就不愛王爺,心中卻藏了另外一個一往情深的男人。紇雲娑羅,不潔如你,何以竟膽敢來參選?」秦琉兒雖然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足有震懾的力量。

    凌墨雪心下狐疑,這事我從未對宮中任何人講過,何以她竟會知道?她派人查了我嗎?或者,只是在試探我?真是個深藏不露,不容小覷的女人啊!

    「娑羅並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凌墨雪面無表情,依舊淡然道。其實,這心裡卻早就惴惴不安。

    「本宮並非柳如詩,既然說出來,便是十拿九穩,斷不會冤枉於你!」秦琉兒懶懶的抬眼看了看面露驚色的凌墨雪,心內冷笑,你既然知道了,想必是跟安於零諾已經碰面了。繼續道:「本宮也知道,此事不可怨你,都是柳如詩一廂情願,一意孤行所為。本宮也不會怪罪於你,但既然一腳踏入了儲秀宮,便一生一世都是王爺的女人,此生,你只能忠於王爺!」

    「娑羅既然踏入了王宮,便會安分守己,絕不逾矩。」凌墨雪小心謹慎地答道。

    「你放得下他嗎?」秦琉兒輕聲問道。

    放?我何嘗不想放下?這樣每日折磨我的痛苦,不知何日才能結束?

    看著凌墨雪猶疑不決的樣子,秦琉兒的嘴角悄悄爬上一絲笑容,這樣最好,只要你心中對安於澤西的愛還在,你就是本宮的好棋子!

    「你的心情,本宮很理解。本宮也希望你們能琴瑟和鳴,雙宿雙棲。」秦琉兒暗示道,「可柳如詩卻插了一腳進來,你便無路可退了。」

    「多謝娘娘厚愛。」凌墨雪淡淡道。原來這是你的用意,果然女人還是妒忌的,故作大方的女人,只是對自己的殘忍而已。放下吧,我是不會愛上這個冷血無情的王爺的,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只怕到頭來,你也會跟我一樣的痛苦,但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偏偏愛上了這個冷血無情的人!

    要我記住柳如詩這個敵人,想我跟你合作,除去這個依舊滯留在王爺身邊的蛇蠍女人,這步棋走得不錯,可惜你找錯了人,我的目標是韓洛楓,從來沒想將你們這些後宮的女人們,納入我的復仇中。

    「本宮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你也無須再跟本宮裝傻!不然,本宮也保證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秦琉兒笑道。

    「既然娘娘不棄,那娑羅唯有從命。」凌墨雪笑道。既然你們想加入到我的復仇裡,我也沒必要總是將你向外推。秦琉兒,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可不能怪我!等你日後看到韓洛楓的屍體橫陳在你的面前,你會是怎樣的表情呢,肯定恨不得殺了我吧?那麼,動手吧,因為我的心早已死了,如今留下的,只是一具軀殼!

    是夜,儲秀宮。

    凌墨雪望著朦朧的月色,矛盾的思緒不停在心內翻湧。由此開始,我便與仇人心愛的女人結成聯盟,統一戰線,這真是個可笑的結盟!也許這古代的後宮就是這樣的可笑、可悲、可憐、可歎!如今,命運作弄,我也成了這後宮中的一員,可是樹大招風的一個,還不知後面將有多少的風風雨在等著我呢!

    煜,我好累,真的好累,真想靠在你的懷裡,貪戀你的溫暖,可是我卻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這夜色的寒冷,怎麼也比上我心中的寒冷,又有誰知道,我的心只為了你而跳動,失去了你,讓我情何以堪?凌墨雪想著想著,不禁淚流滿面。

    「小主,夜涼如水,小心染上風寒,過幾日就是王爺的壽宴了,可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病了啊!」蘭陽看凌墨雪只穿著單衣,竟然迎著冷風,站立於窗前,不禁擔心道。

    凌墨雪歎了口氣,抬起衣袖,拭去臉上的淚水,隨手關上窗,隔斷那寂寞的月色,隔斷那比月色更為寂寞的雙眸,隔斷那落寞的身影,隔斷關於他的一切,收回痛徹心扉的思緒,轉身進入內室,安寢。

    一炷香後。

    黑衣男子靜靜看著榻上淚痕仍在的凌墨雪,不由得心痛難當,輕輕坐在榻邊,溫柔地抱起她瘦弱的身子,任她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你的淚,滿天飛舞, 我在躊躇,該不該停下腳步? 怕你義無反顧, 愛的太辛苦, 從來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抱著你哭,抱著你朝朝暮暮,哪怕一開始就萬劫不復…… 因為一開始就無法結束,我絕不退出……  

    我不怕辛苦,只怕留不住, 你掌心殘留的溫度, 如果天要我背負, 一輩子都孤獨, 我只想你抱著我哭…… 愛得太無助,連幸福也是個錯誤,哪怕一開始就萬劫不復…… 因為一開始就無法結束,我絕不退出……  

    翌日,紫宸殿。

    「王爺,佐伊回來覆命。」佐伊單膝跪地行禮道。

    「平身,安西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韓洛楓蹙眉問道。「沈晗還算安分吧?」

    「回王爺,安西城的情況比想像中好些,雖然烈日炎炎,卻也不是顆粒無收,王爺無須太過擔憂!至於沈晗,倒也沒出大的岔子,但是勘察了災情之餘,秘密見了安西城的城主圖烈焰!」佐伊回復道。

    「看來沈晗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探聽到什麼?」韓洛楓凝眉問道。

    「屬下慚愧,只知二人密會了近兩個時辰,未能探聽到有價值的信息。」佐伊請罪道。

    「這不能怪你,圖烈焰向來狡猾!告知龍躍他們密切注意安西城那邊的動靜!」韓洛楓冷笑一聲,吩咐道。

    「那圖烈焰上報的災情損失不乏虛構的成分在裡面,那這次的賑災撥款是否要延遲?」佐伊請示道。

    「不,本王會按照他要的數目給他!」韓洛楓邪笑著,勝券在握。

    「恕佐伊愚昧,如今王宮中的庫存空虛,即便湊出那個數目,庫中便所剩無幾了!」佐伊不禁擔憂道。

    「本王是按照他要的數目撥款了,能不能安全到達安西城,就是未知之數了!」韓洛楓壞壞笑道,一語點醒了處於混沌中的佐伊。

    「王爺英明決斷。」佐伊恍然大悟道。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佐伊即刻隱身藏於大殿中。

    「王爺,尚寢夫人求見。」小林子跪地上報道。

    「傳。」韓洛楓一臉嫌惡的表情,不耐道。

    「傳尚寢夫人進殿。」小林子扯著嗓子,吼道。

    「妾身恭請王爺聖安。」柳如詩嬌媚一笑,行禮道。

    「平身。」韓洛楓淡淡道。

    「王爺這幾日來日夜為國事操勞,想必早已忘記,過幾日便是王爺的壽辰,妾身特來提醒王爺保重身體。」柳如詩諂媚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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