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腹黑首席 凡塵永不悔 討個說法,徹底解脫
    一進酒吧,凌遠就看到了角落裡那個瘦瘦的身影。

    這是個清吧,沒有一般酒吧裡的喧嘩和躁動,音樂很舒緩,客人們也都是三三兩兩的低低聊著天。

    凌遠快步向蘇筱蔓走了過去。

    「凌醫生,你好快!」蘇筱蔓抬起頭,微微一笑。

    她的笑卻讓凌遠心裡一緊。

    她本來是個極為漂亮的女孩子,他能想像一臉燦爛笑容的她該會是怎樣的迷人。可是自從認識她以來,她的眉心總是隱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淡淡的憂愁。尤其剛剛這強做出來的笑臉,更是讓人心疼。

    儘管心裡是這般的擔憂,凌遠還是爽朗的笑著,「當然,我早說過,你需要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趕到,做醫生的哪能食言!」

    「認識你真好。」蘇筱蔓抿起唇,又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有什麼心事,告訴我吧,不要憋在心裡。」凌遠看著她,「你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是要回新加坡嗎?」

    凌遠大體知道一些她的情況,雖然知道的並不多。

    蘇筱蔓搖搖頭,「不是,是去另一個地方。」

    有誰知道她是剛剛才下了飛機,從新加坡趕回來的呢。

    恐怕此時除了凌遠,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已經又回到了A市。

    「凌醫生,我心裡很悶很悶,所以才想找個人說說話。我的腦子裡已經完全的亂成了一團麻,或許我都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麼,只是想找個人聊一聊,隨便聊些什麼都好,只要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同我講話就好。」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抿著杯裡的酒,臉頰上已經泛起了些微的紅潤,給她一貫的蒼白添了些顏色,讓她本就精緻美麗的小臉看上去更加的動人。

    凌遠溫和的微笑著,「好啊,那你找對人了,我們就隨便的聊聊吧,先和我說說你的新工作,說說你將來怎麼打算?還有你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兒,是自己去發展新事業還是和你家人一起?」

    「新工作?新工作已經辭了。」蘇筱蔓苦笑道,「我本來也不喜歡那份工作,我是沒辦法才去的那裡,連試用期都沒過完我就提出辭職了,那裡只是我規劃中的一步,還要繼續往前走不是,一直走到我要到達的終點為止。」

    「那麼你的規劃是什麼?你要到達的終點又是哪裡呢?」

    她又喝了口酒,搖搖頭,「這個,暫時我也還沒想好。」

    「別忘了我是醫生,在我面前撒謊是會被我看穿的。」凌遠笑著。

    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凌醫生,你說,這世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獄嗎?」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凌遠微微的皺了皺眉。

    看來她心裡的問題還是沒有完全解決好,當初出院的時候她得到了她姐姐的原諒,她的精神狀態很好,他以為她出院後很快就會積極樂觀的生活,怎麼沒過多久又成了這副樣子……她不會是又受了什麼刺激吧……

    「其實所謂天堂地獄都是我們心裡給自己生活的定義,平和樂觀的積極生活,看到的都是生活裡陽光的一面,那麼就是天堂,可是如果心裡總背負著枷鎖,自己過的不快樂,家人朋友看著擔心,那就是地獄。我們都應該努力的讓自己擺脫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重新生活的幸福快樂,你說呢,筱蔓,是不是?」

    「不愉快的往事……」蘇筱蔓若有所思的念著,「可那不僅僅是不愉快那麼簡單,你不懂,凌醫生,有些事情一輩子都放不開。」

    「沒有任何事情是一輩子放不開的,關鍵看你想不想的通。」凌遠看著她,慢慢說道,「你是指,你的那場失敗的婚姻,對不對?你很愛你的前夫,可是卻因為一時犯錯,失去了被他原諒的機會,所以你才會這樣的折磨自己?可你這樣做能換回他的心嗎,能得到他的原諒嗎?如果不能,你為什麼還這麼鑽牛角尖,學不會放手呢?」

    蘇筱蔓愣愣的盯著他,他的每一句話都敲在她的心口,她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犯錯,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合夥算計我,一起陷害我,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卻誣陷我出軌,他們害的我們一家淪落到今天的地步……」蘇筱蔓的手緊緊的抓住酒杯,狠狠的用著力,眼裡泛著淚光,「可我忍,我什麼都忍,我低聲下氣的像只討飯的狗一樣去乞求他們的原諒,我就是要等到有一天讓他們把欠我的一切全都償還給我……」

    凌遠不解的看著她,「你說的,難道是你的姐姐?你乞求她的原諒,難道並不是真心的?」

    「姐姐?我只有一個哥哥,哪裡來的姐姐!」蘇筱蔓淒然一笑,「本應該是她乞求我的原諒,可是一切都顛倒了,就因為她迷住了我那個見異思遷冷血無情的丈夫,他眼裡心裡全都是她,根本不分是非黑白,我恨他們,我恨他們每一個人!」

    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情緒漸漸的激動起來,凌遠握住她的手,平復著她激動的情緒,輕聲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筱蔓,但是不管你們之間的對錯是非是怎樣,你繼續仇恨下去,傷害的還是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離開那個變心的男人,未嘗不是好事。」

    「你說的好輕鬆啊,凌醫生,我愛了他十幾年,你懂不懂,我從小就愛著他,可是卻這樣被他拋棄,還被潑了一身的髒水,我怎麼可能說放開就放開啊……」

    「那不然呢?他還能回到你身邊嗎?即便他回到你身邊,你就能肯定他不會再變心嗎?筱蔓,人要不斷向前看才能把人生活的精彩,你看我現在過得好不好?你應該向我學習。」

    「你?」蘇筱蔓醉眼朦朧的看著他。

    凌遠點點頭,「我曾經深愛過一個女孩,就在我們要結婚的時候,醫院派我出國研修,我們不得不推遲了婚期,分開的那些日子我們只是靠電郵和電話保持聯絡,我堅信我們六年的感情堅不可摧,可誰知只是短短的半年,我回國後她竟然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而那個男人還是我們的同學,我的好友。很可笑,是不是?我和那個男人大打出手之後,痛苦歸痛苦,我還是選擇了成全和淡忘。因為我不能把自己耗在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人生的路說長不長,可是說短也不短,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錯誤而和自己過不去?你說是不是?」

    「我沒你那麼大度,凌醫生,我做不到……」她聽完已經是淚流滿面,「你不懂,我們之間的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那你想怎麼辦,你還能怎麼辦?」

    「我要讓他後悔,讓他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不安中!」

    凌遠淡淡一笑,「你真傻,他已經變了心,怎麼會為你痛苦,為你不安?你要知道痛苦和不安的反而是愛你的家人。」

    「不會,家人的痛苦是短暫的,我要讓他痛苦!」

    凌遠看著她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的樣子,搖了搖頭,「你喝多了,筱蔓,我先送你回家吧。」他心裡想著,明天一定要說服她的家人,繼續讓她回醫院治療,她很可能已經患了偏執性的心理障礙,這樣下去容易出事。

    「我沒喝多,凌醫生,我很清醒。謝謝你,謝謝你今晚陪我聊聊天,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講過的心裡話都向你吐了出來,心裡輕鬆了許多,這樣我可能就沒有什麼負擔和遺憾了,真的謝謝你,凌醫生。我要走了,要回家了。」蘇筱蔓眼神迷離的看著對面的凌遠,依舊有些語無倫次。

    「我送你,順便和你父母聊一聊。」凌遠站起身,走過去扶起她。

    「不用了,他們睡的早,別打擾了他們休息。」

    「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再約你。」

    「明天?」蘇筱蔓笑了起來,「明天我沒有時間,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做,然後我就會離開A市了。」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去哪?」

    「秘密,先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倚在他身上被他攬著向外走去,凌遠聽著她的胡言亂語,只當她是喝的太多,心裡想著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的狀況告訴她的父母,必須讓她再次入院。

    一直把她送上樓,看著她進了房門,凌遠才離開。

    而關上門的蘇筱蔓一下子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

    這個房子是父母退掉後,她又偷偷找到房東多給了半個月的租金,房東才把鑰匙又留給了她。

    她看看窗外,再有幾個小時就天明了。

    很好,快快天明吧,天明以後一切就都有了了結。

    她微微的笑了起來。

    *******

    新加坡。

    蘇筱蔓的電話怎麼都撥不通,夏之恆和蘇綺雯心急不已。

    從A市回來後蘇筱蔓一直都情緒低落,常常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整天不出來,夏之恆幾次想和她好好談談,她都拒之不理,如今人又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蘇綺雯已經急得不知所措,「她說她要去找一個同學問問他們那裡有沒有招聘的職位,她說她要盡快工作,我就讓她出去了,臨出門前她忽然又叮囑我要好好注意身體,不要總和你吵架生氣,我們要像以前一樣好好生活。因為這些日子以來我和你總還是別彆扭扭,我就以為她是在勸慰我,也沒在意,可是現在想想她的神情,真的越想越不對勁,尤其她說完後抱住我,很長很長時間都不鬆開,還是我把她推開的,讓她快去快回。」

    蘇綺雯邊說邊落淚,「之恆,筱蔓不會做傻事吧!」

    夏之恆聽完又跑回到她的房間裡,房間收拾的十分整潔乾淨,夏之恆拉開她桌前的幾個抽屜,就連抽屜裡都好像被特意整理過,只有一個抽屜是上了鎖,夏之恆之前沒想要打開,如今連忙找來工具撬了開。裡面只有一個信封,夏之恆打開它,雪白的信箋上那寥寥數語,字字都刺著他的心。

    「最愛的爸爸,媽媽,哥哥,我走了,是我害的你們落到今天的境地,我心中有愧,我要去討個說法,這對我來說也是徹底的解脫。原諒我的自作主張,也請你們一定要答應我,盡快忘記我,只要你們過的幸福,我就會幸福。永遠愛你們的,筱蔓。」

    夏之恆握緊信紙的手抖了起來,「這個丫頭,她瘋了……」

    蘇綺雯連忙奪過信紙看了起來,看過之後險些暈倒,夏之恆則顧不上管她,匆忙跑回房間拿起必備的物件,向她喊了句,「我要搭乘最快一班航班回A市,你趕緊聯繫軼哲,讓他放下手裡的事情趕回來陪你,你們等著我,我一定把筱蔓安全帶回來。」

    蘇綺雯呆呆的坐在蘇筱蔓的床邊,手在輕輕的顫抖。

    筱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筱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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