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廳,果然看見了兩個不受歡迎的人坐在沙發上。
成御凡皺著眉,「你們來幹什麼?」
夏之恆和蘇綺雯連忙站起來,夏之恆陪著笑臉,「御凡,我們是來和你商量下,筱蔓這些日子來恢復的很好,再也不亂吵亂鬧了,你看,我們能不能帶她出院?」
沒了成威的庇護,加上蘇筱蔓的醜事,蘇氏一夕破產便讓夏之恆一家迅速淪落到連平民都不如的境地。夏若塵看著保養有加的夏之恆和蘇綺雯如今變成這副落魄的窘態,心裡真不知是該痛快高興,還是為他們悲哀。
她輕輕扯了扯成御凡的手,「你們聊,我先回房了。」
本是一臉陰沉的成御凡在聽到她的話時,看向她的臉上頓時滿是柔情,他輕聲道,「自己上樓梯小心點,我讓張媽把雞湯給你端到房裡去,要聽話,不許不喝。」
夏若塵忍不住一笑,「知道了。」
看著昔日的女婿如今面對夏若塵那極致的溫柔,蘇綺雯的臉上又是尷尬又是無奈,甚至還帶著幾分嫉妒,她別過頭不再去看成御凡那張溫柔的臉,她實在接受不了這個冷硬男人如此溫情的一面,而這溫情,本該是對自己的女兒。
而她身邊的夏之恆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他看著成御凡小心的神色,不由皺起眉,急急問道,「若塵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了嗎?」
成雨菁哼了一聲,拉起夏若塵,「嫂子,我扶你上樓去。」
「你回房去陪小毅吧,一晚上都是保姆看著沒見到你,他該找你了,我自己沒問題的。」
「哎呀沒事,我先陪你回房,把你伺候好再說。」她笑著,兩個人都沒有理會夏之恆的問話,一起向樓上走去。
成御凡柔情如水的目光一直鎖在夏若塵的背影上,直到她走到了拐角處再也看不到,才又看向兩人,臉上又恢復了冰冷的神情。
「蘇筱蔓的事,自從我們離婚後我早就不關心了,我說過你們愛帶她去哪兒就去哪兒,總之是離我越遠越好,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從此就是陌路,我也不希望再在我的家裡見到你們。」
「御凡,我知道筱蔓確實做過很多錯事,可是她已經為她的行為受到懲罰了。」夏之恆的聲音裡滿是傷痛,「瘋了的日子裡她每天傷害自己,只要逮到硬物就往自己的手上扎,一雙手已經慘不忍睹,醫生把她隔離到什麼都沒有的房間裡,她就往牆上蹭,一直蹭的血肉模糊,後來不得不把她捆住……」
他扶起眼鏡,擦擦眼角,繼續道,「後來配合醫生治療,情況總算是好了很多,她倒是不再傷害自己了,卻開始每天淚流滿面,每次我一和她說起等她痊癒就帶她回新加坡,她就死命的搖頭,她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這裡,她不停的懺悔,說如果你和雨菁,若塵,還有成伯伯,不能原諒她,她活著也沒有意思,她每天掛在嘴上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對不起……所以,御凡,我今天來找你,一是想讓你同意她出院的事情,二是想請你答應我,只是出於一個做父親的懇求,求求你們能見她一面,你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多讓人心碎。」
蘇綺雯在一旁抹起了眼淚,成御凡卻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聽完,依舊冷聲道,「我說了,這是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們也不接受她的懺悔,道歉就更沒必要。」
「求你了御凡,就看在她是真心悔過的面子上,行嗎?將來你也會為人父,到時候你就知道看著自己孩子痛苦是什麼滋味了。」夏之恆懇切的目光看著他,「而且我們現在的狀況根本支付不起那麼貴的治療費用,我知道一直都是你出錢,所以你就好人做到底,而且……而且筱蔓畢竟是若塵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
「夠了!」成御凡冷冷打斷道,「若塵媽媽去世後她就是個孤女,哪來的妹妹?越說越離譜,你們請回吧,恕我不送。」
說著他便大步向樓上走去,夏之恆連忙喊著,「御凡,能不能讓我和若塵說句話啊?」
「不能。」他丟下一句,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樓梯處。
夏之恆和蘇綺雯悻悻的看了看對方,又眼巴巴的望著樓梯,站了片刻,終於還是無奈的走了出去。
想著來之前蘇筱蔓期待的眼神,他們真不知道回去怎麼和她說,說過之後,她脆弱的神經是不是又會轟然崩潰,兩個人歎著,各自都沒有說話,淒冷的晚風裡,相攜著緩緩的向前走著,一路沉默著。
回到房裡的成御凡看著乖乖靠在床上喝雞湯的夏若塵,本是一臉的不悅立刻就煙消雲散。他微笑著湊到她身邊,輕輕吻著她的頭髮,「真聽話,早知道有了兒子會變這麼乖,我當初真應該更加把勁,早點享受你這麼乖巧的樣子。」
夏若塵笑著躲著他的吻,「別鬧,一會兒雞湯灑床上,你又嫌髒!」
「不嫌,只要是你弄的,我什麼都不嫌。」成御凡一邊說著,一邊把頭貼在她的肚子上,「我來聽聽,我兒子是不是喝的滿意,是不是在感謝他老爸。」
夏若塵放下雞湯,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髮,輕笑著,「你還真是沒文化,雨菁肖劼一點都不冤枉你,這才多大的孩子,你能聽出什麼來啊?」
「你知道什麼?」成御凡起身來伏在她的身子上,吻向她的唇,低低的說道,「這是兒子和老爸的心靈感應,你不懂。」
「小心,別壓到他!」夏若塵連忙推著他,他不得不曲起腿來支撐住身體,惱恨的看著她,「這就開始只要兒子不要老公了是不是?」
夏若塵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當然。」
「再說一遍?」成御凡把手放到她的腰上,一挑眉,「考慮清楚?」
說著便開始輕輕的呵她的癢,夏若塵一邊笑一邊掙扎著,「大笨,我錯了,錯了……再也不說了……」
兩個人嬉笑著鬧了很久,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夏若塵輕聲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沒事,就是告訴我他們要回新加坡。」成御凡淡淡道。
「你騙我。」夏若塵扶起他的頭,看著他的眼睛,「是不是來說蘇筱蔓的事?」
成御凡歎了口氣,「不想告訴你,你卻偏要問。夏之恆說蘇筱蔓每天都在以淚洗面的懺悔,希望我們能見她一面讓她當面向我們道歉,那樣她可能才能擺脫陰影,慢慢康復,他還說是讓我替他這個做父親的考慮一下,可我一聽見他說父親二字就冒火。」
夏若塵伏在他的懷裡,只是默默的聽著,很久以後才抬起頭,「你怎麼想?」
「我沒想法,我根本不認識這一家人,他們是死是活都和我無關。」成御凡輕輕愛撫著她的背,「不要想了,走,我給我老婆兒子洗澡去,然後我們睡覺!」
還不等夏若塵反應,他已經橫抱起她向浴間走去,夏若塵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根本來不及推拒,就被他熱切覆過來的濃烈的吻完全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