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御凡,我恨你……」
隨著一聲長歎,夏若塵細若游絲的聲音響起在身下。成御凡輕輕梳理著她濕透的頭髮,把她攬進懷中,「恨吧,我無所謂,只要你乖乖聽話讓我滿意就好。」
「你就不怕我哪天被你逼急毒死你,或者趁你睡著殺了你……」她漆黑的眸子閃著清冷的晶光,直直的看著他。
成御凡捏著她的臉,輕輕笑著,「你不會那麼做,因為你也同樣離不開我,你的身體早就背叛了你的心。」
「那你就等著看好了……」她無力的聲音裡卻透著一股子韌勁兒,好像就是她這股不服輸的勁兒每次都讓成御凡束手無策,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緊緊擁住她,歎息道,「你這個女人,就像是上天派來挑戰我的,讓我一面想狠狠的折磨你,一面又想瘋狂的寵著你。」
只要一沾上她軟軟的身子,他就再也不想離開。
擁著她溫存了片刻,他抱起她走向了浴室。
調好了水溫,他把她放進浴缸裡,輕輕的為她擦洗著身體,她不反抗,也不拒絕,只是直直的盯著他的臉,黑眸裡是一片深沉的冰冷。
他並沒有留意她的表情,目光完全鎖在她完美無瑕純白如玉的身子上。
心底又是一陣悸動,他伏在她身上,雙手緊緊的環住了她光滑的背。
「啊~~」她身子一顫,「你快放手!」
成御凡抬頭看著她痛苦的神情,有些不解,扭過她的身子一看,不由一驚。
她的背上和腰上竟有好幾處淤青,雪白的肌膚上那一處處深深的青痕簡直觸目驚心。
「怎麼弄的?」他問道。
「拜你所賜!把我狠狠推到保險櫃上的時候,你怎麼沒想想後果!」 夏若塵瞪著他,又指著自己青紫一片的小腿,「還有這裡,拜成雨菁所賜,你們這一對混蛋兄妹,簡直是蠻不講理的混蛋!」
成御凡向她的腿上看去,舊傷還沒有完全好,又添了新的淤痕,抬頭又看了看她燙傷的胳膊,忽然低聲說道,「我當時以為你是因為項亦瑋的事情記恨雨菁,看著她的樣子我很擔心她出事,也就一時被急昏了頭,知道真相後我是想向你道歉的,可是一看到你要辭職就又惱了起來。」
他看著她怒意滿滿的眸子,放開她的身體,身子向後靠去,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般,輕聲道,「我父母離世的時候,她才只有8歲,那時候她除了每天哭著要媽媽,根本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麼多年來那個丫頭確實是被慣壞了,我只是想盡一切可能的滿足她,讓她過的開心,所以她有一點事我都會緊張。不過後來知道了是她無理取鬧我已經把她大罵了一頓,我甚至想拎著她來給你道歉,可是她和我賭氣絕食抗議,你知道她懷著身孕,我也實在拿她沒辦法了。」
他低沉的聲音裡隱著一些傷痛和無奈,灼亮的黑眸裡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和疏離,而是一片真誠,夏若塵蹙了蹙眉。
原來他竟然也沒有父母……
「是我誤會你了,那天我不應該那麼不辨是非,我當時只是怕她出事,想著趕緊送她去醫院,也就聽信了她的一面之辭,更何況你和項亦瑋的關係讓我一直堵在心裡……」他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知道是雨菁胡鬧時就立刻去找你了,可是你不給我開門。」
夏若塵不說話,只是拿起浴巾掩住身體。
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成御凡抬起她的頭,「這次的事,能原諒我嗎?」
他聲音裡的溫柔讓她有些不習慣,又是這樣,又是一次次傷害她然後神經病一般的柔情以對。
「不能!」她扭過頭去,乾脆的說道,「你記住,傷害是會留下痕跡的,無論深淺都不是隨隨便便一句原諒就可以抹掉。」
「那你要我怎樣?其實你把我暴打那一頓,也不手軟啊!」成御凡側過頭讓她看自己的臉,「看看我的下巴上現在還有兩道痕呢。」
「你那是活該!」夏若塵瞥了他一眼。
「也就只有你,能對我這麼無理,我卻拿你毫無辦法,反而還要一再的糾纏你。」他歎著。
「不管怎樣,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夏若塵的眸子裡一片堅決。
成御凡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又輕歎了一聲,也便不再說話,只是起身拿浴巾把她裹好抱進了臥室。
他把她放在床上,坐在她身旁,俯身看著她,「夏若塵,其實我從不向人道歉,原諒與否更是與我無關,只是對你,我才會這麼說這麼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算了,不說了,你睡吧,我該走了。」
她看著他慢慢起身穿好衣服,高大偉岸的身子站在床邊,披著淺淺的銀輝,英俊的眉目沒有平日的冷硬,只是情深的望著她,她忽然覺得彆扭起來。
他剛剛只是控制不住想在自己的身上得到愉悅,現在他要走,是因為他有家有女人,他不能在這裡過夜,可她呢,她想要追求屬於她的幸福,他卻霸道的威脅阻止。難道她就要做他一輩子貪歡的工具嗎……
可是如果不這樣,他會怎麼對付林賽,她總不能害了他……
她翻過身去不看他,拉起被子把自己蓋好,緊緊的閉著眼睛。
成御凡,那就陪你一起下地獄吧,早晚我們之間會有一個人遍體鱗傷,或者,兩敗俱傷……
她暗暗的想著,過了很久,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輕歎,緊接著便是他離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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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成御凡,遠遠的便看到房間門口有一個瘦瘦的身影,仔細一看是蘇筱蔓,她正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報膝蜷著身體打瞌睡。
他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難道她是在等自己?
「筱蔓,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他的聲音,蘇筱蔓猛的抬起頭,「御凡哥,你回來了!對不起我等著等著就一不小心睡著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兒,御凡哥,我怕你出去應酬又會喝很多酒,想等你回來照顧你。」她站了起來,抬著頭,柔柔的望著他。
他心底閃過一瞬的歉疚。
不管怎樣,她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他卻背著她剛剛和別的女人激情纏綿,而蒙在鼓裡的她又如此的善解人意。
「筱蔓,以後你不用等我,我回來的時間不確定。」他故作平靜的說道,「快回房去睡吧,太晚了。」
「御凡哥,可不可以……吻我一下?」她輕抿紅唇,小心的看著他。
他愣了一下,隨後扶住她的肩膀,低下頭去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去吧。」聲音中也不知不覺的多了幾分溫柔。
男人怕都是如此,饒是再鐵石心腸,也很難拒絕美麗女人的柔情萬種。
蘇筱蔓甜甜的笑了,「御凡哥,我愛你。」說完她便羞澀的轉身跑向了樓梯處,成御凡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失神。
她無疑是個完美的女人,不管他和夏若塵如何,他還是會娶她的。
那麼夏若塵怎麼辦,他真的養她在外面做一輩子情婦嗎?
躺到床上,他又想起她拚命擦著嘴唇的一臉委屈,又想起她提到的愛情,忠誠……
如果他娶了蘇筱蔓,如果蘇筱蔓有了他的孩子,那個倔強的女人該怎麼辦……他如果次次逼迫她,以她的性子,她早晚會爆發……
他忽然覺得頭疼起來,這兩個女人,一個恨他,一個愛她,可是他卻偏偏放不下恨他的那一個。
他離不開夏若塵,這一點他非常肯定,不管是折磨她還是寵愛她,他都要把她留在身邊。
那個倔強的女人就像一根毒刺已經在他心裡紮下了根,時不時的會刺痛他,可是他卻拔之不去,或者,根本不想去拔。
可蘇筱蔓呢,他對她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但娶她是他親口答應的,她也確實沒有任何能讓他挑剔的地方,他曾經認為給她一個婚姻,給她一兩個孩子便是盡到了他的義務,他可以同時有別的女人,畢竟他從來沒想過要對誰保持忠誠,只要他想,他有多少女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現在他忽然有些惶惑,他有了夏若塵以後,竟然對別的女人沒了興趣,甚至不想那麼快娶蘇筱蔓更不想讓她那麼快有自己的孩子,儘管之前他答應過成威一結婚便立刻要孩子……
究竟是怎麼了,也許是那個女人每次都是不情願的委身於自己,他便一心只想征服她吧。而且也可能是她獨特的味道讓自己沉迷,也許慢慢嘗的次數多了他就不會這麼在意她了。
越想腦子便越亂,他逃避著紛亂的思緒,懶得再去深想,翻了個身,懷裡沒了她的柔軟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這個女人真是個禍水……
趁著自己對她還沒有膩,他忽然想和她多培養培養感情,讓她心甘情願的跟從自己,他很期待刺蝟一樣的她,如果溫順乖巧的面對自己,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他微微笑著, 方纔那場愉悅的歡愛讓他全身都無盡的放鬆和舒緩,他終於滿意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