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兒,鴻兒!」夜戀凝不顧時不時落下來的火花,拚命的四處張望。頭頂上方的火化成張牙舞爪的龍,欺向夜戀凝,卻被一柄長劍狠狠撩天,然後一個夜戀凝便安全的靠在一個溫暖的胸膛裡。
「絕,是你!」夜戀凝滿臉憂傷的望著他,「鴻兒不知道在哪裡?絕,鴻兒不知道在哪裡?」
「你別哭,安靜一點!」洛絕將夜戀凝的頭按到懷裡,然後緩緩閉上眼睛,漫天的火花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只有一對身影在火裡靜靜的相擁,然後洛絕猛然睜開眼睛,拉著夜戀凝的手便往右邊走去,無數著火的木枝落下來,洛絕無數次伸出雙手擋掉那些火,無數次閃身死死的將夜戀凝護在懷裡。終於,終於來到暢音閣下面的一個小水池邊,裡面躺著一個人而上面著火的木掉在她身上,燃起了她的衣裳,可是她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似的,夜戀凝尖叫出聲,推開洛絕便要往裡走,卻被他死死拽住。
「你放開我,那是安雪,那是安雪啊!」夜戀凝一張臉痛苦的扭曲著,「絕,她是我姐姐啊!她說過,她要我好好活著,可是她怎麼可以死了!」
「母………。母妃……………」安雪身下突然有些微弱的哭泣聲響起,夜戀凝愣愣的望著被火燃燒的安雪,身子一顫,那是,鴻兒嗎?
洛絕也是一驚,攬住夜戀凝,手中的長劍射向水池裡假山上,然後飛身躍過烈火,踩在自己的劍上,一掌朝安雪的屍體劈過去,池水已經被烈火燒得沸騰起來,小小的假山也被燒得滾燙滾燙的,微微弱弱的哭泣聲再次響起,而洛絕緊緊的拽著夜戀凝不讓她跳下去。
「你放開我,那是我兒子!」夜戀凝乞求的望著洛絕。
「我知道,可是,我下去,你在上面接著!」洛絕輕輕一鬆手,輕輕躍下去,踩在小池邊的被燒得滾燙的青石上。輕輕翻開安雪的身子,下面便出現一張粉嫩的小臉,眼睛裡寫滿了恐懼,他的手裡緊緊握著一塊玉,發出幽幽的光,而在光圈四周,空氣卻異常的冰冷,在這大火之中還保持著冰冷。洛絕伸出手便將顧鴻抱了出來,伸出便將顧銘遞到夜戀凝懷裡。
顧鴻眨著大眼睛看了夜戀凝良久,才伸出手緊緊抱著夜戀凝的脖子,大聲的哭泣起來,「母妃,姑姑,姑姑,救救姑姑!」
夜戀凝緊緊抱著顧銘,喉嚨裡發不出半個字來,只能望著安雪面目全非的身軀,狠狠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一直到滲出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到滾燙的池水裡面。洛絕輕輕一躍,躍到劍尖上,緊緊的將夜戀凝和顧鴻抱在懷裡。
「她本已經受了重傷,之後拚命帶小皇子跑到這水池邊,將他放在身下!上面著火的梁木只是砸到她身上,小皇子卻沒事!這裡夠空曠,又有水,所以沒有那麼快…………」洛絕閉緊嘴巴說不下去了。
「我們走!」夜戀凝猛然抬起頭,定定的望著洛絕。
姐姐,我一定聽你的話,好好活著!我一定連你的份一起活下去!
洛絕輕輕點點頭,緊緊握著夜戀凝的手,兩人飛身躍過大火,落在大殿中,四周全是紅彤彤的火,根本就看不見出去的路。
「凝兒,是你嗎?」顧亦琰突然出來在身後,然後飛身到夜戀凝身旁,手中的龍泉劍化成無數道冰冷的寒光將夜戀凝和洛絕圍繞起來,而他也閃入其中!
「你,你怎麼會進來的!」夜戀凝看著顧亦琰,眼神分外的惱怒,「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啊!你為什麼要進來!」
顧亦琰伸出接過夜戀凝手中的顧鴻,「我兒子和妻子全在裡面,我怎麼可以不來!若是一定要死,我們一家人也死在一起好了!黃泉路上好作伴!」顧亦琰扯出一抹淡笑,望著夜戀凝。
顧鴻眨著大眼睛望著顧亦琰,然後咧嘴一笑,「父皇,父皇!」
顧亦琰先是一愣,繼而唇邊綻放出一抹笑容來,「走!我們一起出去!雲楓,你幫我照顧凝兒!」顧亦琰望著洛絕。
洛絕點點頭,「我們從哪邊衝出去!」
「這邊!」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一柄劍破空而來,定在著火的梁木上。顧亦琰和洛絕相視一笑,足尖輕點,踩在劍上,衝破重重火花向出口飛去,而那邊,無和花月並肩而站,兩人身上濕淋的,光火將他們的臉映得通紅。而從他們身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外面青翠的樹木,隱約能聽到宮人的匆匆的腳步聲。
洛絕雙手一推,推出一股強大的氣流將門口燃燒得最艷的火花推開,而此時顧亦琰抱著顧鴻,洛絕抱著夜戀凝依次跳出。花月連忙將濕濕的水帕遞給夜戀凝,讓她捂著嘴巴。
「小心!」顧亦琰突然大叫一聲,伸出一隻手奮力劈開從屋頂上掉下的火團,然後將夜戀凝拉到懷裡,將顧鴻交給她,「快點離開!這裡要塌了!」顧亦琰說話間,不斷有著火的梁木掉下來!而他左閃右避,手中的龍泉劍化出一道劍網,將大火隔絕在外,但腳下的地板滾燙滾燙,根本沒有辦法著地。
夜戀凝緊緊的將顧鴻抱在懷裡,神色焦慮,站在原處不知所措,突然,她身旁一團烈火向她衝過來,洛絕眼疾手快,連忙扯過她,轉身將她擋在身後,那團火就重得的撞在洛絕身後,眨眼間,洛絕身後便起了熊熊烈火,無一掌劈去,一股強大的熱流將他身上的火吹滅,但依然可見他背後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夜戀凝不斷的顫抖,雙目赤紅,伸出手想要觸碰洛絕,卻又怕弄疼他,「絕,你沒事吧!絕,絕………………」最後只能輕喚他的名字,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花月拋也冰涼的手帕迅速覆上洛絕的傷口,洛絕眉頭一皺,卻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出聲來,只是學深深的望著夜戀凝。
而無早已閃到夜戀凝的身邊,和顧亦琰一左一右,將他們圍在中間,不斷將落下的火花和衝進來的烈火掃開,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外面移去。火越來越大,而那青翠的樹木也越來越模糊,取而代之是妖艷緋紅,無比絕望的火,漫天的大火。
夜戀凝緩緩合上眼睛,再緩緩睜開,望向滿頭大汗的顧亦琰,極輕的歎了一口氣!原來,生生死死的糾纏和怨恨,最終都消失在這場大火中,那麼,以為那麼執著的愛和恨又是為了什麼了?
「母妃,母妃不要怕,鴻兒會保護你!」顧鴻伸出小手扶著夜戀凝的臉,粉嫩的臉蛋上居然沾滿了污穢,可是依然純真的讓她難過!她可以死,可是鴻兒不可以,他還這麼小!他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啊!心一點一點的碎開,她不怕死,真的!只是,不可以讓鴻兒死!不能讓鴻兒死!
洛絕深深看了夜戀凝一眼,伸出手扶上夜戀凝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溫暖,乾淨,讓人安心,「凝兒,你不要難過!我喜歡看你笑,開開心心的笑!雖然我以後可能會看不到了!」
「絕…………」夜戀凝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縱然青史已成灰,愛未絕!凝兒,我叫洛絕,愛未絕的絕!你記住了嗎?」洛絕輕輕一笑。
夜戀凝有一絲愕然,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道推來,她的身凌空而起,穿破重重火焰,恍惚中看到洛絕唇邊一綻絕艷卻蒼白的笑,然後重重的跌了出去,早已經守候在外面的凌晚殤飛身而起,接住夜戀凝。緊接著顧亦琰、無、花月全都跌了出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暢音閣徹底塌陷,火花四射。
「不!」夜戀凝手一鬆,顧鴻重重的跌在地上,淒厲的聲音響徹半空。夜戀凝腦袋裡一片空白,那抹絕艷蒼白的笑,那個傾世獨立的男子!「不要,絕你回來!」夜戀凝不顧一切的向火裡衝去,卻被顧亦琰死死的拽住,拚命的住外拖。
夜戀凝身便勁的往下墜落,拚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早已乾涸的淚水拚命的往外湧,一聲聲斷人心肺的聲音不斷溢出喉嚨,悲鳴而絕望!「放開我,我要去救絕!你放開我!求求你們,放開我!絕還在裡面,絕……………絕還在裡面,沒有出來啊!放開我!」
顧亦琰用力拉起夜戀凝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緊緊咬著下唇,痛苦的閉上眼睛,只是用力用力、拚命拚命的將夜戀凝抱在懷裡,大滴大滴的眼淚不斷往下落,重重的砸在滾燙的地板上。
「哇哇哇…………」顧鴻坐在地上不斷的哭起來,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凌晚殤輕輕將他攬在懷裡,手輕輕的拍著他有背,想要安慰他。望著那漫天的大炎,一向淡然的心竟然是撕心般的痛!這裡,又埋葬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嗎?
花月捂著臉泣不成聲,身子搖搖晃晃!死了,她又害死了一個人!她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花月深深吸一口氣,轉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她要問問,她到底要害死多少個人才足夠!才足夠!
無緩緩合上眼睛,然後轉過身,緩緩離去,漫天火光下,他的身影那般的悲傷和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死?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該死的人是我,做錯事的人是我!為什麼不讓我死!」夜戀凝不斷哭喊到,身子不斷的顫抖,然後軟軟的滑在地上,絕望的望著那團吞噬掉一個深愛她的人的火,手無力的伸出,淚水不斷的滾落,「絕,你回來!不要,不要連你都不要我!你不要,死,不要,不要離開啊!我不要你死,你聽到沒有啊!」
顧亦琰痛苦的抱著夜戀凝,陪著她落淚,手臂緊緊的抱著她,不敢鬆手,不肯鬆手!心碎成千片萬片,淚水一滴一滴滾落在她的衣裳上!心裡百味俱雜,腦子裡像是被雷擊中過,除了痛再沒有其他的感覺。
夜戀凝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最後完全發不出聲音,只能不斷不斷的喘氣!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毀滅一切的烈火,腦子裡不斷重放洛絕那抹絕艷的笑,他說,縱然青史已成灰,愛未絕!他說,他對她的愛未絕!既然未絕,為什麼還要離開!為什麼,還要離開!奮力推開顧亦琰,拚命的向大火中衝去!絕,你一直那麼孤單,那麼難過,我怕你在冰冷的黃泉路太寂寞,我怕你喝了孟婆湯忘記了我,忘記了你說的愛未絕,忘記我們的承諾,來世相愛!所以,我要陪你一起!你要等我,不可以先離開!知道嗎?
「不要!凝兒!」顧亦琰睜大眼睛,絕望的悲吼道,拚命向夜戀凝追去。
「娘,娘…………嗚嗚嗚…………。爹,爹…………。嗚嗚嗚,鴻兒乖乖,鴻兒乖乖,娘,娘………………」顧銘小手不斷揉綽著眼睛,哭聲揪人心肺。
夜戀凝一猶豫,腳步慢了下來,緩緩回過頭,看見是一雙因被遺棄而絕望的雙眸。她以前那麼恨她娘把她扔下,而現在,她要把鴻兒也扔下嗎?突然腳下不知道踢到什麼東西,身子往前一傾,頭重重的撞到地板上,腦袋開始暈暈沉沉,四周開始變得模糊,一滴清澈的淚水緩緩順著眼角流下,緩緩合上了眼睛。
……………
七日後,聖御皇帝顧天御攜夢池皇帝顧亦琰,再聖御帝都大敗叛軍,以夜流為首的叛軍潰不成軍向梅龍陣退去,而大將軍凌雲志及七王爺在梅龍陣埋伏,一舉殲滅叛軍,生擒叛軍之首丞相夜流,及其子夜洛辰還有一干與之勾結的將領,為這場蓄謀以久的叛亂劃上了句號。
三日後,聖御皇朝載歌載舞,街道兩旁邊擠滿了觀禮的人群,七王爺與凌將軍帶著叛軍之首凱旋而歸,兩國皇帝親自在皇宮門口相迎,聽說聖御的皇后、皇貴妃、皇妃都會出城迎接。一條火紅的地毯,從城外一直延伸到皇宮正門。
「你們知不知道,夢池國的皇上原來是我們的三王爺啊!」一個人探著腦袋洋洋得意賣弄自己知道的。
「是嗎?」一個人皺著眉頭,有些不信。
「騙你做什麼!」那人拍拍胸膛,十分肯定的對著那人道,「豈此是這樣,你們知道凝妃娘娘嗎?」
「切!這個誰不知道啊,不就是這次叛亂之首夜流的女兒嗎?」另一個人嗤之以鼻,不以為然道。
「那麼,你猜這次皇上應該怎麼處置凝妃娘娘了!」另一個人昂著頭,一臉的得意。
「還能怎麼處置,叛臣之女,誅連九族,再說了,怕是逃不過一死了!本來還有一線生機的,可惜她命苦,生了個兒子可是又死了!唉,可憐啊!」那人道。
「此言差以!」又有一個人加進談話中,「雖然小皇子是死了,可還有個太子啊!凝妃娘娘雖然不是皇太子的親母妃,但聽說太子只聽凝妃娘娘一個人的話哦!再加上皇上對她也算是寵愛有加了,你說什麼誅九族,你們忘了嗎?若是凝妃娘娘算在的話,那麼太后也應該在九族之內吧!」
「說得有理,有理啊!」其他人紛紛點頭。
「我不信!那依你說,皇上會怎麼處置凝妃,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那道也不是,估計她下半輩子也只能在冷宮裡渡過了!」那個搖搖頭,一臉的憐惜,「可惜了這一風華絕代的佳人啊!」
「哈哈哈………。你瞧瞧他,你那麼可惜做什麼?還風華絕代了?能有隱妃娘娘美嗎?」
「你可別說!隱妃娘娘雖然美,但凝妃娘娘也絕不會比她差!我覺得,凝妃娘娘的美像是,怎麼說了,高傲不可侵犯,而且還有毒!讓人看一眼就無地自容!」那人若有所思道。
「切,瞧你說得像真的一樣,你見過凝妃啊!」
「你別說,我還真見過凝妃娘娘,但也就一次,遠遠的瞧了一眼!我有一表叔在宮裡做事,有次我進宮去給他送點東西,別說,就那麼巧讓我瞧見了,只那麼一眼,就一眼,卻足以讓我再看別的女人就……………哎,可惜了這一風華絕代的佳人啊!」那人搖搖頭,退出了人流中。
旁邊那幾人一愣,然後四周突然響起尖叫和高呼聲,遠處凌雲志和顧琰城並肩騎著戰馬,身後跟著凌澈還有其他幾個副將,再後面是綿延數里的將士緩緩向皇宮走去。然後他們不斷的揮手,將剛剛的談話通通拋到腦後,在歡呼聲中忘得一乾二淨。
夜幕漸漸降臨,可是熱鬧一天的聖御皇城依然還沒有興奮的溫度,皇宮漫天的煙花衝上夜空,綻放出漫天的繁華,如牡丹,如繁星,幻化出漫天絕艷的身姿。而夜空下面載歌載舞,恭賀聲和酒杯碰撞聲交雜在一起,整整九十九桌宴席,極盡奢華。似乎,忘卻了在死在戰場上的同伴,忘卻了生死一線的垂死掙扎,那些曾經鮮活而如今不再的生命,在這歌舞昇平中漸行漸遠。
顧天御和顧亦琰並肩而坐,顧天御滿面的笑意卻有掩不住的疲憊,而顧亦琰劍眉緊鎖,一臉有漠然,只是有一杯沒一杯的喝酒。
「琰!過幾日你就要回夢池國了,今夜我們不醉不歸!」顧天御拿起酒杯含笑望著顧天御。
顧亦琰轉過頭去,深深的望了顧天御一眼,拿起灑杯重重撞了一下顧天御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重重的將杯子摔了下去,金盃從高高的階梯上『啪啪』的滾了下去,下面飲酒的大臣全都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顧亦琰和顧天御。
顧天御起身,面無表情的看著顧亦來,默然無語。
顧亦琰轉身面向顧天御,「我不明白你在慶祝什麼?這仗雖然勝了,可是卻死了那麼多的將士,有什麼值得慶祝的!御,我明天便要回夢池國!但,我要帶走一個人!」
顧天御面色不變,只是冷冷的看著顧亦琰,薄唇緊抿,眼神飄忽不定。
「御,我一定要把凝兒帶走!」顧亦琰堅定的望著顧天御。
「若是朕不答應了!」顧天御眉頭緊鎖。他答應讓他把鴻兒帶走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必竟鴻兒是他的骨肉!但是,凝兒現在還是聖御皇朝的皇貴妃,當著眾臣的面,當著聖御萬民的面,他如何肯讓他帶走自己的妃子!
「這是我的決定,所以我不需要理會你的答案!」顧亦琰臉色越發的堅毅,神色極為默然,絲毫沒有把顧亦琰放在眼裡。
「你忘了,她是我顧天御的妃子!」
「你忘了,她愛的人是我,從來都是我!」
對視,沉默!
殿上的空氣越來越沉重,兩位天子相對而立,目光如炬,在空中交戰。
「皇上!」凌雲志上前幾步,向顧天御一拱手,「其實,夜丞相謀反之罪雖然已經確定,但是,生為他女兒的凝妃娘娘還一直沒有處置!」
「凌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顧亦琰眉頭一挑。
「臣的意思是,凝妃娘娘雖然與此事無關,但總不能不了了事吧,所以,臣建議皇上應該廢除凝妃!」凌雲志跪在地上,沉聲道。
然後一眾將士齊齊跨出桌子跪在地上,「請皇上廢除凝妃!廢凝妃!」
顧天御眉頭緊鎖,冷冷的掃視著下面上百的將士。
「皇上,你若不廢凝妃,夜丞相那派人勢必會心存幻想,實在是讓人不安啊!」凌雲志道。
顧天御冷冷的哼了一聲,長袖一甩長揚而去,留下一地愕然的大臣,而顧亦琰面色依然冷漠,也隨著顧天御的步伐緩緩離去。兩人的身影一消失,眾將士便竊竊失語,不知所措,這凝妃到底是廢還是不廢啊?
「哼哼!」站在殿上的尹歸年清清嗓子,大殿緩緩的安靜下來,眾人齊刷刷的眼光望著尹歸年,等著他的下文,「眾位想來也知道,凝妃娘娘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再加上小皇子…………總之,凝妃娘娘便失去了記憶!不過,既然各位都要求廢了凝妃娘娘,皇上雖然是百般不願,但為了讓各位安心,所以決定廢了凝妃娘娘!但是,凝妃娘娘好歹也是皇上的親表妹,所以皇上決定封凝妃娘娘為依戀郡主,與夢池國和親!」尹歸年說完,清了清嗓子,然後快步走下大殿,匆匆離去。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就是啊!這廢了皇貴妃又封了郡主,這,這有什麼區別啊!」
「就是啊,還和夢池國和親,那不是要做皇后?」
「行了!」凌雲志沉聲打斷眾人的話,「不然你們想怎麼樣?真的把凝妃廢了,打入冷宮,還是處死?你們沒有看到剛剛三王爺的臉色嗎?你們還想再打一場仗是不是!」
「當然不是了!可是,將軍,若是凝妃娘娘為她爹的事遷怒與我們怎麼辦?」
「是啊,是啊!她是皇貴妃已經很難辦了,要是做了皇后,我們不是更加難辦?」
「就是啊,將軍,你也有份抓她爹啊!」
「你們傻了,剛剛尹公公不是說了嗎?凝妃娘娘已經失憶了,你們聽不到啊!」凌雲志說完,轉身長揚而去。
「那,就這樣完了嗎?」
「當然!不然怎麼樣啊!」
「就是,反正就算凝妃娘娘有一日記起來,第一個怪的也是大將軍,你們急什麼,兄弟們,夜深了,大家各自家抱著妻子孩子好好睡一覺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