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亂後宮【完結】   憶往昔,情意綿 尋藥難
    慈安殿

    夜水半倚在暖榻上,鳳目半閉,身邊一個宮女輕搖蒲扇,另下個跪在地上,一雙小手一上一下輕輕捶著夜水的膝。

    「皇上駕到!」殿外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

    兩個宮女停下手中活,退到兩邊,「奴才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顧天御踏入殿中,走到夜水面前,「兒臣見過母后!」

    夜水並不答話,鳳目依然半閉,神色安祥,過了良久才緩緩伸出手抬了一下,示意顧天御起來。

    「母后似乎已經知道兒臣的來意了!」顧天御靜靜的看著夜水。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是透明的,做什麼想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夜水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兒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摸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還真是母子連心啊!坐吧,很久,我們沒有這樣聊過了吧!你們都下去吧!」夜水鳳目一掃,宮女紛紛退出房間,將門掩上。

    顧天御坐到暖榻上,靜靜的看著夜水,「母后,父皇的遺旨,你可曾親眼見過?」

    夜水鬆開顧天御的手,躺回靠墊上,冷冷的看著顧天御,並不答話。

    「母后若是見過,便知道父皇並不是將皇位傳給了朕!」顧天御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夜水。「琰手中持的是龍泉劍,母后可知為何?」

    夜水神色一變,緩緩坐正身,「龍泉劍,龍泉劍,他從哪裡弄來的!」

    「這都不重要,朕想要知道真相,母后該不會連自己的兒子也不相信吧!」顧天御銳利的眼神鎖在夜水身上。

    夜水緩緩從暖榻上站起來,走到顧天御身邊,「御兒,是你不相信母后,還是母后不相信你啊!先皇到底傳皇位給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誰坐在龍椅上!」

    「那麼,母后,你是逼迫琰的嗎?」

    「逼迫?哀家從來不勉強別人,只是和他分析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而以,他說他無心帝位,所以把它送給了他最信任的你!」夜水俏臉微昂,歷經歲月洗禮臉依然完美無瑕,歲月似乎對她十分的寬容。

    「那麼兒臣今日也要告訴母后,朕無心殺琰,請你下旨讓夜丞相放了他!」顧天御迎著夜水探尋的目光,淡然的望著她。

    「不、可、能。」夜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皇上,哀家教你的東西你總是能很快便記住,並且做得很好!可是,惟獨身為帝王理應無情冷酷這句,你怎麼到現在還學不會!」

    「母后,琰以前既然不要這把龍椅,時至今日,他也不會要!」

    「今時不同往日,皇上連這句也忘了嗎?以前是不會,現在可就難說了!」夜水黛眉微聳,神色沉重的望著顧天御,「以前也可以說是為時勢所迫,朝庭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勢力,就算他坐上龍椅也坐得不安穩,可是眼下他有了龍泉劍!龍泉便向來為歷代帝王所用,持有龍泉便的人便等於是上天選中的真命天子,他若不死,這聖御皇朝不就變天了嗎?再說了,他殺了那麼多人,不殺他,難以令軍中將士信服!」

    「母后,琰不會!」顧天御冷冷的看著夜水。

    「不會?那他回來做什麼?難道是忘了這皇宮長什麼樣子,回來看一下嗎?」夜水眉梢一挑,冷冷的望著顧天御。

    「他回來是為了凝兒啊!」

    「皇上!」夜水聲音揚高三度,冷冷的看著顧天御,「凝兒可是皇貴妃,您說話時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詞!」夜水輕移腳步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眼下,這件事先放一放,最重要的是尋凝兒…………」夜水抬起右手輕柔著自己的眉間,心裡憂心重重,凝兒中了離愁,日日需喝她泡的藥茶來抑制性,現下已經兩天了!一旦,一旦,她可真的不敢想!

    「母后,琰他…………」

    「哀家不是說先放放嗎?眼下,找到凝兒再說,或許凝兒能說服他也說不定!」夜水失態的吼道,一掃平日端莊嫻德的國母模樣。

    「那麼,兒臣還是想問一句,母后對琰的認知是不是夜丞相所告知的!」顧天御抬起冰冷的眼睛望著夜水。

    「皇上為何這般認為?」夜水坐回榻上,抬起眼睛望著顧天御。

    「母后不覺得您給了舅舅太大的權力了嗎?」顧天御說完轉身便走。

    夜水愣在原地,的確,從她做妃子開始,就不斷的和當時還是尚書的哥哥想方設法的謀取權力,她往上爬一步,身為她哥哥的夜流也必定要往上爬一步!她賦予夜流天大的權力,她是不是真的御兒所說的,給得太多了?可是,他是她的親哥哥啊,他們一起長大,在宮裡她能躲過無數人的算計,夜流可是功不可沒的!他們相扶相持才能走到今日!他沒有道理會背叛她才對!皇兒一定是多想了,若是連自己的哥哥都不能信,那還有何人能信,凌雲志嗎?可笑!

    夜水站起身理理華麗的衣服,雙手理了理頭髮,「來人,擺架丞相府!」

    有些事情自己親眼看了才知道,才放心!這一把,她賭不起!

    夜水邁出慈安殿,門被緩緩的合上,一個人影人樑上一躍而下,週身散發著冰冷的溫度。原來,原來三王爺是被抓了,是因此他才會失約嗎?

    紫寒身形一閃,往內室閃去,他還要找解藥了,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的解藥救命了!走入夜水專門放藥的藥室,東翻西找,裡面瓶瓶罐罐甚多,就是沒有無描述解離愁和解藥。難道夜水為了防備有人盜藥換了地方,根本沒有放在這裡?可是,他明明看到宮女是從這裡端了藥茶送給傾華宮的宮女………對了,傾華宮,那個宮女一定知道什麼?紫寒心裡一喜,右手掃到放在架上的藥,眼見那藥要掉到地上發出聲響的時候,他右手一撈,穩穩將瓶子握在手中,站穩身子,小心翼翼的將藥放上去,卻發現旁邊的藥瓶似乎和地架子粘在一起似的!他知道慈安殿下面有數不清的密道,這也是為何夜水要一直住在這裡,寧肯改名也不願意離開的原因。上次,凝兒也是誤打誤撞進了密室才誘發休幾的寒毒與自身的離愁糾結在一起!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藥室還有秘道?

    紫寒手收回微顫的手,眼下還是就凝兒要緊,腳步邁出兩步卻又折回來!如果解藥是在那密道裡了?紫寒迅速回到原地,伸出轉動那個瓶子,房間裡突然傳來『吱吱』的聲音,然後東面的藥架突然自己移開,地下出現一條幽暗的密道。

    紫寒鬆開手,緩緩的向裡面走去,裡面幽暗潮濕沒有一絲光亮,時不時還有水滴掉到地上『滴嗒』的聲音響起,在這黑暗漫長的密道裡響起甚為恐怖。但是,對於習慣黑夜,並只適合生活在黑夜中的殺手來說,夜無移是他們最安定的隱身之處,因為他們有一雙夜能視物的眼,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他們都能看得到!明眼人來到這裡便是瞎子,而他們卻恰恰相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密道似乎沒有盡頭似的,紫寒神色淡定,只是緩緩的走在冗長無邊的密道裡,突然右邊突然傳來一聲幽怨的歎息聲,在寂靜的密道裡聽來卻是那般的詭異。身為寒水閣頭號殺手,紫寒迅速知道了那聲音的來源,足尖輕點,悄無聲息的往前方走去,卻發現前方無路,而那歎息聲也未再響起。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聽錯的!他沒有道理會聽錯啊!

    難道還有別的機關嗎?紫寒伸出手輕輕扣響著壁上的岩石,終於在左邊傳來空空的聲音,在空空的地方摸了摸,有一個地方微微低陷下去,伸出食指用力一暗,空空的地方突然向兩邊閃開,出現一個似拉環的東西,紫寒伸出手只是輕輕一拉,身後的門『嘩嘩』的向後閃開,昏黃的光便迅速驅走黑暗。

    紫寒悄悄拔出長劍,緩緩的向那光亮的地方逼去。

    「你不用害怕,我什麼都做不了?」一道極為低沉的女音傳來。

    紫寒收起長劍,走入那道門中,卻發現那裡面似監牢一樣,三面是巖壁,而正前方便是由粗大的木製成的欄杆,一個白衣女子頭髮凌亂,背對著她。

    「你是誰?」紫寒長劍歸鞘,冷冷的盯著那個女子。

    「我,我是誰?呵呵呵………。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是誰?你不是夜水派來殺我的嗎?」那女子笑得纖細的身亂顫,聲音淒涼揪心,那身像一根纖細的木枝,一個不小心便會折斷似的。

    「不是!」紫寒臉色依舊冰冷。

    「不是?那你是誰?」那女子依舊沒有回過身來,依然維持著剛剛的坐姿,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改變過面對巖壁的姿勢吧!

    「和你無關的人!」

    「那麼,和她有關嗎?」白衣女子語氣突然異常的平靜。

    她雖然沒有說那個她是誰,紫寒大概也能猜到,那個『她』應該是指夜水吧!他是夜水一手養大並培訓出來最一流的殺手,這一刻,他突然對那個不會武功,臉上永遠掛著端莊笑容的夜水畏懼起來,慈安殿下到底有多少個怨恨的靈魂啊!

    「有吧!」

    「你和她有關,卻不是來殺我!那來這裡做什麼?」那女子語氣越發的平靜。

    紫寒冷冷的盯著那個女子,這個女子是木頭做的嗎?很少有人會忽視他冰冷凜冽的殺氣!這個女子雖然可以忽視這麼久,連身都沒有動一下!

    「為什麼這次不回答了,你來這裡不是殺我,那麼,你就是想找藥救人是吧!夜水怎麼老是喜歡用這一招啊!你要救的人是誰?」那女子的聲音突然有些惆悵起來,頭微微昂起,「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只是太久沒有和人說話了,這裡太安靜了,像呆在地獄一樣,不,比地獄更可怕!」

    「凝妃,夜戀凝!」紫寒冷冷的開口。

    那女子身一顫,艱難的轉過身看著紫寒,因為長久呆在黑暗中,那臉蒼白的可怕,神色甚是呆滯。她艱難的移到欄杆面前,死死的盯著紫寒。

    那張臉漸漸在紫寒面前放大,紫寒心裡一顫,怎麼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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