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壁輝煌的辰安宮中,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個個渾身發抖,蕭妃正在拼盡全力的罵人。
顧亦琰一襲白衣,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然後一揮手,無視蕭妃的存在。太監宮女逃似的跑出辰安宮。
「本宮道是誰了,原來是三皇子,如此的目中無人!」蕭妃恨恨的望向冰冷的顧亦琰。
「蕭妃娘娘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顧亦琰面無表情走到大床邊,掀開金黃色的帳紗。
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雙唇卻是紫紅色,髮絲凌亂的散在枕頭和臉上,一整個病怏怏的樣子。
「顧亦琰,你敢這樣和本宮說話!」蕭妃抬起手就想往他的臉上掃去,卻被顧亦琰冰冷的眼神所攝住。玉手就停在半空,再也法落下。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悲憤、不甘、絕望、仇恨。一個十八歲的男子,怎麼會有這種表情,即便是她——在血腥的後宮中斗了這麼多年的蕭妃也心生畏懼。
「琰兒……你來……來了……」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空洞而又無奈的眼神望向站在床邊的兒子。
「是的,我來了!」顧亦琰淡淡一笑。
父皇,多麼可笑的兩個字!如果,如果不是希望由他下旨讓他可以牽著凝兒的手,他絕不會來見這個忽視他十八年的父親。
「蕭……妃……你先……下去吧……」躺在床上的人無力的向蕭妃揮揮手,斷斷續續的話在告示著——他命不久已。
「皇上……」蕭妃不甘的跺了一下腳。
在這個時候她怎麼可以離開,這個老頭的病拖了五年還沒有歸天,她費了無數的心思想讓他答應改立子奇為太子,可這老頭硬是不松嘴,本來想篡改詔書,卻不知道他把玉璽藏到哪裡去了!
「蕭妃娘娘還有事嗎?」顧亦琰冷冷的掃視了蕭妃一眼。
這就是後宮,人性的貪婪和無恥。
「本……本宮……是想皇上需要人照顧……」蕭妃抬起眼睛直視著琰。
在後宮這麼多年,經歷多少年的大風大浪,她才有今天的地位,怎麼可能在這時候退出,怎麼可能!
「娘娘,有我在這裡,不用麻煩你。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四皇弟身在何處!」顧亦琰牽出一絲嘲笑,然後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眼神冰冷的無一絲溫度。
「你這話什麼意思?」蕭妃驚得連退幾步。
「娘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吧!」顧亦琰背著蕭妃冷冷道。
守在他身邊就可以坐擁天下,這蕭妃也太天真了吧!母后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讓她如願,顧子奇這三個字只怕只存在於歷史之中了吧!
「兒子……」蕭妃悲憤的衝出去。
「你……你知道……他有事……為何……」躺在床上的皇上望向顧亦琰的眼神含了指責和失望。
「和我有關嗎?」顧亦琰泠泠一笑,俯視著皇上。
和他有關的只有凝兒一個,其他的,他都不在乎。包括他——他的父親!
「你……」皇上閉上眼睛,一滴混濁的淚水順著眼角滴落下來,很快消失在床單上。
「父皇,你找我不上為了指責我吧!說到底,你欠我的比我欠你的多!」顧亦琰冷冷笑道。
還叫你父親,只是因為身上還流著你的血液,還叫你是父親,因為現在你的身份還是皇上,還叫你父親,是因為只有你才能救我愛的人!
「朕……只是想告訴你……你母親的事……朕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所以……有些事情要讓……讓你做!」皇上艱難的說完便不停的喘粗氣,臉色更加慘白。
「父皇……」顧亦琰低呼一聲,坐在床沿上,伸出手輕輕上下扶著皇上的胸口。
「琰兒,你一定要幫父皇……祖宗的江山……只能看你了……」皇上的眼睛裡喊滿了淚水,含著期望。
「父皇……我……你知道我什麼都沒有的……」顧亦琰苦笑了一下。
江山看他,真是笑話,如果他有一點權勢,他又何需求母后放過他和凝兒。
「誰說你沒有……你是母妃蘇玉的娘家……並不是什麼商人……而是祁天國的皇上……她是祁天國的長公主……只是……」皇上看了琰一眼,然後頭一歪暈了過去。
顧亦琰腦袋亂成一團,他的母親是祁天國的長公主……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