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這張偽善的臉,秦曼妮突然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為什麼一個女人可以裝成那副樣子?明明彼此十分熟悉,甚至她還曾在他們秦家攪起一股強烈的風暴,可是再相遇時,她居然還能當真露出這種無辜至極的表情,好像彼此間真得只是匆匆過客,需要絞盡腦汁才能想起對方是誰。
這個虛偽的女人。
秦曼妮真恨不得上前給她幾巴掌,勉強壓下怒氣,開口的話已顯得極為不客氣,夾槍帶棒一頓嘲諷,「怎麼,需要這麼久才能想起我是誰嘛?蘇雪,我不得不說,你演戲的功夫真是愈來愈好了!你就是用你這張無辜的臉去騙了澤少是不是?」
「曼妮,住口。」秦家風少突然插口訓斥,一張俊臉難看到極致,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頭。
子謙奇怪地看了秦家兩兄妹一眼,有點不明所以然地皺了皺眉頭。
秦曼妮嫉恨交織地轉過頭去,衝著秦曉風叫道,「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幫著她,這個女人以前把你害得半死不活的,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和爺爺翻臉至今,婷姨也不會被她氣得住了大半年醫院,她以前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值得人去原諒啊?人家都說養條狗都會對主人忠心呢,我們秦家供她吃飯唸書出國留學,可她倒好,到頭來把人家家裡弄得翻天覆地雞犬不寧的。」
季睿小盆友一聽,突然張牙舞爪地回過頭衝著秦曼妮怒吼,「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不許你欺負我媽咪!」
「睿睿不許這麼沒禮貌。」蘇雪雖然有點驚詫,但還是立馬反應過來,沉眸斥責了兒子一聲。
「住口曼妮,別再說了!」秦曉風煩躁地瞪著妹妹,恨不能伸手塞住她那張聒噪的嘴巴。
「哥!」秦曼妮委屈地眼睛都紅了,「我有說錯嘛?連婷姨都不認她當女兒了,你為什麼還一個勁幫著她,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爺爺什麼。」
「曉風,什麼事啊?你們……以前認識?」子謙的手指在秦曉風與蘇雪之間晃了晃,很詫異地問道。
秦曉風的神色有些發呆,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只是怔怔地望著蘇雪,洶湧的眼波翻江倒海,有激動有詫異還有許多許多言語描述不清的情緒。
季國威臉色不怎麼好看,畢竟今天是他為重孫開設的家宴,這麼多親戚朋友在場,這位秦小姐卻像個潑婦似的,一開口就怒罵,讓他心裡升起了濃濃的反感。
怎麼說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衝著今天是他重孫認祖歸宗的好日子,她秦曼妮是個客人,就算心裡再憋屈再火冒,也不該對孩子的母親出言不遜,這不是下他季家的面子嘛?
你秦曼妮也不是那種窮鄉僻壤出來的潑婦,而是秦家養尊處優、教育良好的小姐,你能幹出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是白白遭人鄙視。
「秦小姐,今天可是個喜慶的日子,對於我們季家來說,可十分重要。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單獨跟蘇雪說去,別在這裡吵鬧,如果你一定非要無理取鬧的話,那麼對不起,我也只能請你出去了!」季邵蓉芬沉著臉替老爺子訓斥道。
「不好意思季老,是曼妮太衝動了,言辭間有所衝撞,我代她向季家道歉。」秦曉風轉臉瞪了秦曼妮一眼,聲音淡淡地說道。
秦曼妮十分委屈,還很氣憤,狠狠瞪了蘇雪一眼,心裡暗罵她縮頭烏龜,躲在季家背後不敢露頭。
其實蘇雪心裡是十分疑惑的。
她總覺得秦曼妮這撥怒火來的莫名其妙,認識的確是認識的,就是平生沒多大交集,又事隔七八年沒見面,一時間誰想的起來那麼多啊。
可就算隔了很久才認出她,讓她這位自以為是的大小姐自尊心受辱,也不必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的呀。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她還說她把他們秦家鬧得翻天覆地雞犬不寧,這……又該從何說起啊?她對秦家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也不記得她曾在秦家幹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對於這位秦小姐的指證,她還真不屑接受。
一直被人用殺父仇人似的眼神盯著,誰都會心裡不爽,蘇雪也毫不例外。
她渾身尖利的小刺又豎了起來,眼眸淡淡地盯著秦曼妮,出口的言語也是冷冰冰極為驕傲的,「秦小姐,我希望你最好搞清楚一點!我吃飯上學的錢可以說都是我自己勤工儉學賺來的,後來幫助我的也大有人在,這些人我都會銘記於心,但我想這些幫助我的人中肯定不包括嬌貴的秦小姐你吧。」
說這話的時候,蘇雪一臉譏誚地諷刺秦曼妮,小臉上儘是高傲,「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要向你炫耀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許不及你們秦家富貴的九牛一毛,可我也不至於要搖尾乞憐,懇求你們秦家的照顧。我有手有腳,自力更生養活自己不難的吧,反倒是你秦小姐,你除了家世超人一等外,你還有什麼可取之處?依附家族依附父親依附哥哥,將來再依附老公,這就是你可悲的人生吧秦小姐。」
「你!」秦曼妮被她一番話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女人言辭實在太惡毒了,簡直不留一絲情面給別人,她說得並不是什麼髒話,字裡行間也儘是很懇切的話語,但聽著就是完全撕裂了你的尊嚴,把你往死裡踩,可你真的又反駁不了什麼,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說完話,她還會用那副似笑非笑的淡淡表情看著你,就像驕傲的女王般,藐視,徹徹底底的藐視。
季睿小盆友可興奮了,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堅決擁護媽咪黨,就差拿個小喇叭吼叫一下媽咪好棒。
季睿小盆友最討厭別人欺負他媽咪,可是立場掉轉過來,換媽咪欺負別人,他又是極喜歡欣賞的。
他就知道媽咪凶起來比任何人都凶,那副淡淡的表情能把死人都氣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