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軒,你殺了我吧!」我冷笑著對他說道。
聽到了這聲音,聖軒全身的血液馬上就凝住了,臉上也馬上變成了青色。他屏住了氣息,眼光是迷離浮散在遠處的,嘴唇的一角也包得非常緊。這明明是帶著憂愁的天使的面容……
他凝視著她的一個側面,不曉有多少時候,氣息也吐不出來了。苦悶、驚異、懼怕、懊惱,凡一切的感情,都似乎離開了他的軀體,一切的知覺,也似乎失掉了。他想要向我走來,我卻是反應激烈的後退著,不停地大喊著,手臂在空中揮舞掙扎著。
尹諾立刻叫來了醫生,那些所謂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們一下子緊緊的把我按在了床上,讓我動彈不得。我痛苦的大叫著,直到那鎮定劑隨著冰冷的針管進入到我的身體,我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我的心痛的不可言說,只要一想到聖軒,我的心便如刀絞般的疼痛。我好像是不停地在黑暗中徘徊著,只不過這一次,我竟然不想醒過來。因為他在等我,所以我才有幸死裡逃生回到他的身邊,可是真正將我推向死亡的人,竟然也是他……
從前的曖昧與幸福,真的離我很遠很遠了,遠到讓我不可觸碰。我還記得他手心的溫度,我還記得他扮鬼哄我開心,我還記得我們的許願瓶,我還記得我們的旋轉木馬,我還記得他的那句「上官嘉兒,嫁給我吧!」
可如今,我卻好像是都忘記了……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無盡的夜裡。月光從窗戶進來,歇在桌椅、枕席之上,把房屋裡的東西染得像鉛制的一般。我緩緩走到窗邊,窗外的頓時盡收眼底。天鵝絨般漆黑的天空飄著雨,觸動心弦,冷風錐心刺骨,掠起衣襟,激起陣陣寒意。雨滴落在淺紗般的窗簾上,我漸漸蹲坐在這漆黑的房間裡的一個角落,腦袋裡儘是聖軒和尹諾的對白。雨透過窗,隨吹入角落的風在我的臉上流淌,一直流入心裡,在心湖上洇開圈圈漣漪。緊咬嘴唇不要眼淚落下來的我,被黑暗包圍著,吞噬著,吝嗇的光彷彿在跟我捉迷藏,徒留我一個人在黑暗中。
突然,門一下子打開了,聖軒看到我蹲坐在角落,趕忙跑了過來,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嘉兒,你聽我解釋好嗎?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目光呆滯的望著他,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話語……
這可把聖軒嚇壞了,他立刻把我抱到床上,然後跑到門口,大喊著:「醫生!醫生!」
那聲音振擊著我的耳膜,我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心隱隱的痛著。我的腦海裡彷彿只剩下了聖軒的那幾句話,那幾句傷的我體無完膚的話。我還醒過來幹什麼?我最愛最在乎的人都想讓我死,那我還活著幹什麼?我連爸爸最後的心血都保不住,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醫生趕忙來到我的身邊,仔細的檢查著我的異樣,而我,這一次竟然沒有反抗。
「她的炎症已經消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可為什麼她不說話呢?」
醫生驚訝的望了眼聖軒,然後塌下身子來,在我的耳邊問道:「上官小姐,你聽得到嗎?」
我毫無反應的望著窗外,自我封閉在那小小的世界裡,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
醫生按了按我的下眼皮,然後轉身對聖軒說:「病人可能因為受到了刺激,所以暫時性失語了。」
「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