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傷感瞬間即逝,彷彿之前的表情都是幻覺,她仰起頭,冷漠的說,「這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明明在乎,為何說的這麼決絕,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龍雀與連痕,他們之間到底有著這樣的故事?無雙想道,便又問,「他真的值得你放棄父母的仇?還是你根本從來就沒有愛過他們?」
是質問,是嫉妒,還是另有目的,她也分不清楚。若非達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天底下有那個子女不愛自己的父母,何況是家中獨女,從小備受父母的寵愛。
但她想錯了,袁姍姍非但沒有之前的傷悲,反而笑道,「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沒有愛過他們,他們越是不讓我進宮,我越是要進宮,他們希望你成為皇后,我偏偏要取代你的位置,這些本來就是我的,是你的到來奪走了我的一切!」
「可是你已經得償所願了,為什麼還要加害我?」無雙明知故問。
「哈哈……」袁姍姍諷刺的大笑,「得償所願?你以為你被打入冷宮,他的心就回來了嗎?我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模仿你,還是沒有一點用,他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守在我面前的一直都是沒有心的軀殼!」
「所以你就要我下油鍋!」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巴掌,那將是她這一輩子的恥辱,她也不相信蕭漢晟的真心,所以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沒錯,你知道當那一巴掌打在你臉上我有多高興嗎?可是——」頓了頓,她接著說,「打是情,罵是愛,這巴掌本該打在我身上的,可是他沒有,他知道我對你做的一切,可是連一句罵都沒有,你知道我有多恨多嫉妒你嗎?既然你已經不愛他了,又為什麼一而再的出現在他面前,為了找你,他不惜以命要挾太后,不惜下達萬兩重金,甚至捨棄江山,棄天下萬民於不顧。如今的天下形式,你難道不知道,各個國家都在窺視七夕國,國君不在,國事荒廢,滿朝文武……」紛紛啟奏廢除皇上。
「我不愛他,天下萬民,包括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他既不能擔當天下重任,讓賢甚好!」說完救走。
「冷無雙,我不相信你真的沒有愛過他!」袁姍姍大喊,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之前種種都展現了他們的愛戀,為她,她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愛情沒有界限,恢復記憶又如何,總之,她愛過他,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堅信,無雙卻堅決無比的說,「那是王昭君,冷無雙絕不會愛上任何人!回去告訴他,如果再敢跟著我,我能殺他一次,同樣能殺他第二次!」
袁姍姍相信她能殺他第二次,現在的她就是以前的反面形象,冷酷無情又高潔美麗,不管喜怒哀樂,她永遠都是那麼的美,這是她遠遠所不及的。就是因為這遠遠的不及的美,她就注定要敗,不管愛情還是武藝還是身份。
離開袁姍姍的視線,無雙再也忍不住虛弱的靠在樹上,捂著心口,這裡明明有一顆心,為什麼感覺空蕩蕩的,隱隱生疼,卻痛的四肢無力。『沒有心的軀殼』腦海中浮現出袁姍姍的話,想著沒有心到底是什麼感覺。
難道她的心也走了嗎?可是她的心到底走到了誰身上,韓碩?他已經死了,她不愛他,只是難過而已,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想也想不到底怎麼回事?
不,她不能這樣倒下,不能!
她打起精神,運功克制心口的疼痛與空蕩,可是沒用,這顆心好像不存在一樣,感覺不到心跳,也不受她的控制,不禁如此,還生成一股氣流與她對抗,兩股力道相撞,心受到重創,一口血噴出,她暈倒過去。
當醒來的時候,她已不是靠在樹上,而是躺在一張床上,房間很寬,佈置也很別緻,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梅花香,應該還在梅城,聖巫,她在這裡,那葉妖嬈也一定在,她慌忙起身,這時,聖巫已經端著一碗藥湯走進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問。
聖巫面有愁色,見她醒來,露出驚喜,放下湯藥,說,「族長算出你出了事,讓我去找你,我在樹林中找到你的,你受了內傷,快把這碗湯藥喝了吧!」
「嗯」無雙端起湯藥,聞著熱氣,遲疑了幾秒,才一飲而盡。
聖巫沒想到她會這麼聽話,有些驚訝,又好奇的問,「你這些天到底去哪裡了?怎麼受這麼重的傷?」
「去救韓碩,他被巨靈獸抓走了。」無雙邊說邊坐回床上,試著運功調息。不可否認,喝了這碗湯藥,身體好了很多,這碗湯藥是用天湖水熬至,天湖水本就有致傷療效,再配上適中的藥物,無疑是治傷聖藥。
「那韓碩呢?」有關韓碩的事情,她也聽說了,當時就在奇怪韓碩怎麼突然失蹤了,掐指一算也只知道他沒死,巨靈獸抓韓碩,她也實在好奇。
「他死了」無雙斂去眸間的那點傷悲,從聖巫臉上找到了答案,她並不知道韓碩的身份,看來要找得到答案只能去找葉妖嬈了。
「死了?」聖巫語氣平靜,顯然已經知道他死了,便又說道,「族長說,你如果有什麼疑問就去找他!」
無雙頜首,出門去。
「哎,在西面客房」聖巫喊道,喊完才意識到自己多心了,無雙她並不瞭解,但她知道憑著無雙的本事,要找一個人絕對不難。
這裡是陳凱的府邸,太守的府邸,說大也不大,說小絕不比知縣府小,程凱為官清廉,從府裡的裝飾就能看出來,何況她已經聽到程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