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荷哼了一聲,幾步過去,拉著昭君就往寢室走,又重重的甩開她的手,「王昭君,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到底把他藏哪裡去了!」
是憤怒,是質問,那個他,應該就是李展,也只有他會讓依荷發這麼大的脾氣,第一次,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蕭依荷,不但怒火難止,就連眼睛都是紅腫的,這個樣子應該是哭了很久吧。看來已經知道李展離開前見過她了,這樣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認為是我跟他說了什麼他才離開的嗎?」昭君有些心疼,不管李展怎麼想,她對他始終都是朋友間的情意,永遠也不可能踏上愛河。她有了蕭漢晟,她對他的愛,皇宮中有幾個人不知道,一個有權有勢,備受寵愛的妃嬪又怎會做出越軌的事情,還是說在依荷眼裡,她就是一個破壞別人大好姻緣的小人。
「難道不是嗎?我已經查清楚了,他就是見過你之後才離開的,要不是你跟他說了什麼,他會離開嗎?」蕭依荷說道。
昭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可是看到那肯定惡毒的目光,她信了,原來這就是愛情,得到亦是歡心,失去就是毒藥,傷心難過,憤怒重傷,迷失自己。「讓他離開,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們只是隨便聊聊,現在看來應該是道別。」
「道別?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向你道別不向我道別,王昭君,我一直那你當皇嫂一樣看待,皇兄視你為命,為了你,不惜違背母后的意思,而你,你做了什麼?你心裡到底有沒有皇兄?」
「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本來以為她們之間的感情會延續到老,原來感情是如此脆弱,短短一個月,感情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人生真是變幻無常。
「我……」看到昭君傷心難過的樣子,蕭依荷心中不忍,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麼傷人,「皇嫂,我,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何曉曉、小青見蕭依荷怒氣熄滅,也暗鬆一口氣。
昭君搖頭,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沒事,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依荷,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你讓李展成為你的駙馬,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讓他離你而去。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我相信你!」她重重的點頭,眼中顯然還有一絲不相信,扶著昭君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可是皇嫂,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我都翻遍了整個京城,還下達到各個縣令,都好幾天了,還沒有一點消息,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昭君想到他給她的那塊玉石,既然讓她有事找他,他就絕不會出什麼事,「他不會有事的,依荷,你要相信他!他不辭而別一定有他的道理。還有,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是七夕國的公主,擁有高貴的身份,出眾的容貌,善良活潑,只要你不放棄,他一定會愛上你,也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真的嗎?」蕭依荷問,看到昭君點頭,露出些許笑容,又問,「皇嫂,我真的好想他,好想馬上見到他。」
她還是不相信,昭君有些無奈,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實在不忍,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如果我知道他在哪裡,一定會告訴你,可惜他什麼也沒有說。」
那塊玉是具有象徵意義的,是身份的標注,她不敢輕易拿出來,對自己的這番話只能對她感到抱歉了。
蕭依荷低著頭,想了又想,起身說,「皇嫂,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嗯」
這麼一鬧,昭君也睡不著了,洗漱後連早膳都沒有吃,就去雨軒閣。
姍姍的傷還沒有好,昭君沒有叫她,而何曉曉,她似乎才躲避什麼,猶豫的好些時間,昭君知道她在躲誰,即使不知道是為什麼,她也沒有問,也沒有勉強她。
於是,一個人來到雨軒閣,可惜還是沒有看到柳舒雲的屍體,因為在昨夜已經清理掉了。現在的雨軒閣十分冷情,裡裡外外都看不到一個人,皇宮之中最忌諱的是死人身上的晦氣,何況她的死相是那麼恐怖。
推開大門,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夾雜著的還有些許熟悉的味道。
他,果然是他,真是他殺了柳舒雲?
疑問得到證實,同樣又生出了幾個問題。
宮內收拾的很乾淨,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按理說,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會有人來居住,誰會來清掃這裡?雲妃死了還沒有幾個時辰,絕不會有人進來住,除非是清除這裡的證據。
血?無疑間竟看到凳腳上的血跡,她嗅了嗅,確定為人的血,那麼就是雲妃的了,血不可能出現在這麼隱蔽的地方。想了想她恍然大悟。
神秘人的本事何奇了得,即非人,就應該懂幻術,隔離這裡與外界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嫌宮裡還不夠亂嗎?」
回來的路上,太后的聲音猛然襲來,昭君震驚,太后的情緒變化著實讓人難以接受,前些時間還親自命人煮東西給她吃,而今卻是一張臭熏熏的臉看著她。
儘管這樣,宮裡的規矩還是不能壞,不然就會引火上身,她過去微微福身,「臣妾給太后請安!」
「免了」太后冷冷的說,看昭君起身沒有任何動靜,斥責道,「還還站在那裡幹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嗎?」
昭君愣住,她是要回淑芳閣,難道太后也是讓她回淑芳閣嗎?但如果是關心,她的臉色又為何會那麼難看?「臣妾愚鈍,不知做什麼?」
「做什麼?難道你要這個樣子去靜安寺嗎?宮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還到處跑,你是嫌宮裡還不夠亂嗎?皇上已經一晚上沒睡,你還想讓他操多少心啊?」太后厲聲指責。
是因為關心才這樣責備的嗎?昭君猜想,但似乎又不可能,收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她忙應聲而去。
她穿的是紅色羅紗裙,上面點綴著白色如星芒般,雖不是大紅,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確實不該穿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