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波動很大,很快散播出去,朝中人議論不已,紛紛上奏,懇請放出希泉。
蕭漢晟還在氣頭上,昭君一直昏迷不醒,太醫無奈,百官上書,幾番遭到斥責,甚至有性命不保的危機。
太后逼於無奈,只好去找蕭漢晟。
昭君在乾夕宮,蕭漢晟就是為了更快的知道她的情況,所以一直沒有讓人送她回去。害怕她再出事,乾夕宮加強了戒備,不許任何人踏入半步,一直照顧昭君的何曉曉回拒,那遠道而來的父母也被禁步,一切都是端到門口,蕭漢晟親自照料。
「皇上呢?」太后來到乾夕宮,沒想到宮門緊關,太監宮女都守在外面,明知故問。
李公公回話,「皇上在裡面」看到太后要進去,他又喊道,「太后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內!」幾句話已驚得李公公一身冷汗。
「包括本宮嗎!」太后怒。
「奴才不敢!」李公公更是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剛才皇上發脾氣,差點沒把他丟出來,如果讓太后進去,就不知道什麼悲劇會降臨在他身上,可是不讓進去,太后也不是好惹的啊。
玉兒同一名宮女站出去,推開攔截的宮女太監,又推開大門。明媚的陽光照入,蕭漢晟立在門前,遮了遮眼睛,待適應光線才放下手。
「皇上」李公公嚇了一跳,『撲通』宮女太監一併跪下。
蕭漢晟招了招手,「你們都退下吧!」他知道沒有人能攔得了太后,也知道太后一定會來,所以從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他就起身出來,但還未開門,門就被推開。
眾人幸哉,忙退下。
「母后!」蕭漢晟較與昨日憔悴了不少,即使強裝無事,還是不能掩蓋心裡的那份傷感。
「哼,你還知道有這個母后。」太后走進去,「你看你這是什麼樣子,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把自己關起來,弄成這個樣子,你這是要幹什麼?要棄天下人於不顧嗎?」
蕭漢晟閉嘴不言,將自己關起來於天下之人確實有愧,但若不這樣,他如何躲避那些上奏之人,如何得以平靜,又怎麼會想清楚一些事。但是說昭君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愛她,她也愛他,她是他的妃子,是他永遠的妻子,他要立她為後。
看到兒子這樣,太后也有些不忍,聲音也放輕了些,「皇兒,母后知道你喜歡她,但是生死有命,自古紅顏薄命,你要接受這個事實。絕不能因為兒女私情,棄天下人不顧。」
「朕不相信紅顏薄命,更不相信昭兒會棄朕而去,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朕已經命人去找神醫,很快就能找到。」就在前幾天,就是淑芳閣遭狐妖侵害的時候,神醫就留書而走,緊接著紅衣女子也消失了。
「你怎麼這麼傻,難道她一輩子昏迷,你就要她一輩子呆在乾夕宮嗎?你這是、這是要氣死我嗎?」太后氣急。
「不會,她不會一輩子昏迷的,朕相信她會醒來,朕一定會想辦法救醒她!」
太后痛心,卻又無奈,「好好好,你要怎麼樣我都不管,我不管了!但是希荷和你姨夫呢?你打算把他們關到什麼時候?」
「希荷仗著母后與朕的寵愛,在皇宮肆意妄為,幾次三番害昭兒性命,朕就是關她一輩子也難解心頭之恨!」說到這裡,蕭漢晟臉上已生出幾分怒氣。
「什麼!一個是你的親表妹,一個是你的親姨夫,你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你、你這是要大義滅親嗎?好,好啊,你如果要關她一輩子,就連著哀家一起關!」
「母后!」蕭漢晟大喊,便又轉身進去,「這件事兒臣自會處理,不管是誰下的毒,如果讓朕知道,朕絕不會輕饒,即使她是朕的親表妹!朕也懇請母后不要管這件事,否則朕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連哀家也要一併論處嗎?」
「母后最好不要逼朕!」蕭漢晟已經沒有耐心再說,掀開簾子,進入寢室。
昭君還未醒來,她面色紅潤、安靜,讓人生出熟睡的錯覺,然而她呼吸薄弱,眼周圍生出些許裂紋,發尖也有些發白。
蕭漢晟握住她的手,將溫度點點傳遞到她手中,感覺到手心溫度的降低,他侷促不安,摩擦著她的手,喃喃的喊道,「昭兒,不,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棄朕而去,朕不准你走,你聽到沒有,朕不許你走……太醫,快傳太醫!」
李公公很快叫來太醫,太醫囉囉嗦嗦上前去給昭君把脈,汗水已流得滿臉都是。
「到底怎麼樣?昭兒她怎麼樣?」蕭漢晟怒吼。
遲遲不敢說話的太醫,跌跪在地,「皇上,昭妃娘娘毒性侵入五臟六腑,恐怕、恐怕活不過今天!」
「沒用,一幫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找神醫,神醫……」蕭漢晟怒喊。
「是……」太醫倉皇而走。
蕭漢晟靠倒在床上,對找神醫已不抱希望,想到可能永遠的失去她,無比痛苦堵塞了身體的每個角落,傷心、難過、懊惱亦是不能遏制,卻看不到一點表情。
回憶一幕幕湧現,誓言一句句迴盪,字字堅堅,可是最後呢?
最終還是自己背棄了誓言,最終還是讓她受到傷害,最終還是要離他而去。而這一切他竟無能為力。
天色漸暗,芳容漸逝,烏絲化白髮;鴉聲飄過,情人兩相隔。
「不——」蕭漢晟大喊一聲,挽住昭君的手,望著她消逝的容顏,久聚的淚水滔滔如流,「不,不要,你是朕的妻子,你要陪朕白頭到老,不可以,不可以搶在朕前面,王昭君,你給我起來,給我起來,我命令你起來,你聽到沒有,起來……」
悲聲響徹,傷心難度,紅顏一去不復返,奈何與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