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昭君心中犯急,一被放下床就要說話,但是話還未說完就被打住。
「昭兒,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這件事不是我所能做主的,母后雖說不管你的事,但是事關兩國間的友好,母后不會不管。你的身體不好,就不要再管這件事了,好好休息!」
昭君還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來。看蕭漢晟堅決的樣子,她知道事情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讓她為她做最後一件事吧。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母后為什麼會如此忌諱霧都國吧?」見昭君搖頭,他又說,「霧都國雖然是個小國,但是它的兵器和戰鬥力都是不能小視的,幾十年來的苦心經營,它的國土已不是一個霧都國了,父皇就是為了避免兩國間的爭鬥,才將大皇姐下嫁於霧都國。」
原來是這樣。昭君心中已瞭然,也難怪先皇無力於解救心愛之人,敏妃,她王昭君差點就重蹈覆轍。幸運的是,長公主腹中孩子平安無事,否則就算不是她推的,她也難辭其咎,或者被貶已是最輕的處罰。
「對不起!」若不是她,他何須如此為難。
「不」蕭漢晟搖頭,「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朕,在你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朕卻躲著不肯見你,昭兒,原諒朕!」
「不,皇上,我……」後面的話她不敢再說下去。其實她並沒有暈倒,而是為了見他,故意做出來的假象,這也辛虧李公公出了主意,不然她現在還在外面站著,但是這樣欺騙他好嗎?「皇上,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先睡一覺,一覺醒來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嗯。」站得太久,她確實累了,這便依言入睡,而第二天醒來卻接到了一件噩耗。
「皇上,雅芳昨夜死在牢裡,太醫已經看過,是服毒自盡!」李公公稟告道。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落到昭君耳裡,她倏地起來,淚水嘩啦啦的流下,她明白了,可是原本作業就該明白的事情,她居然後知後覺,到悲劇注成的時候才知道。
她笑,她嘲諷自己太天真,更笑自己被他的柔情蜜語迷失自己,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居然會是——
她起來,目無焦距的往外走去。
蕭漢晟正想說話,看到昭君從裡面出來,察覺到她臉上的憂傷與疏離,心像絞了般痛,不管他怎麼喊,那離去的腳步一刻也不曾停留,他知道了,她是在怪他。
「皇上,娘娘她……」
「昭兒,你聽我說!」愛她的心忍不得有一絲隔閡,他跑上去,挽住她的手。
昭君轉過身,看著他,他的目光充滿擔心、憐愛,可為何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傷害她身邊的人?愛屋及烏,他的愛到底算什麼?
「皇上喚昭兒有何事?」
蕭漢晟心口一痛,她的眼神不是責備,而是仇視。
「皇上,時間不早了,你該準備上朝了!」
她冷淡的語句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就因為一個傷害過她的宮女,她就這樣對愛她的人?手漸漸放下,他眼中泛出淚水,「好,朕下朝去看你!」
昭君本想拒絕,但是看到他眼裡的痛,吞了下去,點頭轉身,又轉過身,「昭兒有件事請懇請皇上答應!」
蕭漢晟才露出的笑容立馬韁硬,但還是點頭,「嗯,不管是什麼事,朕都會答應你!」
「雅芳再怎麼說也侍奉我這麼多天,昭兒懇請皇上讓我送她最後一程!」
蕭漢晟呆呆地看著她,為她冷淡的雙眼心痛,最終還是答應了。
昭君這便立即前往牢獄,剛好雅芳被抬了出來。
「先把她放下吧!」昭君喊道,抬人的小太監將人放下,她緩緩過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服毒自盡?她怎麼會自盡?她服下的又是什麼毒?
幾個問題湧現在她腦海裡,這便問,「她中了什麼毒?」
「回娘娘,太醫診斷只知中毒,不知是何毒!」一旁的小卒回答。
不知是何毒?難道不是他叫人幹的?想到此,她馬上掀開白布,雅芳死的很安靜,如果真的服毒自盡,那麼先前一定跟什麼人見過面,而且這個人具有說服她自殺的能力,那麼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之前可有人進過牢房?」
「除了娘娘,還有雲妃娘娘,還有隨娘娘而來的宮女,小人走後,公主也有來過。」
柳舒雲來在情理之中,可是公主和姍姍——不再想什麼,或許答案就在雅芳所中毒中。按上雅芳的脈搏,手指輕顫,眉頭漸漸舒展,臉色也和潤些。
「娘娘,你看是要把她葬到哪裡去?」
昭君斂色,收回手,神情哀傷的看著雅芳,「雅芳一直很想念家鄉,她說那裡有山有水,有四季不調的野花,數之不盡的蝴蝶,每到天黑的時候,所有飛禽走獸追逐著往家跑。每天一早,就能看到門外的草地上有它們留下的贓物。只是不知道外面是否有這樣的地方?」
小卒想了想,忙點頭說,「有的,小人就知道有個地方,出了城門往西走三百米,那裡有個桃花林,有山有水,還有數之不盡的鳥獸。」
「既然這樣,謝謝你了。」昭君感激的看著他,看著雅芳漸漸遠離,兩滴淚悄然滑落,眼中卻似有似無的幾分笑。
長公主醒來,雅芳也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霧都國也不再追究。但是昭君一直都相信這件事不是雅芳做的,所以一直沒有放棄追查,當然四牆之中,耳目眾多,昭君不敢做的太明顯,幾乎也是閉門不出。傳達信息的就是紅衣女子了,紅衣女子具有變幻之術,每到深夜,聽到異常的風聲,昭君就知道是她來了。
這一夜,紅衣女子帶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